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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一脸迫切，李曰点头道：“他的真身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是我知道，他曾化身三千，而且我见到的两具都是魔身，这降魔杵就是从镇压其中一具魔身的地方找到的。”

“如此说来，无戒和尚最终还是选择成魔，放弃了我佛！”圣心法师和慧远大师相视叹息一声，无戒和尚晚年以前乃是真正的大慈悲者，可能是一直佛果未成，生命已经快走到极限，最终选择了另一种延续的方式，不转世不轮回。转而入魔，将有更多的时间去参透人生，世间万法，他要延续大愿地藏菩萨曾走过的路，成魔便永远不可能了。

“按照我个人的推断，应该是这样不假了。”李曰想了想，既然降魔杵是佛家圣物，反正留在自己手中也没什么大用，不如送人家一个人情，和佛门大众结个善缘，当即把降魔杵往二人身前一递，说道：“两位前辈，此物于我无用，不若还给你们，让阿弥陀佛的法杖继续指引众佛家子弟，身体力行，成就无量功德。”

见他如此之举，慧远大师摇了摇头，一旁的圣心法师则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李施主，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一切随缘，你与佛有缘，未来众生还需你去度。”

“一切随缘？度众生？”这话好像有一半曾经听黑身李曰说过，本我李曰想了想，可惜他没有这么大的宏愿，成佛是不可能了，黑身李曰还可能有点希望，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他去做了。不过，来之前绝尘还说自己心中有一善，莫不是指的黑身李曰？照这么推断的话，恐怕圣心法师和慧远大师早就发现了，他们拒绝接受降魔杵，估计是为黑身李曰准备的。

“既然二位前辈不肯接受，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如此甚好。”

圣心法师和慧远大师二人相视一笑，点头赞同，认为李曰将来担得起这个重任。

李曰把降魔杵拿在手中看了看，这上面一半黑，一半金，而且也感觉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就是一件普通的法杖，但是材质要比“臣”之剑好不少。也不知在它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能作为镇压强敌的法宝，只能当一般工具来使用，倒是鸡肋了一点。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若是在后面又碰到类似祭台这种顽石呢？说不定还能起到大用。他深吸一口气，将其丢入纳戒中，然后转身，发现王、沈二家的人已经往九层石阶上去了。

这时，圣心法师把手一引，请道：“走吧，我们也上去看看。”

“二位前辈请！”

李曰点头，所有的禁制屏障已除，过了祭坛这一关，中间还有九段石阶，最后才是上面的宫殿。为何他把九段石阶当做其中一道关？因为直觉告诉他，这和武皇墓穴中的石阶一样，大家走的是凡道，登的却是天阶，有可能上方的宫殿是选择性的进入，不是每个人可以到达指定的位置。他必须上去，因为石棺在上面，要亲自将其取回来。

果然，王、沈二家的几位长老刚一靠近台阶，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了回来，连第一段的第一道石阶都无法上去。

“大家小心，石阶有限制，不要硬闯！”

沈钰提醒沈家余众不要莽撞，九段石阶有选择性进入，只能靠各自的运气了。

王烨点头示意，几名长老亦上前，才踏出一步，皆被弹了回来。纵然他们实力都不弱，但在石阶面前仍旧不堪一击。那无穷浩瀚之力，永远感受不到它的尽头，有多深有多远，随便一道意志降临，他们都承接不住，若要强行接受，必然身爆脑裂而死。

“大家不要泄气，继续。”

众长老不听劝诫，非要亲身前往一试，无一人能成功踏出一步，全以失败而告终。

“不行，可能与我们的修为有关。”

数百位长老级人物无不唉声叹气，他们好不容易跨过了第一道难关，现在被阻在第二道关口，谁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可是那意志太恐怖了，站在台阶下方毫无察觉，一旦往上踏出一步，一个个如招雷噬，坚持不了片刻，就被掀飞。那宫殿之上有什么？设下九段石阶，是海神为选择接班人做的准备吗？九九八十一道石阶，他们连一道都跨不过。要忍受那无穷的意志和浩瀚的伟力，恐怕只有皇可以做到。但世间无皇，大家就要止步于此，结束这次冒险了么？

王烨跃跃欲试，身边的所有人都失败了，就连沈钰都办不到，也许真如大家想的那样，境界太高无法上去，而境界低的人还有可能。

这时，李曰、顾冰宜、圣心法师以及慧远大师走了过来，他们亲眼目睹了众人的失败。九段石阶，也许就他们中的几人能上去，也有可能一个都不行。

大家刚一过来，跟在圣心法师身边的绝情直接冲在最前方，第一个朝九段石阶掠去。圣心法师大惊，立刻喊道：“绝情，你快给我回来。”

然而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绝情一步踏在第一道石阶上，并没有发生和其他人被抛飞的现象，而是一步步缓慢往上，几息时间，已然踏出了三步。她双手合什，一步一个脚印，一边颂经一边走，在众人惊咦的目光中，一点点的朝着最上方接近。

“看来是我等多心了。”一旁的慧远大师摇头笑了笑，他刚才也替圣心法师捏了一把汗。绝情遁入空门多年，还受过自己传法，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性格比较固执，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修为停滞不前不说，连掌门之位也被师妹绝尘领走。她修的是佛，心却还在尘世中，将来的造化也就止步于此了。

“我们也过去试试吧。”顾冰宜提议，一旁的王烨听到，连忙把头转过来说道：“二位，我判断不错的话，绝情能上去，大概是修为和我们几人相仿。”

李曰看了看顾冰宜，点头道：“那你们小心一点。”

说罢，三人陆续往第一段石阶走去，与此同时，伽蓝寺的尼姑们亦上前。

李曰先二人一步踏入，顿觉脚步一阵沉重，此道与普通无异，没有他们说的那种所谓的意志压迫和让人惊惧的浩瀚伟力，只是双脚如深陷泥潭之中，行走有些缓慢，还没有到让他感觉吃力的时候。

身后，顾冰宜和王烨相继上来，除了他们三人成功踏上第一道石阶，所有人都倒飞而回，无一人可以做到。

圣心法师刚一退回，最后一个才轮到慧远大师，他双手合什，笑看众人道：“阿弥陀佛，众位稍等，贫僧去去就来。”

沈钰、圣心法师和慧远大师相视点头，他漫步而上，双手合什，一脸虔诚，轻轻抬脚，也不觉身边有任何的压力，众人亲眼目睹他一步一步跟着几人的身影往上走去，沈钰、圣心法师以及众长老们都惊叹不已。此九段石阶果然因人而异，慧远大师乃是六域有名的得道高僧，他的成就远超其他佛门大家，就连圣心法师自叹弗如，有时还得请他来寺中讲法。

李曰步履缓慢，他才到第九阶，其他人已经到达第二段石阶，就连最后面的慧远大师也超越了他，这时顾冰宜回过头来喊道：“李曰，你快一点，可不能太慢了。”

“你们不用管我，先上去。”李曰脸上略显无奈，不是他不想快，而是脚下越来越沉重，感觉每只脚连着一座大山，他要动，大山也要跟着一起动。而且，随着高度的增加，这山愈发的沉重，才过第一段石阶，已然让他有些吃力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爬到顶，按照这种疯狂的增长模式，第八十一阶会是什么一种情况？难道是要自己一只脚拖一大域上去？

他深吸一口气，前面的路再难也要坚持，不能轻言放弃。就如：“天下之大，宇宙浩瀚，望山路遥乎，盖远矣！行者，可近及远，可小及穷……”，这是行者无疆的心法口诀。几年时间了，当真正跨入圣贤秘境，他才渐渐领悟到第二道画面所蕴含的意境。

“听涛海边，白色身影一步跨出，天边连现九朵云彩，一息之间，已在五千丈之外。”这九道石阶莫非与九朵云彩有异曲同工之妙？此道有九段，每段九阶，平常人会一阶一阶往上攀登，倘若一段一段往上又会如何？绝对不能以常理夺之。照之前那样继续下去的话，恐怕自己还没有走完第八十一步，就会累倒在中途。一域之沉重，数十万里之广阔，他无法想想，谁能有这种本事将其托起。因此，他站在第一段石阶上方用心思考，没有再继续往前。眼见大家轻松如意，就像平常走路一般容易，他知道，这也许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验。

行者无疆。行者，无疆无界……温迂往回，欲速则不达。这最后说的含义，他似有了一丝明悟，温迂往回实为聚势，势未成，速度当然不达。于是，蓄势待发，乃是这步法诡异之精髓，并非光指的快，而是快中有奇，很难捕捉多变的轨迹。

李曰原地踏步，双脚慢慢酝酿，如今，他能瞬息数百丈，按照脚下这个重量，最多一口气能跨出两三阶，他要追上大家的步法，必须冲破速度的极限，用最短的时间结束最长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