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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雪，今日的天有些阴沉，小雪未有消融的迹象，孟嘉晏沿着石子小道一路走去，到了房子附近这才慢下脚步。

已经有婢女进去通报了，看他走近，忙引着他进去。

“母亲。”

“是你啊，”低头绣花的女子抬起头，看看天色，又转向男子，“外头冷着呢，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说起这个，她似乎又想起什么，笑道：“倒是我糊涂了，你过两日还要出门。”

注意到他的视线，她将手边的绣帕拿开一些，笑道：“闲着无事，随便做做。”

“母亲有空也出去走走，等到天气暖和些，可以去京郊的庄子里住段日子。”孟嘉晏道。

妇人哎了一声，似是答应了，又似只是随口应和了一下。

角落里的熏香冉冉，屋子里的热气又足，孟嘉晏不一会儿就觉得有些闷热。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妇人自己也知道这屋子对他来说应是有些热，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她就提出了让他回去。

孟嘉晏走到门口，突然又被叫住。

“阿晏。”

他转过头，坐在小案几旁边的妇人似乎有几分坐立不安，看到他不解的眼神，叹口气才道：“你祖父他，有没有提起你的婚事？”

孟嘉晏立在门口，闻言便道：“还没有。”

“你也到了要定亲的年纪了，”妇人试探着开口，“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他的语气里并无多少疑问。

妇人坐正身子，看他不似生气，便道：“就算说了又如何？你自己不愿意，我还能逼着你不成？”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表妹她就是随口提提，她又不是外人，我跟你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提个醒，你年纪到了，你祖父恐怕过些日子就该跟你说起这些了。”

孟嘉晏低头施礼，“是，我不该这样跟母亲说话的。”

妇人突然笑出声，看着他道：“你这孩子，我又没有怪你，你啊……”

她冲着他摆了摆手，“快些回去吧，省得一会儿耽误在路上了。”

孟嘉晏转身离开，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身后的婢女才问道：“夫人，你前两日不是说不提这些的吗？这下子，表小姐跟二公子不是更不可能了吗？”

“两人本就不可能，能让他少想些别的就行，”妇人顺手拿起旁边的绣帕，声音有些渐渐低下去，“心在外面了，一时半会儿是收不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那绣帕放下，开口道：“听外面的人说，陛下要把郡主的封号定下来了？”

“看样子是，”婢女将声音放低些，“之前都说陛下一直不提这事是还没有想好，可如今……”

“永康？”

“是，可陛下没提起丧葬之事，安亲王府那里也没有动静。”婢女道。

“不是一直没有寻到吗？也难怪……”

“听说是从高处落下去的，怎么可能……”

妇人再度抬起头，淡淡道：“这话在我跟前儿说说就是了，千万别在二公子面前提起。”

“记着呢，夫人已经说过了，”婢女将手炉递到妇人手里，“都吩咐过了，谁都不准提这事。”。

天气越发阴沉起来，看样子，许是还有场雪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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