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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啊!”
安熠然手上稍微一用力,岑月芯立即就像失去重心的陀螺,摔在了他怀里。
一时间,两具陌生却炽热的身体相贴,两颗固步自封在自己世界的灵魂猛然想撞,都在各自清醒时再一次四目相对,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如同电流般,一路窜着火花,直往人心里钻去,生出些意味深长来。
“放开我!”
岑月芯慌乱的从安熠然怀里,挣扎着出来。
“算了,这东西还是你自己找罢。”
“不要!”安熠然把要遁走的人拖住,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越加精光闪闪,“你不想知道我大老远回来,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吗?”
岑月芯象征性的问道:“什么?”
“就是这个。”安熠然手动把岑月芯不敢直视他的脑袋摆正,“平安符,我父亲身前花大代价为我求来的。”
他说着挑开黑色的涂鸦卫衣,从脖子上理出一条黑色丝绒绳吊着的一个红色小布袋,上边两面,分别用黄丝线各秀着一个字,即为“平”与“安”。
“上次走时,不小心落在你书房的沙发上了。”
“生……前?你父亲他……”岑月芯看着它,下意识就问了出口,而后就咬住舌尖,后悔了。
父母亡,亲人死,这些都是悲痛。
可安熠然似乎并没不悦,而是抬起一双眼角藏悲的脸,笑着看向她,“他出车祸走了,中秋节的时候,和我妈为了给我送平安符,也想和我吃顿团圆饭,结果在高速路上……”
他说到这顿住,像似回忆起了什么,眼眶猩红,仿佛有一股年久压制的情绪想要爆发,但他却格外狠心的又将它强硬的压住,压在心里发酵,压在心底霉烂。
“那你母亲呢,她还好吗?”岑月芯问道。
两个人坐着一辆车去的,一人死了,那另外一人能好得到哪去。
“她……”安熠然喉头艰难的滑动了下,“植物人,在医院里睡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过……她要是知道爸爸死了,应该不想看到我。”
他说这话时,几乎是低哑着嗓音,低垂眉眼,卷长的睫毛还在微微抖动着,就跟自责到死、愧疚到死的罪人一样,生怕惊动了某个能撑起他脊骨的弦,不然,就会被震颤得四分五裂。
岑月芯微蹙眉头,原来他一直把意外犯下的错,一直扛在自己肩上,那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阳光少年的消失,是不就与此相关呢?
一颗心跟着他的情绪沉到谷底,岑月芯忽然想到了自己,有些痛她自己经历过,所以懂得感觉是怎样的,她动了恻隐之心,也忍不住把手覆上他的脸,捧着他,温柔的用拇指抚开他满眼的悲伤和自责,道:“意外之所以为意外,是因为它不能被控制的不确定性,世上哪个母亲会因为这种天杀的不确定性,来怪责自己的孩子?”
安熠然眼里的猩红转化为水迹。
岑月芯滑动拇指,颗颗为他抹去,疼惜道:“植物人又怎样,至少能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因为活着才有奇迹啊!”
是吗?没人会怪他?可父母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们怎么会离开家,不离开,又怎么会出车祸……
安熠然不敢再看岑月芯的脸,低头沉默的仍自己压抑了许久的情感,随着咸涩的泪水去释放。
可他好像找个人靠一靠,哪怕醉酒都要忍住奔回自己家呕吐的人,在这一刻,更渴望找到一个温暖、安全的所在,能把自己埋在那里,彻彻底底的哭一场,还不怕明天会上头条。
一颗沉重的头颅砸在岑月芯的颈窝,安熠然哽咽的拜托道:“让我靠一靠,一会儿就好。”
“……好。”
岑月芯好心的附赠一双手,轻轻的顺着他的背,希望这效果不止能对无果有效,也能给他带去一丝抚慰。
过了好久,直到岑月芯的手都酸了时,安熠然抽泣的声音才慢慢平息下来,可转念之间,他便懊悔得要死。
——在她面前哭,会不会叫她看不起?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男人?会不会……
哎呀!总之一大堆的会不会,让他红了脸,埋在岑月芯的颈窝左右磨蹭,耍赖没脸出来。
“好了没?”岑月芯察觉到他的变化,往他后背赏了重重一巴掌。
身子扭成麻花,安熠然极没良心的,反手怪人道:“没好……好不了……岑老师太坏了!我……”
他磨牙挨着那砰砰跳动的血管,带着滚烫的热气和男人的霸道道:“我咬你……”
谁知岑月芯一个顶肩推,直接把他撞倒在一边,挑眉道:“老师以前练过,咬得到,算你有本事。”
“啊?!……”安熠然捂胸躺在沙发上,疼得呲牙咧嘴,却舔唇笑得欢快,目光也火辣辣的盯着岑月芯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咬得到算我本事,那以后岑老师要和我多多相处才行,不然我怎么才能有实践的机会啊!”
“滚!”岑月芯老脸一红,觉得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兔崽子调戏,简直有失水准,遂啐道:“明天就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安熠然撒娇放软的去抱岑月芯的肩,“好!我明天一准儿能滚远了,你想留我都不行,可是老师啊!我家大地怎么办!你就收留个呗!”
岑月芯擒住他那不安分的手腕,嘴角直抽,心疑方才那个还在她肩上哭的男孩,怕不是个假的吧!他倆何时这样亲近的?!
于是没好气道:“好好说话,呆着别动!不然就带着你那只丑鸟一起滚!”
安熠然一喜,高兴得在沙发上跳了起来,“这么说岑老师是答应了?!”
岑月芯额间划下三条黑线,瞬怒道:“真皮沙发!损一赔十!……”
“哈哈!”安熠然捂住双眼,笑容变得无比温柔,“赔!多少都赔!只要岑老师愿意。”
岑月芯:“……”
脸一微红,她觉得应该是室内没开窗的缘故,用手做扇,逃荒似的要往门外钻。
临下楼时,又忍不住嘱咐道:“平安符求的是你平安——好好保管,家里人的心意重,你别看轻了不在意。”。
安熠然一怔,看向胸前道:“不会,恐怕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得上它的份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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