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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放心，但是，有这样的机会不加以利用的话，岂不伤害了相信我的那些人？帝陵里面有什么？设下这条路又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告诉过去那些与我不相干的事情吗？你们太会说了，一道一道的，都快把我给弄糊涂了。”

面对李曰连续一大堆的疑问，太只回答了一句话：“只是为了帮你们理清思绪，找到自己的路。”

“这我懂。但你们所谓的提醒恰恰让我迷失了方向，本来，在这之前，我还对人族的未来抱有一线希望。而你们的态度让我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人族一直走向衰弱。就是因为你们的冷漠和抛弃使得人族一次比一次跌得更惨，再难有机会爬起。我都怀疑你们是否最后真的死了，还是你们在中途厌倦了眼前的现状，抛弃了亿万子民，去了别的地方？”

“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太顿了顿，然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她晚年回来时跟我说过，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如果我的推测不错的话，元皇、始帝兄弟二人可能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不知我的晚年是否和他们一样。”

李曰摇头，不敢恭维：“你的晚年很惨，为了一个女人几乎伤心欲绝，差点把天给捅破了。”

“有这回事？”太陷入深思，不过一会儿，只见他目光呆滞，手里拿着空茶杯自言自语的道：“如果真有一个女人能够让我舍去这一切，为她疯一回又当如何？”

“你倒是深情，可苦了身后那些为你舍生忘死的人，有想过自己走后，他们将有多大的压力，面临多大的威胁吗？”

“可能是真的厌倦了眼下的生活，也有可能是因为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值得去探究的地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修行路何其远哉，人总是对新事物莫名的感到好奇。”说着，太用手指了指李曰的心口，示意他是否与自己同感。

李曰点头，修行的目的是为长生，接受新事物，获取更广阔的认知没错，但如果大家连生的希望都看不到了，还如何去寻长生？“我怎么觉得，到现在，你嘴里都没有说过一句真话？”

太不由笑了笑，朝李曰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的方向很明确，和你说了这么多，你的话里始终都向着天下百姓。恭喜你，过关了。还有，你是唯一一个真正说服我的人，或许我的晚年做得有失恰当，但希望你最终不要和我们一样，完成连我们都完成不了的任务，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这话得等到你们回来跟他们说，待我了结了眼下的事情再去找你们，希望你们能和现在一样，认真听我把话讲完。”

“当然。”太点了点头，李曰这时转身，拂袖一挥，眼前的景象顿时发生了变化。

黑夜，周围一片死寂，无期落寞，针落可闻。

李曰放开神识，很快，一个若有若无的气息被他锁定。紧接着，他脚步一顿，撞上了一个活人。这并非真人，而是在规则加持下维持的一具记忆前身，虽然在触觉上有着真实感，但若深入分辨，很容易能辨别真假。

“乌登前辈冒犯，打扰您修炼了。”

只看一眼，李曰便认出了此人。现世还有魔帝乌登的画像，除了武皇外，魔帝是现今六域唯一仅凭面部描绘可以认出的存在。那魁梧的身姿，不怒自威的气势，仅仅坐在黑暗角落不动声色都能让人莫名感到一阵的害怕。李曰客气，也是为了寻个方便，万一他也要为难自己呢？能省得一身力气用嘴来解决自然再好不过。

“前辈？”魔帝不答，李曰等了一会儿，又喊了一声，却见他仍然闭着眼睛，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前辈如果不说话，那便默认我过关了。”

李曰也省得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客套上。既然人家不理他，正好直接过关，省了不少的麻烦。适才擦身而过，这时便听魔帝在身后喊道：“等等。”

“你们这些老家伙，脾气真是一个比一个古怪，非等我到了门外，才喊我回去。”过了魔帝的后背，周围的景象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李曰一脸无奈，回头白了魔帝一眼，接着说道：“你这接待人的方式也太奇葩了些，何不找个黑洞把我困住？像这样两眼一抹黑，谁认得谁呀。”

李曰一边发恼骚，一遍指责魔帝故意装模作样，让人作呕。只听魔帝这时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可你还是第一眼认出了我。”

“当然，在我之前，还有一个比我更快更准的人第一时间认出了你。”

“你一点也不差，态度也比她好。”

李曰心下明白，武皇和魔帝之间肯定有剪不断的情愫纠缠。他不是很想听二人的故事，但既然话题岔开了，不如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兴许也能这么靠一张嘴感化魔帝，令他主动认输。

“你这么想着人家，可人家的心里未必想着你。”

魔帝想了想，然后问道：“她有什么话交代吗？”

李曰摇了摇头，本欲断了魔帝继续追问的念头，却见他仍旧不死心，“她一定跟你说过什么，你就如实跟我说吧，不要在我面前卖关子。”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在我通过她的考验之前，她和我的谈话都未曾谈及过你，况且，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你要我怎么说？”

魔帝这时收回目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而李曰此刻的心情早已波澜起伏，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传闻中，魔帝证道之前不是个凶恶之徒么？为何他的身上有着君子之风？只是长相看起来粗犷了些，并不如后人嘴中所提到的喝气杀人，目击胆裂的恐惧之威。怕是世人讹诈的成分居多，误会了年轻时的魔帝。

“我知道她一直在恨我，连晚年经过的时候，都没有过来见我最后一面。”

“原来前辈都知道，为何您不主动去找她？”

魔帝摇头道：“我只是一道记忆残留，根本走不开。”

“我的意思是，或许你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相见，真喜欢她，为何不放慢步伐等一等她？”

魔帝回忆道：“那时，我为了她主动离走，她才有证道的可能。来这里的第一句话便是和我谈这件事，说她暂时不能离开。几千年了，我想，如果那时我能一举平息外乱再走，也不至于和她之间弄成今天这样。如今，我已远在天外不知几重，她却选择遁入轮回，等她无望，我是否在归途中？”

李曰摇了摇头，一脸鄙视的道：“如果你连这都能知道，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活人。还有，我觉得武皇已经再活，相信未来你们一定会再次相见。”

“如果这次她有了新的人生和追求，还请小兄弟帮忙照顾一下。如果她不想忆起前世的人生或者已经忘了，也请小兄弟暗中看护，保她一世周全。”

“你先别急着找我帮忙，我暂时还没确定武皇转世之身是谁，但我的猜测应该不会有错，不用你提醒，我会尽我所能，保她生命安全。”李曰暂时拒绝了魔帝的请求，不用他说，如果确认心中猜测的那人是武皇的转世之身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拼了命的也要保护她。

眼看李曰突变的神情，魔帝一时也没搞清是个什么情况，不由摆了摆手道：“既然你不想帮忙，那这事暂且搁下。咱们来谈一谈帮忙之外的事情。”

说着，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冷笑，让李曰怪觉浑身不舒服，于是回以一道不屑的目光道：“你这是打算准备教训一下我？”

“本来只是考验，现在，说教训也不为过。”

“还有你这样求人的，不答应，非得强压硬塞，吓唬人是吧！”

“我处事的原则是：接受，你我相安无事。不接受，只能对你采取强压政策，施以手段，让你心服口服。”

李曰心下作呕，一脸冷蔑的道：“你我相差无几，在我面前还讲什么原则？我也正想试一试你的手段到底如何，听闻你年轻之时，凭一己之力降服并感化了三千魔人，不知遇上我，你又有几分胜算。”

“胜算不大，不过，就算如此，我也要在你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的形象已经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了，魔帝乌登，坏起来，那可真是没来由的让人感到愤懑。”

“哈哈哈。”

魔帝这时哈哈大笑，这反常的表情让李曰顿时大跌眼镜，咋舌不已。“别笑了，你这笑声真的不好听，有点傻缺。”

这不是为了激怒魔帝，而魔帝本人也并没有听清楚李曰刚才说了什么，只见他立马敛去脸上的笑容，而后起身，朝李曰招手道：“来吧，实力说话，想要过我这一关，必须打赢我。”

“请！”李曰抱拳，一路上，这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不再怀疑他们是否处于单一的状态，反而更肯定他们之间建立了某种内在的联系。会否因为前面的直接放行造成了后面必须有人拦他的事件发生？他想了想，然后集中精神，迎接魔帝接下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