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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佳节倍思亲，她刚刚问候的这几个人都算是她亲近的人，可是她却无法对父母送出自己的节日问候。每次收到他们每月一封的信，她都会告诉自己，我还是个有爹疼有妈爱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但是他们一直都在惦记自己。仿佛这样，那些尝尝在深夜不期而至的孤寂才会被驱散。

手机“滴”的一声响了，是微信提示音。

赵馨儿紧张了一下，认为是沈卓然回复了她的问候短信，打开手机却是孟梓翔发来的信息。

【我掐指一算，今晚竟是三十日难得一见的月圆之夜。如此星象奇观，特邀学妹一同观测探讨，不知学妹是否赏脸？】

赵馨儿情绪正在低落中，随手回复了一条：【抱歉，今晚有事。】

想了想，又补发了一条。

【学长，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之前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学长见谅。我知道帖子的事情只是学长的一个小小的玩笑，但因为您在学校的知名度很高，所以我们如果继续来往，可能会造成大家不必要的误会。老实说，这会给我带来一些困扰。所以，我自私地希望，以后能和学长像陌生人一样，望理解。】

信息发出，她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心情也好了些许。

早该这样的，是自己拖泥带水了。

刚把手机揣回口袋里，休息室的门被人慌慌张张推开，“你是顾梦婷助理吧，快过去看看吧，你家艺人和别人吵起来了。”

赵馨儿慌忙跟着那人去了化妆间，果然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顾梦婷尖利的嗓门很是清晰。

赵馨儿一脑门子的汗，推门进去看到吵架的两人已经被人拉开，但是嘴上却互不相让。

顾梦婷涂了鲜红指甲的手指往前戳着，“先来后到懂不懂，老娘还没化完，你在旁边催命吗？着急还不早点过来，这么大牌怎么不去专用化妆间，跑这里来跟老娘抢什么抢？”

她的对手是个小歌手，自己不算红，但顶瞧不上这些演戏的跑到各晚会上假唱，直接往顾梦婷七寸上锤，“就你这张脸还用画嘛，哪个部位不是做了半永久的，上台避着点灯光，不要被人看出塑料来就行了，占着化妆台这么久，这不是浪费公共资源嘛。”

顾梦婷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吵架的原因和对方身份，见状赶紧上前挡在顾梦婷前面，先是赔着笑脸对那小歌手道歉，“夏薇姐，对不起了，我们家梦婷昨晚没睡好，黑眼圈需要遮遮，时间长了点，您稍安勿躁，我们加快动作马上让您。”

说完又转身低声安抚顾梦婷，“顾姐，今晚的活动要紧，咱们别为了一点小事误了工作，回去鹏哥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顾梦婷一时冲动跟人闹了起来，见到赵馨儿才想起今天跟来的是她，自然是不敢继续给她惹麻烦，可在外人面前，她的面子还是要要的，哼了一声坐回了化妆镜前，留赵馨儿去给对方赔礼道歉，好说歹说大半天，才算是平息了一场闹剧。

之后的彩排和直播很顺利，顾梦婷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出来，就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开车来接她，赵馨儿觉得尴尬，没有和她一起走，自己用手机约车回去。

中秋晚上的车不好约，又是在偏远的郊外，赵馨儿等了好久还是没人接单，她站在演播厅门口的路边上刷着约车界面，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小赵等车啊？上来吧，带你一程。”

赵馨儿抬头看去，竟是刚才和顾梦婷吵架的歌手夏薇，正趴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笑眯眯地邀请她。赵馨儿犹豫了一秒，道了声谢坐上了车后座。

“我刚看有车来接你家顾姐，你怎么没跟着一起走啊？是不太方便吗？”夏薇侧过头随意地聊道。

赵馨儿客气地笑笑，“我还有些工作要和节目组对接，就晚点走。”

夏薇“哦”了一声，又聊起了别的，只是没一会儿又绕回到顾梦婷的身上，赵馨儿总算知道她为何好心载她了。她四两拨千斤，聊了半天一句不能说的都没透露。眼看车快进城，夏薇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大腿，“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咱们今晚要去s城，明天那边还有个活动呢。”

说完转头吩咐开车的助理，“掉头，去s城。”助理令行禁止，方向盘一打就掉了个头，然后才踩下刹车，回头为难地看着赵馨儿，“那赵助理，你看……”

赵馨儿对这戏码心知肚明，“我就在这里下吧，谢谢夏薇姐。”

仲秋之夜的明月挂在天边，从道旁高大的树枝丫里洒下，在地面上映出密密麻麻的树影，像是童话故事里女巫枯瘦的爪子。

赵馨儿在心里鄙视自己太过天真，才会被人扔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社会果然比象牙塔多姿多彩啊！

不出她所料，不过五分钟，刚刚掉头要往s市走的车又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但这次车上的人仿佛不认识她一样，一脚油门加速从她眼前驶向宁阳所在的方向。

赵馨儿低头看手机，还是没有车接单，她咬咬牙把额外加了一倍车费的红包，才终于有辆车愿意来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接她。

赵馨儿原地又等了二十来分钟，才等来了她约的车。在秋风中冻了半天，赵馨儿觉得自己脑子都有些僵了，上了车才想起害怕来。

脑子里冒出各种法制新闻的案例，赵馨儿瞄了夜前座的司机，把行程信息分享给了田晓蔷，人也不敢放松，一直盯着手机导航看着行进的路线是否偏离。

还好，一路顺畅地进了城，看到灯火辉煌的繁华街道，赵馨儿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到了肚子里，跟田晓蔷发了条信息过去说了情况，免得她担心自己。

车在快到学校的时候却拐了道，赵馨儿对这片熟，当即就问师傅，“怎么左拐了？直走就到了啊。”

司机“哦”了一声，“前面修路呢，得绕路。”

赵馨儿将信将疑，车已经又往前开了一截，再前面就是一条人少路黑的小胡同了，赵馨儿直觉不对劲，忙叫司机停车，“师傅，不用绕了，我就在这里下吧。”

说完伸手去拉车门，拉不开，车开进胡同深处停了下来。

“美女，这趟哥不要钱了，你陪哥一会儿就成。”司机扭过头来，轻佻地和她打着“商量”。

赵馨儿强迫自己镇静，“大哥，钱我会付你的，麻烦你送我回学校，你的信息可是在平台上实名认证了的。”

“呵。”司机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装什么纯啊，从那个地方出来还想立牌坊吗？要不是看你是个大学生，老子还对你没兴趣呢。”

赵馨儿听得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对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让我下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是不是，老子验一验不就知道了。”说完从驾驶座一下子窜到了后排，搂住赵馨儿就要亲下去。

赵馨儿死命挣扎，对方却像她的反应激发了征服欲，手上的劲更重了。她顾不得害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这人得逞。

慌乱中一脚踢中司机的下腹，对方闷哼一声捂住裆部，赵馨儿抓住机会扑到驾驶座摁开了中控锁，打开车门就不要命地往回跑。

风声呼呼钻入耳中，赵馨儿不知道身后的人有没有追来，也顾不上回头去看。跑出了胡同，跑出了小道，学校已经不远了。临近宿舍关门，校外已经没人了，店铺也早就打烊，四周黑漆漆一片。

身后好像有脚步声响起，赵馨儿头皮唰地发麻，下意识回头看去，却猛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吓得惊叫一声，推开对方又要跑，却被人拽住了胳膊。

“赵馨儿，你怎么了？”

不算熟悉的声音却让恐惧到了极点赵馨儿恐惧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惶惶然抬头，孟梓翔平日里总是带着飞扬笑意的眉眼微蹙，眼眸中是明显的担心和意外。

她忽然“哇”的一声，抱住孟梓翔大哭出来。

孟梓翔被她反常的举动吓到，怔了几秒才慢慢抬起手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瞬间的情绪爆发出来后，赵馨儿慢慢缓了过来，大哭声变成了啜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她连忙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没想到腿还软着，一退就差点摔到地上。孟梓翔赶紧伸手搂住她半靠着自己，“别着急，先缓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馨儿把事情简单说了，孟梓翔抬腿就要往小道那边走，“人还在那儿吗？我去找他去。”

赵馨儿忙拽住他，“别去了，平台上都有他的信息，我一会儿报警。”

孟梓翔这才作罢，扶着她问，“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赵馨儿点头，“我没事了。”

孟梓翔不放心，还是从后面虚扶住她，以防她不小心摔了。

对面马路上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宾利，沈卓然看着相携走进校门的两人，淡淡开口道，“走吧。”

林奇疑惑地转过头，“那给赵小姐拿的这些月饼……”

“你拿回去吃吧。”他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疲累，“走吧，我困了。”

车掉头，缓缓驶入了清冷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不用上班，赵馨儿是被警察局的电话吵醒的。昨晚就在学校的驻校警点报了案，警察根据网站提供的注册锁定了司机身份，还没来得及出手，今早人就自己到派出所自首了。

赵馨儿到警察局录口供才知道，对方是真以为她是出来□□的女大学生，看她长得漂亮，一时兴起想用车费抵嫖资玩一把。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误会，是因为她等车的地方，往旁边拐不到一里路就是个隐蔽的销金窟，他在这个位置都拉了好几个外围女、酒吧妹，同样的交易也做过，只是没想到这次闹了个乌龙。

赵馨儿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确定夏薇把自己扔在那个地方是有意还是巧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社会给她上的第一课，带着大耳光子的一课。

录完口供，后续的事情就交给警察了，赵馨儿回到学校，已经过了饭点，她也没什么胃口，干脆到便利店里买个面包垫垫。

结账的时候有人叫她名字，她扭头一看，好像不认识。

对方猜到她忘记了，提醒道，“图书馆。”

赵馨儿这才恍然想起，原来是那次在图书馆帮孟梓翔占座的男生。她冲他笑了笑，两人一起走出了便利店。

男生叫汪斌，是孟梓翔的室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八婆属性，直接问赵馨儿，“诶，你到底是怎么拒绝我家阿翔的啊，他昨晚居然怎么主动到学校论坛上辟谣你们的关系，说只是他在追求你，你们并没有在一起，希望大家不要再关注讨论这个事情，给你带来困扰和压力。”

赵馨儿愣怔了一下，又听他“啧啧”感叹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昨天下午还一副吃错药要爆炸的样子。”

赵馨儿没接话，没几步到了宿舍楼下，和汪斌告辞上楼。回到宿舍打开电脑，果然被置顶的第一个贴就是孟梓翔的辟谣帖。

她没有点开，直接给孟梓翔发了条信息，【谢谢你。】

那边秒回：【你昨晚已经谢了很多遍了。】

【不是昨晚的事，谢谢你发的帖子。】

隔了一分钟，那边才回过来：【我只是让他们不要乱说。】

过一秒又来一条：【没说我不继续追你。】

赵馨儿看着这八个理直气壮的大字，哀嚎一声，仰倒在床上。

她简直是太佩服孟梓翔的毅力了。昨晚人家刚刚帮了自己，太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她干脆不再回复，将来的事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长假结束回到公司，王悦如约请赵馨儿吃饭，脸上却毫无喜色。赵馨儿关心地问她见家长的情况，她才说出烦心的原因——男朋友父母对她不满意。

“为什么啊？有说原因吗？”赵馨儿不解，在她看来，王悦是那种长辈都会喜欢的好媳妇类型。

“我男朋友没明说，但我大概听出来，是嫌我家是农村的。”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赵馨儿能理解这种因为身份地位悬殊导致的不平等，可这些都不是王悦能改变的，她心疼这个一提起男朋友就满脸甜蜜的女孩子。

“那你男朋友什么态度？”

“他说让我别多想，他会和他父母再好好沟通的。”

“只要他站在你这边就行，别想了，交给他去解决吧，那是他的父母，他会有办法的。”

“嗯。”王悦点点头，抬手揩去眼角的一滴泪珠，扯出笑容来。

吃完一顿不怎么愉快的午餐，还有半小时才上班，赵馨儿趴在工位上，想起高二那个暑假来。

那时候沈卓然刚刚结束大三。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去美国留学，而是考上了国内顶尖的南江大学。学校离家不算远，但他还是选择了住校，只有在节假日和寒暑假赵馨儿才会见着他。

她那时已经早就不再黏着沈卓然了，每次他回家，也大多是吃饭的时候两人会碰个面，其余时间她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很安心。倒水或者上厕所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偷偷瞄一眼在客厅看电视的他。

也许是沈叔叔和万阿姨都太忙了，家里长期只有她和张阿姨在家，太冷清了，所以卓然哥回来我才会感到开心吧。

十七岁的赵馨儿这么说服着自己。

直到那天，赵馨儿补课回家的路上，又遇上了那几个经常拦住她要钱的小混混。

说起来这几个人也算是她的学长，今年刚刚高考完，上学的时候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欺负同学，不少低年级的同学都被勒索过所谓的“保护费”。

刚开始被拦的时候，赵馨儿告诉过老师，甚至还报过警。可是这帮人本来就无所谓前途不前途的，学校的处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因为每次就抢几十块钱，没法立案，派出所也拿他们没办法，抓进去教育两天又得放回来。

许是赵馨儿的反抗惹恼了这群人，从此以后就盯上了她了，隔三差五地来找她麻烦。

赵馨儿不愿意给沈家华添麻烦，发现自己能够采取的手段都没法保护自己之后，她迅速地认清形势，每次都乖乖上缴保护费。

吃住在沈家，父母每个月还会往她的卡上打钱，她不缺钱。身外之物和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分得清孰轻孰重。

她像往常一样，老实地从书包的侧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五十块钱递给眼前这帮混混的老大。对方对她的听话很是满意，一边把钱揣进裤兜，一边夸奖她，“不愧是沈家的童养媳，就是大气。”

说着把夹在手指上的烟递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张嘴把烟喷在赵馨儿脸上，“你要是早点这么识趣，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赵馨儿猛偏头躲开，等烟雾散尽又转回来，“我不是沈家的童养媳。”

“哦？”老大一挑眉，猥琐地目光在她胸前转了两圈，“也是，都养那么大了，睡过了自然就不是童养媳，要叫小媳妇了。”

这番荤话引得混混们大笑起来，在喧杂的笑声中，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那老大的脸上。

他捂住脸转过头来，瞪着赵馨儿的眼神凶狠无比，另一只手已高高扬起，“你tm敢打我！”

愤怒的情绪生生盖住了害怕，赵馨儿直勾勾地回视着那老大，眼睁睁看着他蒲扇一般的巴掌越来越近，却在落在她脸上上生生停住了。

有人把她往身后一扯，挥拳便砸上了那老大的鼻梁。对方回退两步才堪堪站稳，抬起头抹了把鼻血看清来人，气焰立马萎靡下来。

“沈……沈学长……呃……”

腹部又中了一拳。那老大恼羞成怒，朝一旁看呆的手下大喊，“都tm给我杵着看戏啊，一起上。”

接下来的那场混战，在赵馨儿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沈卓然一个人，他红着眼挥出的每一拳，紧紧护在她身前的背影，随着他的动作而跳动的发丝，一点一滴都印在她的心里，像是着了墨一般，再也无法抹去。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和他紊乱而急促的呼吸声交相呼应，在赵馨儿脑中迸出了一朵烟花，星火散尽，一个清晰的念头突如其来的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绪。

她喜欢这个少年。

这个认知让她一瞬间充满了力量和勇气，她从地上捡起一块青砖，举在肩上朝意境退到众小弟身后的老大扑过去。

不知道是她当时龇牙咧嘴的模样太过不要命，还是沈卓然已经把那群人把得七零八落，总之那老大在她扑过来的时候急忙召集手下撤退。

他们没有追。沈卓然抬手抹了把混着血水的热汗，转过头看着身旁像只护崽的母狮子一样的赵馨儿，语气和平日里没有两样。

“把砖头放下，看你成什么样子。”

赵馨儿回过神来，将手里的砖头扔到旁边，砖头掉在泥土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沈卓然又开口，“让你在后面躲好，为什么不听？”

赵馨儿转过头来看着他，只觉得他蹙着眉头的样子也好看极了，皱巴巴的白t恤和被踹脏的牛仔裤也好看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笑了。

沈卓然后面的话被她这一笑堵在了嗓子眼，他沉默了片刻，先转身往回走。

“回家。”

赵馨儿没跟沈卓然一起回家，她半路偷偷溜去了药店给沈卓然买云南白药。

回到家，客厅没人，二楼沈卓然的房间有说话的声音。她拿着药走到门口，听到沈卓然抽痛的声音，“哎哟，轻点，轻点，这药上着很疼的。”

家里药箱里的外伤药都含有酒精成分，赵馨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为自己的考虑周到而满意，正要推开房门，里面传来了万霞的声音，“现在知道疼了，和人家动手的时候，脑子摆哪里去了？”

万阿姨回来了？赵馨儿一时顿住，纠结着要不要这个时候进去。

房间里。

万霞看儿子满脸是伤的狼狈模样，又心疼又气愤。这一家的男人都怎么了，为了秦雪梅母女赴汤蹈火的。

“你平时遇事不是挺冷静的么？怎么今天这么冲动了？”万霞见他埋头咬着牙，连痛都不喊了的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人家问你一句没？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沈卓然不说话，万霞沉默着给他处理着伤口，却终是忍不住。

“儿子，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赵馨儿那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