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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比之前多了一块？”刘文迁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李曰现在拿在手中的顽石不像是他之前在万宝楼取走的那一块。

“确实不是刚才那块，好像大了一圈。”众人点头，说一块石头能杀人，他们才不信，除非李曰拿出了他们还不知道的杀手锏，比如他肩上的那只猴子，发起火来天不怕地不怕，再对比那两具尸体身上的伤，足以判断出那两人很可能被它所杀。

看大家一脸怀疑，李曰急忙解释道:“你们别不信，他们都是被石块吸走了元神而死。”

“哎呀，我的头好痛!”

包小白假装自己头不舒服，大概元神出窍就是这种状态，离得越远，头痛得越厉害。他们还处在重阳秘境，虽然开了神窍，元神也已凝练，但还不够牢固，必须到圣贤秘境，通了神谷才可以神肉分离，无须依靠肉体，元神可在外游离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用担心重阳秘境时，元神出窍所带来的肉体和神魂上的创伤。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表示自己不信，这石块除了颜色鲜艳一点，和普通石头没有不同，总觉得李曰是在说谎。

“我也是，这会儿感觉头好晕。”

眼看包小白一脸装模作样，三娘也跟着学起来，那假装痛苦的表情，顿时引来麻生和刘文迁他们一阵哄笑。

“看看你们，李兄弟的为人还有得挑吗？你们不信，麻子我信。”麻生一拍胸膛，当着大家的面，坚决为李曰站台，包子和三娘简直闲的无聊，跟朋友开这种玩笑。

“好了，我看大家玩也玩够，笑也笑够，你们难道不担心这样站在街上，姓陈回去后会找人回来抓我们？”

听三师弟在一旁提醒，刘文迁也不笑了，“我师弟说的不错，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那这两具尸体怎么办？”三娘问道。

“烧了。”

李曰摇摇头，两位老奴的修为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高，劫火至少都经过了好几回，怎么放心烧掉他们，成了大问题。

见李曰不同意，麻生立刻提议道:“依我看还是放在这里不要管，反正没人看到，大家不用担心，天亮后自然会有人来收。”

“好，那就这样。”

众人点头，天还未亮，也没有停留过多时间，几个纵跃陆续消失在黑暗深处。

竖日，迎首三十六门。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李曰座于擂台之上，有人一大早就来到广场上，怕晚了占不到位置。今天是预选赛的第二天，也是决出名额的一天，按照规定，最终只有四人晋级，然后再同各门的选手进行比赛，重新排名，夺得前七十二名者，将可位列其座，获得在迎首门内修炼一年的权利，还有其他额外的奖励。

“你们都押谁赢？”

“当然是爆炸熊了。”

“他可是老生，屡败屡战，把运气押在他身上？鬼才信你的话，我倒是觉得那个白面小生不错，你没看到昨天和他打的那些人，一个个上台主动认输，所以我想押他赢。”

“嗯，那个剑修也是一匹黑马，每次上台都是一招制敌，我想押他们两个人赢。”

……

一大早，广场便不再安静，到处议论纷纷，嘈杂不断。李曰被这些声音吵醒后，无心静坐，在擂台上来回的走动。昨晚一役后，麻生他们说要避避风头，和刘文迁师兄弟一起躲到了破院子里，到现在还没有来，不知他们准备得怎么样。

“算了，不管了。”

他跳下擂台，直接往破院子的方向跑去，心里想着，该不是被陈家的人给抓了吧。

穿过几条街道，前面不远就是刘文迁他们落脚的地方。李曰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远在几百米之外放出神识，等快要接近院落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

“果然有猫腻!”

神识无法穿透，他只能以身犯险，一个人硬闯了。

“嘭!”

那几近陈腐的院门，被他一脚踢飞得到处都是，然后就听到一片嘈杂的喊杀声，立马充斥了他的双耳。

“他娘的，一群疯子……”

“疯子？”

李曰蹙眉，一院子穿黑斗篷的人，这身穿着，他再熟悉不过了，一个个像疯子一样，疯狂的围攻麻生和刘文迁他们。还好自己来得及时，这些人才刚刚对大家发起进攻，在看到李曰冲进来后，又分成另一批，像蜂群一样朝他扑了过来。

“龙乘风，六合摆尾!”

李曰站在门口，直接发出最强一击，半身龙躯，勇往直前，直接杀开一条通路，把这群人一下子分成了两部分。现场哀嚎声一片，李曰这一击，直接造成了十几人伤亡，很多人被他的攻击掀飞，还不要命的带着伤再次冲过来。

“快，杀了他!”

听到命令，围攻麻生他们的那一群人立刻转过身来，朝李曰蜂拥而至。

“快跑!”

不过，进时容易，出时难。这背后的门消失了，怪自己刚才大意，招出得太狠，往前多跨了一步，和大家一同困在了对方的阵中。

“给我杀了他!”

第二回命令，李曰踩着步法，一次次险而又险的避过扑杀的人群，试图找出那个声音的源头。

“别躲了，我知道你是谁，一群疯神教的教徒，受传教蛊惑，让他们失了心智，这也是你们所谓的教规？”

“你懂个屁，本教即是真理，听主言，行教崇，受我主的洗礼，乃是他们今世的造化，你们亵渎疯神，该杀!”

“疯神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神经病而已!”李曰不屑，满口讥讽道。

“该杀，敢侮辱我主，杀你一百次都不够。”

暗处的声音发出一声呐吼，他忍不住出手了，作为主的追随者之一，疯神在他们心中乃之至高无上，李曰敢这样当着他的面说疯神，怎能这么轻易就便宜了他？

“歘!歘!歘!”

那人极速出手，就算李曰有行者无疆这等上乘功法相辅，在他的面前仍然不够看。

“去死吧!”

李曰快，那人更快，一下子投掌而来，朝他的后背袭去。巨掌霸道无边，充满恐怖的杀伤力，只要被擦中的人，非死即伤，一路尾随李曰逃跑的轨迹，二者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在感应到身后那道恐怖的气息后，李曰也隐隐感到后背发凉，这人深藏不露，至少也是圣凡境的高手，现身时就跟普通人一样，看不到威胁，当自己大意时，对方却选择出手，随便一击都够他喝一壶的，想空手接他的招？李曰还算冷静，该出手时就出手，只要有机会活下来，他都不介意使下手。

“剑来!”

“臣”之剑嗡鸣，立刻现于手中，被他握住。对方的杀意太强了，又突然从自己后背发招，这霸烈的一掌蕴含了恐怖的杀伤力，若无剑在手，他都没信心敢接，眼看一批批的人倒下，而对方的掌力丝毫未减弱，反而在追袭的过程中愈来愈强，唯剑在手，方可将其击破。

“吼!”

觜火猴暴吼，本来它还温顺的趴在李曰肩膀上，一脸无知的神情，在突然感应到威胁后，野性顿时爆发，适才跳出肩膀，不一会儿就化成一道明亮的火光，直接朝背后之人袭去。

“啵!”

掌未破，“臣”之剑迎难而上，双方没有发出想象中那种剧烈的碰撞，仿佛是气泡被刺破，内里压缩的能量瞬间释放，李曰挡不住，直接被震飞了出去。与此同时，觜火猴在院内掠过一道流利的弧线，直扑那人。

“噗!”

即使有“臣”之剑在手，李曰还是受伤了，一口鲜血从喉咙忍不住喷了出来，顿时一脸煞白，这一掌太恐怖了，看来这些所谓的“本教”来头还真不简单，与之前遇到的那个家伙比，至少强了一线，觜火猴若正面对上他，只怕要吃亏。

“小猴儿快回来。”

觜火猴发怒便一发不可收拾，与那人当面硬碰硬对了几招便逐渐败下阵来。顽猴劣性，对方又不是绝对压制它，打不赢，反还越带劲，李曰喊了几回，都不见它回来，没办法，今日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要过，要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他没有犹豫，立刻擦去嘴边的血迹，执剑朝目标刺去。

“断水!”

抽刀断水，干脆而利落，只见其招，无异常波动，最简单的一式剑法，看不出本在的杀伤力，那人顿觉身体被一抹寒风穿透，斗篷立刻一分为二，同时，适才酝酿的攻击被反弹回去，伤到了己身。

“破芒!”

李曰接连出手，没有给对方一丝还手的机会，有觜火猴在前面硬抗，加上他的辅助，竟能与其打个平手。不过，那人失去斗篷的伪装后，在“臣”之剑的加持下，硬受李曰一击暗攻，脸上的面具被削掉，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总算看到了他的样子，一张清秀的脸，若不是面具被削落，从他沙哑的声线判断，对方极有可能是个样貌深沉的中年人，想不到这么年轻，能有如此高的修为，这等天赋，不应该走极端才对，为何会落到今天这一步？信什么疯神教，真有个性，追求也不耐，一定是个极品。

“说说你吧，是怎么被疯残癫蛊惑的，还替他宣扬什么疯神教，满嘴本教之类，囫囵觉语一大堆，长辈知道么，对得起他们吗？”李曰眉头微皱，这家伙看起来年纪和他差不多，拥有这么好的资源，为何堕落如此？

“小子，你懂什么，如若不疯狂，生来有何意？终日妄论至高，活得实则比畜生累，这叫自由你懂吗？”

李曰摇头，不甚苟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鼠窝，各有各的活法，管那么多干什么，该面对时则面对，有愉快的一天，绝不浪费，实在笑不出来，也要挤出笑容来，把心中的快乐全给释放出来，做人真的有那么难吗？是经历得太少，还是太多？又或者像眼前的这个家伙一样，为了释放心底的压力，居然找这样一种方式来发泄，暗地里做尽了坏事，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啧啧。”

那家伙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没有再理睬李曰，掌力突然暴增，一下子把觜火猴给震开，跃到了李曰面前，“说说你的条件？”

李曰摇摇头，条件没有，只有公平交易，要是他以为自己为了逃命而不顾同伴死活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没得谈，那就一块死喽。”

那家伙长着一张阴阳怪气的脸，看了就让人烦，怎么能让他得逞？李曰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轻易就被他躲了过去，“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其实也挺不错，你等着，最后再来收拾你。”

“废话真多，小猴儿大火伺候。”

“吼!”

觜火猴全身毛发倒竖，燃烧的火焰一下子升高了几尺，立刻化为一颗巨大的火球，直接往那人身上冲上去。

“大日焚天!”

李曰亦化成了火人，执剑朝对方劈斩而去，此刻，“臣”之剑引火，断水一斩，已然有水火之势，其所不容，爆发的暗力一时无法估量，仿若拂水涟漪，以大尺度掠过，竟折曲了阵中的所有人。

“怎么回事？”

麻生等人一阵心惊肉跳，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上直接穿透而过，无声无息，看不到一丝痕迹，瞬息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听那人闷哼一声，然后就被觜火猴撞得倒退，身体硬受几记猛.撞，这才停了下来。

“不错，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我都有些不舍得杀你，本教急需你这样的人才，那便归从疯神，成为他的传法者之一吧。”

“什么狗屁，莫要说那么多废话，早在今日之前，我就与你疯神教不死不休，有什么手段尽快使出来，别留到了阴曹地府，阎王可不吃你那一套。”

“好厉害的嘴，你这样的人最适合不过了。”

说罢，那家伙脸上露出一抹阴笑，大手一张，形成一只真气牢笼把觜火猴挡在了几丈之外。另一只手也没有停下，掌间逆流，立刻将李曰吸到了他的面前。

李曰骇然，这家伙怎如此恐怖，修为可不比自己高了一点半点，普通圣凡境的高手也没这般能耐呀，他才多大？不到二十岁就有这等实力，一只手把自己擒住，身体便不能动弹。关键自己手中还握有“臣”之剑，就连牧野君都做不到这一点，唯有一种解释，这不是本来的他，只是长着一张年轻人的脸，实则不知活了多少岁。

“小家伙，人不可貌相，你还嫩了一些。”

“哼!装神弄鬼，这应该不是你本人对吧。”

对方神色一凛，不一会儿便恢复平静道:“不错，夺舍你可知道？就是舍去一点点寿命和修为，来换取年轻的躯体，不过平常法用不得，多了就会出问题，但有疯神之主的帮助，这些问题便再也不是问题。只需信奉疯神，与他建立歃血契约，你将有用不尽的、各式各样的躯壳来更换，财富、欲望和权力，就算一世，你也体验不玩，很有诱惑力吧，有没有想加入我们的想法？”

李曰面不改色，与其面对面道:“疯神何人？看你的岁数，少说也活了几百年，就为了这样一具年轻的身体而出卖了自己，没尊严的活着，你不觉得累么？”

“累？几辈子都享受不完的福，小小年纪居然说累。”他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曰道:“我看你是被这身丑陋的躯壳所累才对，自己清明，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你我都是心气相近之人，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才不是，你瞎说。”李曰一顿紧张，感觉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透了一般，在他面前开始镇定不起来。

对方一脸阴笑，很有把握的道:“我说的不对？别自欺欺人了，来我这里，大家一起侍奉疯神，等到了众生领域，换个身体不过随随便便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损失，然后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在你面前老死，这是不是很痛快的事情？”

“你说的的确充满了诱惑，不过，我还不想放弃自己的信念，没有自尊的苟活一世。”李曰摇摇头，他可以清醒的在痛苦中坚持活下去，却不想浑噩无度，没有尊严，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自尊？你的尊严又值几个钱？活着就有希望，希望是什么？在你正要做一件事情突然发现时间不够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得选择；在你困顿无助时，要知道是谁给了你最及时的帮助；在你要发泄一下心中对世间各种不公时，是疯神给了你无尽的权力，而你可以左右着这一切，按自己的规划发展下去。”

那家伙说了一大堆，李曰没有听进去，“疯神”光其中一个疯字就是不应该有的，无论对方把他的主人吹捧成什么样，自己都不动心。只要自己保持本心不变，管他说得天花乱坠，自己无动于衷，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就当他说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