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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主人暗自较劲的两筐鱼, 最终变成了夜晚的全鱼宴。
湖鱼鲜美,腥味小,经过厨师高超的烹饪技巧, 被变着花样做成了一道道精美的料理。
黑泽莲从小在海边长大, 接触到的海水鱼比淡水鱼多得多,因而对后者有种莫名的新鲜感。难得有机会吃到,当然不想错过。
然而, 今天他是服务生, 并不是座上客。只能羡慕地站着看, 负责为客人倒酒。
望月满这一顿晚宴却是吃的头皮发麻……qaq为什么老房子要在他的庄园里失火?
不能捡别处去失吗?
小服务生频频看森鸥外, 后者就朝他看过来,目光中的暗示带着警告, 意味深长。
他还能看不明白吗?森鸥外看上了他家的小服务生, 舍不得让人站着, 想要他一起坐下共进晚餐。可是突然叫服务生一同参加晚宴,完全不合时宜。在场那么多服务生,一起就坐?
老狐狸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给他出难题。既要不失风度和礼仪, 又不能让他的小情人受委屈。
望月满心说, 要是现在他还在异能特务科工作, 才不会忌惮森鸥外, 但他现在是个商人, 手里压着的生意也有不少和港口黑手党有往来, 对方是他的甲方爸爸, 他不能假装看不到。
一个港黑的首领,名义上是幼女控,实际上是个基佬, 这让望月满觉得还是后者好。
算了,给他个机会吧,反正看那个小服务生也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望月满的人生之所以圆满,和他很会察言观色是分不开的,他清了清喉咙,开口关切地问道“森先生,您看上去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下午的时候钓鱼吹了风有点感冒了?”
大夏天的下午,森鸥外吹的不是风,而是牛。
自己亲自钓的鱼,不进到自家人的肚子里,他也不开心。
森鸥外放下酒杯,低声笑笑“没事,咳——”
这声咳嗽,耳朵没坏的人都能听出是装的。
“我觉得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毕竟我们这个年纪,更要注重身体健康。”望月满连番暗示,终于让森鸥外借故起身,“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抱歉了,望月阁下,福泽阁下。”
“稍后我会让医生过去的。”望月满给了森鸥外一个“你懂的”眼神。后者欣然接受,离开时还不忘瞟了黑泽莲一眼。
福泽谕吉对两位旧日合作伙伴的互动倒是没什么反应,依然在喝酒。
但要说他的心情不差,那是不可能的。
在去厨房看鱼的时候,他看到了极其辣眼睛的一幕。
在无人的角落,森鸥外竟然趁人不备,摸了黑泽莲的臀部。
他很想用刀砍下森鸥外的那只咸猪手。
他也确实拔刀了。
然后他看到黑泽莲转过脸的表情。
涨红了脸,还气得去拍森鸥外的手,但确实是没有抗拒之意的。
他的眼神里藏着面对情人时才会露出的羞涩。
原来什么都不怕的黑泽莲也会有害羞的一面。
福泽谕吉一下子看明白了。
那并非性骚扰,而是正儿八经的。
四十八岁的武侦社长福泽谕吉睿智、通透,善解人意。他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只会令黑泽莲尴尬,所以便默不作声地退出了厨房。
但他仍然忧心忡忡,森鸥外那个唯利是图的屑,真的会好好对待黑泽莲吗?
与谢野晶子、太宰治,这些在武装侦探社工作的社员,都曾在森鸥外的手下遭到过相当程度的迫害,黑泽莲本人的日子一度也不好过。
甚至有些不堪。
福泽谕吉想到这里,捏紧了手里的酒杯,脸色如常,但心底一片焦灼。中年人的情窦初开,突如其来又后劲迟缓,还没表明心意,就已经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他没有过爱情,也从未有过这样七弯八绕的复杂心情。
森鸥外先行离去的戏码他也懂,不过就是他借口身体不舒服回房间,再让望月满安排黑泽莲将晚餐送到他的房间里去,以此得到独处和共餐的机会。
毕竟现在黑泽莲的身份是葡萄山庄的服务生,望月满身为主人,没办法直接安排他入座。
福泽谕吉从早晨过来时就开始好奇黑泽莲此行的目的,但黑泽莲不说,他也就没过问。
……他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直到现在,仍然不是。
明明上一次见面时,森鸥外和黑泽莲关系还不是这样的。
“森先生身体抱恙,但晚餐还是要吃的。这样吧,你去厨房把每种料理都准备双份,送去森先生的房间。”望月满对黑泽莲说道。
黑泽莲当然知道森鸥外的意思,但他还没答应,福泽谕吉就对他说“我有话跟你说。”
望月满“???”什么意思?横刀夺爱?
安室透过来打圆场“既然福泽先生找莲莲有事,那森先生那边就由我负责吧。”
望月满“!!!”有你什么事?
黑泽莲转过头对安室透说“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都一样。”安室透凑近了一点说,“速战速决哦,搭档。”
这声搭档意味不明,大概是以为自己想趁机干掉福泽谕吉。
黑泽莲陷入了思考的困境,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次任务圆满成功呢?
不能杀了福泽谕吉,但也想要得到组织的代号——那意味着身份的拔高,想要取代乌丸莲耶,不仅得干掉他,还得成为顺位的组织二把手。
“他有没有对你做很过分的事?”
令黑泽莲没想到的是,福泽谕吉问的问题居然是关于森鸥外的。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一听就知道指的是森鸥外。
“最近他没做过分的事了,变得挺乖的。”
很少有人会用“乖”这个字去形容自己的首领,倒是更多的用来形容自己原本不听话的恋人。
从“不乖”到“乖”,经历了多少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黑泽莲想起森鸥外上交工资卡时不舍的表情,以及在他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后沮丧的表情,还有骚起来不管不顾的姿态,忍不住抿了抿唇角。
确实挺可爱的。
然后现在也很乖,会听他的话,也开始体谅他的心情。
“你们——”福泽谕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我们交往了。”黑泽莲望着他的眼睛说。
哗啦。
有大群海鸟振翅飞过。
它们替福泽谕吉表达了震惊和……失落。
青年坦诚的态度让人除了“恭喜”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我以前不太喜欢他,甚至还挺讨厌他的,但是他最近有在改,对我也挺好的。我知道他这个人唯利是图,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能算是一个好人。”
“……”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选择他呢?
“事实上我会喜欢他,我自己也感到挺意外的。我常常俯视水中自己的倒影,我觉得我会喜欢年轻漂亮的男孩子,他一点也不符合。我分析了一下,大概是是因为他以前对我很差,现在对我挺好,形成了反差感,让我感到了惊喜,觉得是赚的。”
其实还有很多原因,包括二十四节气的诗集,包括他们共度时光里的小细节,包括许下的还没兑现的承诺。
森鸥外对黑泽莲的追求,是有针对性的,他的底盘很差,因为以前的做法太过糟糕,导致自己连个路人都不如。
但也因此,黑泽莲没对他抱什么期望。他只是把以前对黑泽莲做过的事,重新演绎一遍,让两者之间的位置对调,补偿黑泽莲曾经受伤的一面。
听上去依然是算计满满,但唯有一点是无法否定的,他是真的对黑泽莲动了心。
否则他都懒得去思考这些事。
“我想和他试试,如果他再坑我一次,我就会永远离开他。”
黑泽莲嘴里的坑他,不是安排他去做危险的事,也不是叫他为港口黑手党和横滨牺牲,这些在他看来,都不算什么,因为森鸥外是首领,而他是下属。
他能接受被安排,而不能接受被利用。
“福泽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对你,我只能说抱歉了。”
黑泽莲朝福泽谕吉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不是一个含蓄的人,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在你家的那天,我很开心,我也曾希望成为你的下属,为你效命。”
——但那是不可能的。
并非是出于情感上的。
而是客观的、实际的考虑。
离开港口黑手党,加入武装侦探社,他会给侦探社带来很大的麻烦。而他留在港黑,在紧要关头,说不定还能缓解港黑和侦探社的矛盾,改善森鸥外和福泽谕吉的关系。
以及,如果他和福泽谕吉在一起,森鸥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隐患是无穷的,是伺机而动的。而他和森鸥外在一起,福泽谕吉只会祝福他,只要他好,便不会计较,更不会采取阴险报复的手段。
这是屑和良心的本质区别。
黑泽莲也思考过如果排除所有的外在因素,他会选择谁。
没有答案。因为没有如果。
“黑泽。”
过了很久,福泽谕吉才低低出声,叫的仍然是对方的姓,而不是名字。
……他太不主动了。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白晃晃的月光跌下来,将海面照得波光粼粼,在这样的氛围里,他的语气是最温柔的,远胜过千言万语。
然后他朝黑泽莲缓缓抬起手,摊开了掌心。
黑泽莲的视线落在上面。
这是一只宽厚、温和的手掌,在月光下看不到因为年龄和剑术修炼留下的印记,光线把一切都模糊了。
唯有手指按在上面,轻轻一抠的时候,能感受到包容的、体贴的温度。,,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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