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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无戒”二字让他记忆深刻，大概就是无戒和尚三千分身之一吧，终于第一次有了他的面孔记忆，相信以后再遇上，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眼下时间紧迫，不容耽误。惊讶过后，李曰平复心情，往血池掠去，即刻伸手一抓，汩汩的血水迅速朝他的掌心涌去，眨眼之间，一颗颗血球从掌间掉落，直到血池里面的血水干涸，顿时，那些还蕴有一丝鲜活力的心肝全都暴露在他面前。

李曰当即拂手一捞，将其装入纳戒之中，而后转身，消失在血池上方。

不过，就在他离开不久，整个祭坛突然垮塌，一下子惊动了内域古城不少隐藏的存在。

古城中心地带边缘，天牢。

不一会儿，当李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一双双急切的眼神，满怀期望的等待李曰给出结果。

“李小友这么快就回来了？”

玄晔略显惊讶，没想到李曰会快回来，看他脸上的表情，大概已经得手，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前辈，心肝我都取回来了，可如何还给他们？”李曰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失了心肝的人又该如何使得失去的部分回归自己的身体？先奴没有告诉他，他亦不是医者，倒成了推不掉的麻烦。

“用你的血才能让他们续活，真武有济世之心，本就是一剂良药，从今以后，你的一举一动将影响他们每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

玄晔顿了顿，然后说道：“四大体质，你可了解？”

李曰回答道：“略知一二。”

玄晔点了点头，拂手之间，长叹一声，“还给他们吧，然后洒下鲜血，他们不再畏惧退缩。”

李曰没有多想，相信玄晔的话不会有错。随即挥手洒下一片血雨，浇浊了万人的面庞，与那心肝一道，成全了每一个人。

“恩人圣手如春，我等无以回报，日后誓死追随，万死不辞。”

众人感激涕零，无以言表，皆伏地跪拜，感恩馈赠，此生要为一个人活，不再畏首畏尾，敢于身先士卒，以报今日的救命之恩。

三百零八勇士感同身受，亦在李曰面前叩首道：“少主人仁爱无边，我等五体投地，甘当犬马。”

“众位不要客气，这还没有离开天牢，快点起来，你们的话我都收下。”眼看这么多人都向他表露忠心，李曰顿感头皮发麻，受不了这种场面，有多远躲多远，可现在的情况是，他身边都是人，根本没有躲的地方。

“这才万众你就受不了了，往后要是有更多人拜你，那该如何？自然一点，别放在心上。”玄晔在一旁调侃李曰，说他不该这么局促，习惯就好。

李曰想了想，等出去后再解散他们，还是一个人好，不喜欢被众多目光包围的感觉，遂把目光一转，盯着玄晔道：“玄晔老鬼，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可否为我解答。”

“什么疑问？”

“为何你会变成人？”

玄晔顿了顿，这才回答道：“话又说回来了，因为我是四大体质之一的出游体，这一点，你可有想过？”

“有什么特别之处？”李曰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出游体的特性。别说出游体，除了对真武体了解得比较深外，其余的圣道和神体一样知之甚少，就等玄晔给他一个详细的解答。

“出游体的最大特点可以从字义中理解。和真武体类似的是，出游体同样有一个本尊，本尊之外有一个负面的影子，这影子可以是心魔或者其他潜在的反应，到了一定修为，出游体会将这个影子从体内剥离出去，一旦出现意外，很可能适得其反。就比如我，心魔趁我不备占据了人身，而他把我直接打入了破壳的魔身之中，所以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只有吞噬他才有机会恢复人身，并且，这种条件只限定于出游体，只要另一半还存在，一旦重新结合，人身的掌控权将被胜利一方掌握。”

“所以，你才赶在先奴快死的时候选择出手，不然，机会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李曰终于明白，为何玄晔出现的时机那么巧，自己很可能在与他分道扬镳之后就被监视了，所有这一切，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对。”

玄晔回答得很干脆，承认了他在利用李曰，但并无恶意，目的只是为了找到心魔。

“既然如此，那你欠我一个人情。”李曰笑了笑，他如是说不过是想找玄晔帮忙，内域古城很乱，况且外面还有一个诡异的气息在窥视他们，若要安全的带大家离开，必须有人帮他打掩护，还有有足够的实力胜任，境之强者都未必办得到，三百零八勇士就算了，只有玄晔才能让他放心。

而玄晔又怎么不会明白李曰的心思，只见他这时二话不说，直接点头道：“我为你压阵，剩下的事情你一个人解决。”

“如此甚好，到时候一起到外面碰头。”李曰与玄晔击掌盟誓，计划已定，刻不容缓，马上动身。

旋即，他一招手，转身领着万众道：“大家跟紧，路上不要恋战，注意，活着比什么都好，后面自然有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不要把生命浪费在无用的地方。”

玄晔双手一拨，眼前顿时出现一条阔道。李曰招手，万余人，三百零八勇士紧随他的身影，很快降临在内域古城其中一扇通往六域的大门附近。

数量如此众多的一支人族大军浩浩荡荡走出天牢的那一刻就已经惊动了内域古城许多恐怖存在。

“尔等已非自由身，是要硬闯？”

郝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城楼之上，他手执长枪，浑身魔气滔天，将所有人包括整边城墙都笼罩在他的威慑之下。

“尔等将死之人妄图逃跑，还是留下来吧！”

紧接着，另一道恐怖的身影降临身后，拦断了众人的退路。

“两位魔君！”李曰蹙眉，即刻朝白眉老道神识传音道：“俞公常，你在后面压阵，我来开路！”

“少主放心！”俞公常转身，挥手之间，将队伍后方那位魔君罩入他的境之空间中，余众待命固守，李曰双臂一展，龙形游曳，直入苍穹，拨开了眼前阻挡，一式龙在天涯撞在了城门之上。

城楼剧震，那位魔君执枪前来，李曰举拳迎击，将目标击退了去。

“不错，但以你一人之力，可逃得出我等的围攻？”

那位魔君适才退回城楼上方，紧接着，另外几道相似的气息降临，封死了所有退路。

“两位魔君，外加两位妖君，看来你们早有准备，决心要把我们留在这里了。”

“新来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内域古城容不得一个人类在此撒野，你要救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李曰蹙眉，冷哂道：“有一点你说漏了，他们都得死对不对？”

“离开了天牢意味着他们放弃了继续活下去的权利，没人可以从我等的眼皮子地下溜走，纵然是你也不行。”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把我们留住。”

面对五位境之强者等境界的妖魔围攻，李曰一脸凝重，却也不甘就此低头认输。天牢因为有玄晔坐镇，才使得隐在暗处的那道诡异的气息没能轻举妄动，俞公常亦与队伍后方的一位魔君发生了大战。现在，他独自一人同时面对五位强者的围攻，压力不可谓不大。

“天碑，去！”

李曰喝吼一声，天碑放大，其势威猛，直冲城门而去。与此同时，他脱下披风，随手一扔，顿时，披风化形，山河图尽显成形，将身后的大众包裹了进去。

“你们都呆在里面不要妄动！”

交代完这一句，李曰立马锁定其一，手执“臣”之剑直接迎了上去。

“铛！”

枪尖交击，发出沉闷之音，论单打独斗，城楼上的那位执枪的魔君完全不是李曰的对手，在他被击退的一瞬间，突然有两道魔影朝李曰袭来，而另外两位妖君因为慢了半拍，适才提步，就被龙图腾阻在了外围。

“这是何物，攻势为何如此凶猛！”

“非人之物也能如此强悍，莫不是一件准皇之兵？”

“不对，它的贪婪无度让我感到惊恐，这是想要吞掉我们！”

“哼，我等顺应天意，这逆天之物不该留在世间，现在就毁掉它！”

两位妖君左右持力，龙图腾只稍稍受阻，山河图正以极快的速度增长，一片幅员辽阔的疆域顿时浮现在内域古城上空，几可将其笼罩在山河世界下。

“这是……是它！”

山河图不受天地规则所限，不仅击退了两位妖君，还险些将他们拘走。其间鸟兽横行，吞摄无穷，它所笼罩的范围内，四面八方顿时风云涌动，雷声滚滚，一道道可怕的毁灭力降临，把内域古城大部视作了它的进攻对象。

“它又回来了！”

两位妖君暴退，那些隐在暗处的强大存在亦在惊恐中忙于躲避威胁，龙图腾——一个有关过去的可怕事迹在他们的记忆深处开始一一浮现；一个令众妖魔神恐惧的杀戮机器，在消失多年后，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视线中。

“它不该存在了，为何还能现于世间？”

“那个人类，是他重塑了这件东西，快点杀了他，绝不能让他回到人族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