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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存卷了根纸烟,对姜西贵说:“老姜,我看明天就把管子给下了吧。天渐渐冷了,别结了冰就不好捣鼓了。”姜西贵说:“你是主任你说了算,说啥时候干咱就啥时候干,对吧,小谷。”谷新远自己抽了根过滤嘴塞进嘴里,点了点头。“明孝,你大哥家现在啥情况呢?”李明存问端着茶水的李明孝。李明孝告诉说,闹腾了一响午,下午安稳些了,建文的小姑在城里跑这件事。还是城里人好办事,咱进城啥也不懂净弄笑话。李明存把上午被交警逮了,然后又给带路的事讲给大伙听,说咱还真农民了。正聊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三叔。扭过头一看是李小翠。
李明孝知道是来找自己的,忙应了一声。李明存问:“是小翠啊,啥时候回来的?”李小翠知道哥哥被抓的消息是上班的时候,通知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夏阳。李小翠的工作是银行的出纳,师范毕业后没有分到好的工作,正好赶上了市中国银行支行的一家分行招工,考试就进了银行。李小翠和李夏阳是青梅竹马,俩人同岁,还是一个月生的。小翠比夏阳还大六天,在东南崖一起读小学,又一起在铁山中学同窗过三年。中考时,李小翠选择了师范,等她五年师范毕业的时候李夏阳也上大二了。初中毕业分手后他们俩人一直保持着联系,虽说同在一个村,随着年龄的增长,少男少女之间朦胧的也就产生了感情,其实双方的家人也看得出来。真是验证了儿时大人们说的那句话,娃娃亲了。李小翠打心底里也喜欢夏阳,李夏阳也没因为自己是大学生,而疏远小翠,在美女如云的大学校园里,依然感情如一的倾向于儿时伙伴,只不过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李夏阳每次周末回家时,肯定先到西平看看小翠,然后再回家去,两年多来已形成了一种习惯。李小翠正在整理着一些帐目,有人在敲那块玻璃。抬头一看是李夏阳,心里一喜又一愣,前天不是刚过来看过我了吗,不会这么快又想我了?她跟主任请了下假就跑了出来,拖着夏阳跑到楼梯拐角。
李夏阳不止几次的在上班时间来找过自己了,主任这人挺好,从未红过脸也没有不允许过。但小翠总觉得在上班时间会客不太好,总是有意的回避一下。李小翠笑嘻嘻的用手摸了摸夏阳的脸,温乎乎的小手霎时给了他一阵温暖,眼睛盯着他问:“怎么不回校啊,昨晚想我想得没睡好啊?”李夏阳也微笑着说:“看把你美的,不跟你说笑,我来找你是有事的,你家出事了。”“出事了?”着实把李小翠给吓了一跳。看她紧张的样子肯定她家人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李夏阳忙扶着她,赶紧把李建文被抓的前前后后说了遍,虽然不全部但大概意思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李夏阳等小翠请好了假,送她到车站上了车,他也坐上了去海城的长途客车。李小翠上来告诉三叔李明孝,说小姑和小姑夫一会就回来了,已经到山里了。李明存一看挡着路的水管子,知道李明秀每次回来从来都是开着小车,忙招呼着大伙把平坦的地给收拾出来。
李明存把手扶开到小场的边上,对谷新远说这车也就甭卸了,打算明天下管子的话也就别费这个劲了。弄完水管子,日头已跳进了西山坳,映出长长的橙线,一闪一跳一晃一耀,像老人在可爱的抚须。估摸着李明秀也该到了,也不便再去李明献家掺和人家的家事,跟李明孝说要回家合计合计明天下管的事。李明孝说,白天他哥说的话别往心里去,他是恶疯的狗乱咬人。李明存不怨他,也很为难的说:“明献大哥并没有错,只怪事来的太突然,都没个心理准备,看样子这建文当兵的事怕是保不住了。”李明孝是个明理是非的人,毫不客气的讲,建文他做的事是自作自受,看他平时不言不语的,还弄出这么大个动静。冬天的夜来得特早。当你听到谁家的老式挂钟敲响五下的时候,天也就黑了。村里流传这样一句:早打五天未亮,晚敲五天透黑。
山与天之间再也看不到落日的描边和余痕。在这个季节里,山外的风吼的吓人,而村里面丝毫感受不到狂风的莅临。李明存忙活着给猪喂了晚上的头顿食,又去圈里瞅了瞅那群山羊。等靠近年关时盘算着卖个好价钱,只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王春兰站在炕前擀着葱花饼,手里揉着最后一柱子面,传盘上摆满了大小均匀的圆饼子。李明存坐在炕边的椅子上,打了一通茶,拿起两个茶碗分别用热水涮了下,紧接着倒满递给老伴一碗放在面板的边角上。“他爹,今日去拉管子顺利吗?”王春兰问道。李明存叹了口气,点了根烟说:“可别提了,还顺呢,这帮吃人饭不办人事的东西,水管的米数还差呢。”“差?多少啊?”王春兰停下揉面的手,看着李明存。“三四百米吧,估计铺不到咱这岸。”王春兰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啊,你不会要啊?”看来她也已经麻木了,也不想再管这些闲事了。
她注意到李明存的眉头上的皱纹皱得甭紧,看来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火,也不好再添油加醋了,估计能拉回这些水管已费好大劲了。两碗热茶下肚,李明存商量的口气说,趁着这些天价高把那圈羊处理了吧。王春兰一听把手里的那个饼子赌气的扔在面板上,态度强硬的说:“李明存,你少打我那羊的主意,我还不清楚你啥意思啊,你要卖我的羊,门都没有。”李明存见老婆真的生气了,脸色都变了,于是先打消了羊的念头。忙陪着笑脸安慰她,你的羊你说了算,我也只不过是想卖个好价钱。王春兰根本不吃他这套,反驳道:“少胡诌了,养了这么多年的羊了,啥时候价高我还不知道啊!”李明存站起身来收拾起炕上的面板,王春兰用身子一侧,不买他的帐,“一边去,不用你献殷勤。”李明存抽起了闷烟,正愁自己水管的事情,家里的黑狗叫了起来。知道是来人了,李明存刚跨出炕前,来人就进堂屋了,是谷新远。“嫂子,你的葱花饼把我给熏来了。”谷新远一进门就呵呵的谗了起来。
王春兰扒在锅边上翻烙着饼子,不时还得弯下腰来向灶膛里添把松枝毛,说:“新远你越说越斜乎了,这隔大老远的你就能闻到?鼻子尖谗来的吧,等着啊,嫂子这第一个饼子就好了你先吃。”李明存朝他打了个招呼,“来吧,新远。”进了屋又重新从茶盘里取了个茶碗倒上茶,哥俩就你一根烟我一根烟你一碗茶我一碗茶的攀谈起来。等王春兰端了几个饼子进来时,屋里已经是雾烟缭绕的了。谷新远来也是为了明天铺管子的事,看看准备怎么个铺法。李明存今天把水管的情况大概说了下。谷新远听得咬牙切齿的,恨不能现在就去抽林发荣一顿。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管子不够还铺个毛啊,等让厉镇长来了亲自瞧瞧。李明存不同意他的意见,还是铺上的好,让大伙年前能吃上自来水,水管先挤着神仙河南崖的使。北崖呢?谷新远问。是啊,北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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