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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曰摇了摇头，“你一直都很活泼，只是后来因为父亲的死让你一直处于悲伤的情绪中，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你像今天这样笑了。”

“是不是因为我身上多了某个人的影子，所以，你对我和以前的感觉不同了。”

顾冰宜一脸认真，而今，她已至准皇之境，和李曰不相上下，这种突来的变化才是李曰最为感到吃惊和不解的地方，觉得顾冰宜没有跟他说实话，还有事情瞒着他。

“我觉得还是那时候的你笑起来比较可爱。”

“不要转移话题，我想知道，你是否还把我当朋友。”

面对顾冰宜的质问，李曰不想继续隐瞒，回答道：“是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了，我还要花一点时间去重新认识你。但来找你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当面给你道个歉，所有的这一切都怪我，要不是我的突然消失，或许这些事情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一切明了，顾冰宜心下有些失落，大凡事情并不随人的意志左右，脑海里想的和现实的差距如此之大，让她受伤不浅。“原来你并非为我而来，不过这声道歉就不用了，你从来不欠我什么，以后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欠你的人情，以后找机会还你。”

“顾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面对顾冰宜决绝的目光，李曰顿时语塞。果然冲动是要负责的，不管好意还是坏意，二人之间这说不清的关系陷得越深，误会也就越多，一旦要求解释，翻船的可能将成现实。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可能你我之间确实误会了，你走吧。”顾冰宜很冷静，嘴里说得很绝然，其实内心十分煎熬，并不想承认这个现实，更想李曰当面跟她解释“不”。告诉她，无论何时都很在乎自己。

“我……”李曰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坚持，把关系闹僵。所以，他这会儿以为顾冰宜很反感自己的解释，于是闭口不提。为了尽量贴合她的意思，让她冷静下来，李曰选择了告别：“对不起，我该走了，保重。”

“你！”顾冰宜心下吃急，觉得这家伙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点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可又如何断定，他是否一直在自己面前装糊涂呢？这方想了一大堆，等她回过神来，发现李曰已然不知去向。“你这个呆脑筋，为什么总是在我面前装无知？想听你在我面前说一句暖心话真的就那么难吗？”

顾冰宜哭得很伤心，屡屡为这个男人而哭，长时间的挂念并没能进一步拉近二人的距离，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真的就这么放弃吗？

“你很喜欢他？”

郝然，脑海中想起另一声音——龙母残存的意识，用安慰的语气提醒顾冰宜。

“对。”

“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顾冰宜点了点头。

“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你仍旧无怨无悔？”

“我当然愿意，为他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冰宜一边哭，一边擦眼泪，见了还不如不见。她总是满怀期望的等李曰确认的眼神，却都是被一些琐事烦恼，到底要不要继续坚持？她还在犹豫。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跟着自己的心走。”脑海中，那个伴随她多年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冰宜擦干眼泪，渐渐冷静下来，然后盘坐在石棺上，缓缓闭上眼睛，进入平静的状态。

路上，李曰的内心亦不好受。但一想到六域动荡，人人可危，就让他更加的心急如焚，只能暂时压抑心中的痛苦，把儿女私情放在一边，锁定了帝陵所在的位置，往中州的方向而去。

中州。圣殿腹地。

根据点兵阁老祖提供的信息，得知帝陵所在的位置后，李曰略感一丝意外。毕竟以点兵阁的力量，就算它们集齐了七把帝陵钥匙怕也很难如愿。圣殿就竖在大门口，要想靠近帝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对付妖魔大军去了，圣殿内外已无人员看守，但还是有人发现了他路过的气息。

“哪位前辈要去圣殿禁地，恕我不能放行。”一位灰衣男子现身圣殿上空，与此同时，只见他拂袖一挥，身后顿时出现一道屏障，把帝陵护在了身后。

帝陵被圣殿定义为己方禁地，李曰也不回避，即刻现身，与门前的守护者四目相望，开门见山道：“我有钥匙，你可要继续拦我？”

七把帝陵钥匙是进入帝陵的先提条件，按照始帝当年定下的规矩，持有者才有资格进入。本该是为了方便帝陵钥匙持有者进入帝陵，但这条模糊不清的概念，在后世被一些心怀叵测之徒变相利用，将其解释成：仅有资格，但在靠近帝陵之前，谁最后拥有那七把钥匙，才拥有进入帝陵的资格。又因帝陵一直由圣殿保护，因此，要靠近帝陵，需闯过他们这一关才行，否则，机会就得拱手让人。

当看到李曰的面孔后，灰衣男子心下一惊，想不到这位“前辈”如此年轻，实力却是远远超过了他。作为圣殿为数不多的几位保护者，他的职责主要是守护帝陵。一千多年了，终于有人拿着帝陵钥匙出现在他的面前，本想着怎么得为难一下手持帝陵钥匙的人。但让他心感惭愧的是，修炼了一千多年，还不如一个年轻人，二人之间的年纪相差极大，修为正好反了过来，适才见面，高下立见。令他那无耻而幼稚的想法瞬间崩塌，羞红的脸没地方搁。

“既然前辈手中有钥匙，自然可以过去。”

无论什么时候，在何地，压倒性的优势有利便宜行事，所谓的规则条令，就算是这位守护者真想执行也是有心无力。妥协是他唯一的选择，也是保住他这张老脸不被人嘲笑的应急手法。

“你们这群老家伙真会玩，我还以为你要叫人呢。”李曰指着灰衣男子调侃道。之前见他拦路的举动，说话铿锵有力，还以为真有一场恶战。适才发觉，灰衣男子不过是反应过度，习惯所致，知道他不好对付后，又匆匆变了态度，准一个戏精，也正好合他胃口，省得有人来烦他。遂往前一步，与灰衣男子擦肩而过。

“啵！”

禁制屏障对李曰丝毫没有影响，直接穿插而过。灰衣男子这时站在原地惊得一声冷汗，这个年轻人已经极力掩盖身上的气息了，在他面前，纵然是境之强者也得老老实实低下高傲的头颅。“前辈小心，靠近帝陵之前，您还得趟过七关才行。”

“哦？”李曰回头，问道：“何为七关？”

灰衣男子回答道：“始帝遗言：持帝陵钥匙者方有进入帝陵的资格，但在资格之前还有一道难关，通过考验，才能胜任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你不是认输了么？莫不是现在反悔了？”

“当然不是，我之所以守在这里，都是圣殿的老祖宗们曾立下的规矩，做做样子而已，哪敢为难您呢。只是始帝的考验从不含糊，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当被问及姓名的时候，灰衣男子心头一紧。见他还在犹豫，李曰顿时摇头道：“罢了，帮我守着。”

灰衣男子听罢，一脸紧张，立马答应道：“请前辈放心，旦有情况，我一定马上传达。”

眼见灰衣男子神情有些慌乱，李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坏笑的道：“没必要这么认真，放松点，我不会杀你。”

话落，李曰顿时消失在灰衣男子的神识感应中。过了一会儿，他这才从紧张中恢复平静，刚一转身，就蒙受一道猛烈的撞击，倒退了数百丈距离。

眼前，一道青色身影和一位头戴凤冠、身着七彩龙袍的贵妇人迎面相对。在小世界的涵盖下，千丈之内，准皇之下，半步不入。这已是李曰把影响的范围所能控制到最小的程度了，但在别人看来，能做到这一步，相当不容易。

“咝，这可是要捅破天的节奏啊，幸好没有惹怒他。”灰衣男子倒吸一口凉气，他明显从二者的身上感应到了微弱的皇者气息，虽然没有给他造成压力，但要达到他们这般程度，怕是再苦修一千年也难有成果。关键，剩下的岁月已然无法支撑他全身心把精力继续放在修炼上，当看清眼下事实，听天由命让他的后半生倒是过得比较滋润。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一位闯关者出现，还是那样的从容淡定，今日的选择，他自认是对的，没能严格执行老祖宗们立下的规矩并不丢脸。

帝陵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当李曰踏进门前的那一刻，周围的环境就开始发生变化，同时，他展开自己的小世界，与陌生的世界产生了摩擦反应。而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让李曰的内心一时波荡起伏，怀疑、猜测，一次次的刺激着他拿沈妃和年轻时的武皇做比较。首轮碰到武皇，实属意料之外，拿她做考验，当之无愧。也颠覆了李曰的认识，帝陵可非一般人能来，那都是能够成皇称帝的存在。而这应该就是她们证道前留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