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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汴通大笑，浑身气势再度暴增，径直将虎妖推开了去，转手去接李曰的攻势，双方一进一退，纵然他施展浑身解数，仍然不能抵挡李曰一往无前的攻击。他的拳头仿佛连接了力量的源头，不知疲乏，永无止境，一旦出手，仿佛没有终点，接招之人还要骇于自身真气的快速消耗而心惊胆战，懊恼不已。

“回去！”

通天神拳实在了得，一式龙在天涯，在今时有了质的变化，隐隐快要突破的感觉。龙形出跃之时，霍然一头扎入漫天的水浪之中，犹如龙入大海，归隐蛰伏，不显形露迹，却是浩如渊海，深不可测，暗在的力量成倍增长，欲要打穿这段狭窄的河道，化作一滩河泽。汴通憋得两脸通红，这时，他才真正的感觉到压力重重，对方的力量已然达到另一番高度，让他深深感到一丝畏惧。万没想到，仅仅十几年时间就让李曰成长到这种程度，本来他还对李曰抱有一丝侥幸，心下准备使下手的时候，突然发现所有布下的种子已经失效，压根都控制不了对方。

“不，这怎么可能，老夫布下的手段你没那么容易摆脱的，给老夫停下！”

“那便给你一点调整的时间，免得说我胜之不武。”

李曰收拳，打出的攻击顿时随他停下的动作一起消失，能做到瞬发瞬收，这才是高手所具备的能力，将攻击集中目标一处，不波及他人，更体现了一个人的素养。

“好，你做得很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样的高度，连老夫都自叹不如。不过，小家伙，像你这样，要想赢老夫，可没那么容易。”

“少来那么多废话，接下来就让我的拳头告诉你，不要妄图改变一个人，你内心的自私无趣会让你吞下这枚苦果，在我的身上，你不该肆无忌惮的留下折磨和罪恶的影子，间接作恶，自以为高枕无忧，但结果正好相反。”

话到这里，李曰摇了摇头，想当面确认一下，小龙村村民的死是否与他有关，遂横眉一冷，问道：“告诉我，你手上是否沾满了小龙村村民身上的血。”

李曰的语气很冷，仇人相见，他却要给对方机会，那是自信使然，经历了这么多，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事情不会如其想象中的那样发展，相反，当面打脸，才是回应对方最好的方式。

“当然，真有本事，你不妨杀了老夫为他们报仇。”汴通冷笑，这样的回答相当于在刺激李曰。这个疯子，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从不在言语上丝毫让步，频繁的刺激对手，只会让他更加的兴奋。

“我就知道你不会扯谎，赶快准备一下吧，免得到死得时候遗憾自己总漏了一些什么。”

汴通不以为意，冷道：“年轻人不要太自信，你知道，老夫可没那么好对付。”

“哼！”

李曰冷哼一声，这个老东西果然不怕，他都看穿了对方的修为，却还在自己面前保持着强大的自信和镇定。自己并非杀人狂，若然有此名号，再看对方的表情，一定不会比现在好，至少，疯子只会怕比他更疯的人。

等了一会儿，当汴通渐渐趋于冷静的时候，居然主动提起了一件事：“可还记得你和老夫之间的那场赌局吗？”

李曰自然记得，想起当初的情形就感到愤懑不已：“老不要脸的还有脸说这件事，莫不是改变主意了？”

“不要误会，老夫只是想让这场战斗变得更有意思一些，你知道，老夫待在这个地方和那头呆笨的老妖除了话不投机，就是单调乏味的比斗，没有一点趣味性可言，正好我们之间的那场赌局还没有结束……”

“你已经输了。”

不待汴通说完，李曰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现在他只求速战速决，没时间和这种烂人在这里干耗。如果这最后一场比斗还随他的意志走，那么，自己又如何赢得开心？

“也罢，老夫能走到今天，都是你们这类人过于自信，来吧，让老夫看看，你会让老夫感到有多惊讶。”

“请！”

心中有仇恨，但李曰不会把这种仇恨附加到杀死对方为目的而不折手段上，让坏人临死的时候忏悔来弥补他内心的伤痛，对他来说，这样的结果才有价值。

“轰！”

双方的激战正式触发，李曰未施全能，以其绝对的修为优势将事态的发展掌控在他的手中。十几年一晃即逝，今时他才有百分百的把握拿捏别人的命运走向，在这一刻，他才真真的体会到强人一筹的感觉是什么，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下方的感觉让人多么的舒畅。难怪汴通会这么不要脸，虚妄在事实面前没有存在的价值，人活一世，如果所求不断满足，畸形的念头也会随之而来。一个人的疯狂重点不在他的手段有多么残忍，看清他的内心才是最值得深思的地方。

“来吧，让老夫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强！”

汴通冷嘲热讽，战斗不到一刻钟，从李曰的身上明显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但他嘴上就是不肯服输，要想击败他，李曰还得付出更多。

“你就要败了，失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你总是讽刺别人不行，若然龙前辈来了，不知你还能不能保持这份矜持。”李曰回以强烈的心里攻击，汴通这种人是典型的吃软怕硬。从一开始，李曰被汴通随意揉捏得不成模样，到现在，汴通都不肯承认李曰已经摆脱了他的控制，并反被李曰牢牢掌控在手中的事实。“接下来，你可能会在我是的攻击下化为齑粉，不过，我可不想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去。”

“哼，你总是不把老夫的话当一回事，小心自信过头最终会让你一败涂地。”

就这二人彼此不服的心态，使得这场战斗还一直处于发酵的阶段。茶过半盏，只见李曰轻喝一声，通天神拳第五重龙在天涯再度发出，直扑汴通本人。

龙形游曳，飞天遁地，卷起万千浪沙，截断了清江水流，将其身形融入了水浪之中。见此情形，汴通眉头紧皱，直接选择了避退没有硬接，刚才他就吃过亏，自不会笨到故技重施。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李曰的攻击没有那么简单，方圆百里皆被浪涛包裹，这一条龙形飞出，周围全是它的影子，想避都避不过。李曰亦感到状况不对，龙在天涯似乎已经蜕变，就在他第二次施展的时候，念想突破攻击极限的时候，第五式完全承受不住自身意念的加持变化成了另一番模样。果然龙入大海，归隐蛰伏，通天神拳已然在这一刻再次突破，到了第六重龙归大海的境界，每往上一层，力量上的差距越发明显。

“龙在天涯，群芳无华，你要断老夫的路，老夫便还你寂寞。”汴通自诩手段不差，仍以最强两式同出的手法自身前推出，要将这些华而不实的龙形绞杀于他的磨盘撕扯和炙热的烘烤下，让它们最终化于无形。

“噗呲，噗呲！”

星宿罗盘和太阳真火相继推进，将身旁的浪涛挤兑了出去，不过丈许，俨然消耗巨大，从出手时的几丈方圆一下子缩减到不过巴掌大小。所有的力量都被抵消了，他的反攻才是真的华而不实，无论是真气纯度还是消耗的速度上，吃了败仗，汴通才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这个年轻人永远有用不完的真气，而他竟然封锁了自己获取天地灵气的所有源头。现在，他只能拼命的靠吃丹药来补充体内不断流失的真气，消耗永远大于吸收，过不了多久，他只会越来越弱，再也无计可施。

“面对我，你就只会这两手么？”李曰摇了摇头，汴通已然黔驴技尽。可他忽视了一个重点，那就是现在的他，在修为上超过了汴通，而汴通只能采取最强的手段来应付，自然，能在李曰身上起到作用的招式只会越来越少。

一炷香已过，最终汴通的疲于应对让他暴露出心态上的破绽，李曰干脆直捣黄龙，给了对方一次沉重的打击。

“活了这般岁数，知道不行了，还不服老，看似你不在乎脸面，可你比谁都在意。你已经败了。”

“败了？老夫从无一败！”

“轰隆隆……”

双方最后的碰撞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百里之内，爆炸产生的空间乱流撒向四方，到处都是撕裂的空间碎片，清江改道，这一段狭窄的河道顿时隆起，成为了一片广阔的河泽之下唯一的孤岛。岛上什么都没有，淤泥散发出阵阵恶臭，从高处缓缓的流向浅滩附近。

而在孤岛一侧，一道笔直的垂面，李曰悬浮于半空中，目视眼前，一道身影深深的嵌入了隆起的岩壁之上。他全身都在淌血，淤泥几乎被染成了血色。但即使在这种时刻，汴通还是不肯服输，依然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李曰道：“不要试图改变别人，这可是你说的，死在你的手中，老夫自认无能，可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你真的未曾有过半分悔恨之心？就算现在快死了，都不会深感遗憾，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