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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满是兴奋的眼神，他杀人的时候就是如此，蹂躏却不愿意立刻杀死对方。就算不敌，也可以全身而退。

武道碑，依据武道修士战绩予以排名，武狂算是一项殊荣，在此之上，便是一片空白。不是无人可及，而是能够占据那之上的存在，都没有出手过，没有战绩，也就没有排名。

流木除了兴奋，还有欣喜，不是因为何远等人，而是他的实力更进一步，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获得武狂的称号。

“你在笑什么？”

流木一怔，“谁在说话？”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听不见么？”

高山、小颖、乞丐张都是满脸的不解，因为何远对着空气说话。

“做鬼，吓唬我？”流木出手，不在乎是否隐藏。他选择何远，作为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他不取何远要害，下手处乃是何远肺部。他早已料想到结果，肺部刺穿，呼吸困难，人会极其痛苦的死去。

“心思太多，破绽也就太多，虽说在我面前，你浑身都是破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要杀人，那就一击必杀。”

流木不能动，此刻就像是海边沙子拼凑起来，一动身体就会散架。

“你做了什么？”流木问。他根本就没有看见何远是如何出手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死了。

“杀你，”

高山回头，依旧是黑暗。

“走吧，青城不是个好地方，”

“为什么？我不会死，不会死，”流木在黑暗中留下两行血泪，何远一行踏出城池，他的身体也轰然爆裂，成了一地的碎肉。一些碎肉，时不时还跳动几下。

“相郡太远，若是没有梭罗舟这样的代步工具，想要到达相郡，难如登天。”高山说。“还有一件事，我知道相郡的存在，却不知道方位，我没去过。”

“走去，要多久？”乞丐张问。“我最远便是出青城百里。”

“若是我体力无限，不用休息，三年差不多就到了。你这小鸡仔，没本事，我走一里，你怕是还在家下蛋呢？”

“去你娘，你才在家下蛋。”

“我没有，旁人有，”何远道，“其实，我一人行，也不必如此多麻烦，天涯海角都是可触及之地。倒是你们，累赘了我。”

“额，”

高山问，“前辈你是打算抢？”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你们在此地等我，”何远听八方，十里内的动静，一一入耳。

远处。

一女子在缓步而行，这就是师三才的女儿师言，也正是何远在武道会遇见的师家师言。她去山中修炼，因事而回。不巧，成了何远抢劫的目标。

“谁？”师言一动。八大世家中，年轻一辈足以排进前五。

“我，”何远直接现身。“找你借点东西，希望别吝啬。”

师言冷哼，“跳梁小丑，”

夜色下，师言直接出手。她有绝对的自信，杀退面前之人。

“不错，”何远手掌盖下，“你的实力很不错，总算不用束手束脚，”

“你？”师言心中慌乱，“好熟悉的声音，是他？何远！”

暗夜，她终于看清楚面前人的容貌，虽然与印象中略有诧异，但绝对不会错。

“来杀我？”师言怒。武道会后，莫家挑头，打算追杀何远，八大世家与何远有仇的，也不过是莫家，但师言是个另类，为了蒙不休窜动师家，更是搭上蒙家，三家寻觅追杀何远足足七年，最后因没有何远的消息，不了了之。如今何远站在她面前，有此想法，也是自然而然。

“杀你？没有必要，不过是缺点东西而已，”何远道。万龙之力压下，师言略微用力，抵抗下来。

但力势之余波，粉碎周遭一片山丘。

“何远，你当真与我不死不休？”师言咬牙。

“嗯？”何远心里一动，“这女人似乎认识我？奇怪，奇怪？看来并不是同路人，杀还是不杀？”

师言见何远迟疑，露出破绽，心中狂喜，现在的她也不是当日的她。

“弦外之音！”

何远心生不好，他的心脏抖动一番。

弦外无音，乃是音波传递，同万物共振，何远心跳越来越快，已经中招。

但何远中招后，并不慌乱，他的身体，他可以绝对控制。瞬间，五脏齐鸣，另一种声波震荡开。然后将那弦外之音，节节逼退。

五脏齐鸣不过是脏腑境的手段，但是何远却将这手段，用出新的境界，他战斗的思维，实在是可怕。

“我还犹豫是否杀你，可你对我有必杀之心，我断然要杀你，”何远道。

师言无力，她手段无数，可一招后，她与何远胜负，自己便早已看的明白。

师言与何远无仇，但是女人有妒心。她爱慕蒙不休，而何远却强于蒙不休，这是她不能接受的。此刻，师言心中想的，就是蒙不休能够前来救她。

千万龙之力，豁然而下。大地颤抖开裂。师言，便要被无情吞没。

“住手！”

高空奔来一人。但这人不是蒙不休，而是师三才。

“你要我住手，我便住手？”何远反问。

一招出，何远自知不用出第二招，就已经可以彻底杀死他想杀死之人。师言认出他，这算是一个契机，只是这女人让他很是不舒服，而且心思狡诈，出手偷袭，留不得。

师三才也满心焦急，刚才夜卜，得一个死字，同时还应在自己女儿身上。

“好猛烈的一招，换成我轻易也挡不住，不过”师三才心思细腻，既然挡不住，那就不用挡，他是来救人的。见他身影接连闪烁，提师言，退避一方。

“想走？”何远追上。“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她今日当死，你救她不得。”

“万钧雷霆，”

拳如霹雳。师三才更加惊诧。这一招在他看来，近亿龙之力，断然碰不得，一碰就死，可是这拳之快，他不能躲避。

“没办法，”师三才从怀中扯出一串书册，“圣人言，贯穿古今，师三才请现身。”

何远皱眉，“这是什么手段？散发浩浩然然之气？但想挡我一拳，怕是没有可能。”

拳力与浩然之气，震荡十方。

“后生小子，果然非同寻常。”

布衣草鞋，长须飘飘。

“你是圣人？”何远问道。

“不是，我是普通人。”

“你来挡我？”何远目视师三才。

“因缘聚会，如此而已。你想杀人，固然可以，不过非当时，你杀不死他们。”

“你走，他们定会死在我手中，后患不能留。”

“就算我走，你还是杀不死他们，至少现在不行。就算你入了无想境，也应该懂，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你只取其一。不得天助，无有地助。”

“好，好，好。”何远连道三声。“何为无想境？”

“无知无觉，无思无维，一瞬万年，万年一瞬。此乃定境。若要超脱此境，”

“如何？”何远追问。

“不可说，说不得。你该明白，你会明白。”

师三才与师言要退去。

“等等，”何远冷声，“把身上所有财物都留下，不然我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师三才道，“我没有。”

师言眼中愤怒，“何远！”

“别废话，”

师言扔出乾坤袋。

“祸福无门，为人自招。你早交出来，我也不必杀你。”何远收下乾坤袋，也不看，习惯性的挂在腰带之上。“给我滚，”

“言儿，我们走。”

两人退入青城。

何远再问，“我让他们走了，”

“我知道，你想我走？但我已经走了，你何必与我一个死人计较？”

“当世无圣人？”

“什么是圣人，若然真有圣人，怎么会顾及一世，而忽略万世。古今无圣人，何况当世。”

“那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情，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话？你不觉得被人看透，心中很不舒服？”

“看透？我何时看透你，我看到的只是我眼前的，我不知你的来历，也不知你的未来，人看见太阳，就知道它可以散发光热，如此而已。至于我与你说话，是因为你不同。你值得而已，”

“怎么说？”

“你虽然行事怪异，但心不邪，不像有些人说着除魔卫道，却不知道自己就是魔。我想这种人你该看的很多。还有，你进入无想境，这更值得我来见你。而你完全没有掌握此境的精妙，只想恢复记忆。”

“难不成你也？”

“不错，但我不能说，我一说对你有益无害。真正大成就者，路都是自己走的，”

何远体内的物化之气叹息一声，“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我还是不明白，武道境界似乎没有无想境的存在？”

“境界是感悟，武道修的是体、力，你看山有看山的感悟，也有看山的境界，大路千千万，怎么能归结于同路？”

书册飞旋，落在何远手中。

“拿着吧。日后或许有用？”

“你呢？”

“我早已说了，我是死人，留此一念，不过是看看万世的光景，只可惜没有万世的太平，乱从安定中来，安定却是乱的结果，万物轮转，如同旋涡，业力牵引，难以对抗。念力所及，境界现前。”

“念力所及，境界现前？”何远把握住这关键性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