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傅不是常教导我，不要同人做那种无聊至极的假设性问题，否则不是被诓就是被骗。”莫天河痞笑道。

顾倾……这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只是告诫他，不要去同一个女人争执你妈和她同时掉水里，你会救谁？这种无聊的假设，没教他要将理论用在她身上啊喂。

“莫天河，你就不能让你师傅我赢一回。”这个该死的莫天河，她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收他做门徒啊。

“虞斐的孩子不是楚王的。”莫天河悠悠开口。

“你说什么？”这家伙不会也要说这尬聊的本事也是跟她学的吧。

“你听到了。”莫天河再度露出他那招牌的痞笑，道：“当年我初到北漠，并不得乌索信任，而虞斐早前便看上了楚王，曾多次放言要将楚王活捉了回去做面首，那次我与虞斐同上战场，楚王将虞斐活捉，也放言要将虞斐就在军中做妓。”

莫天河说道此处，特意顿了顿，看向顾倾。

顾倾被他看得一阵莫名其妙，疑问：“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问我，然后呢，我才给你讲。”莫天河道。

顾倾……

“然后呢？”顾倾真想甩他一耳光子，然后十分硬气的怼他一句——老娘他妈不听了！

但事实通常都是残忍的，她想听。

“然后啊，我就用暗器偷袭了楚王，结果没成，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虞斐抓走了，为了表忠心，我趁着夜黑风高，深入敌营，本欲单枪匹马将虞斐救出。”说到此，莫天河再次顿了顿。

这回顾倾十分知趣的开口问他：“然后呢？”

莫天河点头，赞顾倾十分上道：“再然后，我就摸到了主将营帐，本想偷偷将楚王暗杀，咦？你说我当年要是真杀了楚王，你岂不就真是小寡妇了……”

“重点！”顾倾颇不耐烦的敲了他一下，所以她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谈起蓦染吧，看，一个拐弯就说到她了。

“好吧，这事儿过了，你猜我在帐中看到什么了？几个男人赤身裸体正在对虞斐用强，那场面相当激烈。”莫天河虽然坏吧，但也真是没见过那场面，直接就给吓蒙了，他当年还是纯情纯情的少年郎呢。

“哦，听说过。”顾倾点头，那件事不日就传回京都了，平常百姓兴许不知，但是上流贵胄，就他们那个纨绔圈传得可是沸沸扬扬，蓦染俘获北漠公主，与手下将士一同羞辱了她，第二日乌索才命人将虞斐赎回，对外说是许了蓦染许多牛羊，当年顾倾走哪儿都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冒着绿光。

所以后来她就再也不和那些会在她面前对楚王侃侃而谈的人往来，久而久之，他们便也识趣再不在她面前提起楚王。

顾倾偶得的蓦染的消息，除了与蓦染的书信往来，便是城宜告知的，再或者便是连朝堂都为之震荡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其实那不过就是蓦染的障眼法，他白日里已经被我的暗器所伤，躺在里面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放出他对虞斐用强的消息，不过是为了掩饰他重伤的消息。你说他也真是够能忍的，受了那样重的伤，还能若无其事的从战场上下来。”每每想起此事，莫天河不得不佩服蓦染是个狠人。

顾倾闻言，不禁想起蓦染被杖罚的情景，那时候，他应该很疼吧，却能生生忍着，如今莫天河说起此事，她倒也不奇怪了。

“果然外面的传言都不可尽信啊，当年京都那帮纨绔子弟将他传得神乎其神，两军阵前仍不忘牡丹花下之事，个个都颂他风流不居狂傲下。”顾倾感慨，不曾想当初牛逼哄哄的一件风流韵事背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瓜，突然有种错把那年番薯当雪莲吃的既视感。

果然凡事不可看片面啊，人云亦云的云，也许只是烟雾，本质都不一样。

“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心情好一点？”莫天河突然凑近她道。

“我没有心情不好啊。”顾倾觉得她就是纯粹的想八卦一下。

“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自从出了京都的地界你就一直郁郁寡欢，还说没有心情不好？”莫天河自以为很了解她道。

顾倾……大爷的，自从出了京都城她的生活水平就呈直线下降，再过俩城又来个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卧床不起，换谁谁能高兴的起来。

但这和蓦染有半毛钱关系，她也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女侠好吗！

“你拿的什么暗器去偷袭楚王，还得手了？”顾倾虽然没见识过蓦染的身手，但别人都传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十分夸张，只怕也不是空穴来风的，没由得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吧。

“哦，那个啊，你送我防身用的火枪啊，后来我就是用那个跟许进交易将虞斐赎回去的，否则你以为你的夫君能轻易将虞斐放走？他可不是那样好说话的人。”莫天河现在那个悔啊，若是早知道楚王是瑞页的男人，怎么也不能将火枪口对准他啊。

顾倾现在是没什么，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来日她与楚王重修旧好，翻起旧账来……

至于蓦染要他的火枪作甚？自然是想仿制生产啊，不过应当是没能成功，因为他把某个关键零件抽走了，用顾倾的话来说，那只能当个摆件儿了。

一路上，顾倾与莫天河聊了许多，比如顾倾问他城宜失踪是否与他有关，莫天河直言，他倒是想与他有关，但城宜的百十个暗卫可不是吃素的，遑论城宜私下还养了一支三千余众的军队，就驻扎在京都城外。

顾倾……呃，他这个闲散王爷当的可真是不够称职，怎么可以有那么多闲钱养那么多人。

再比如莫天河问顾倾是如何炸毁京都三百丈城墙的，顾倾有些小得意，混吃等死也得有混吃的本事吧，既然她能收莫天河一个门徒，自然也能收别的门徒，她的门徒不多，也就十一人，原本想凑个整收十个就好，不想莫天河这厮还活着，也就成了十一个。

至于她所收的门徒，自然是相互保密，不可曝光的。

但顾倾还是给莫天河透露了一人，便是京都城薛家庶三子薛程满，如今已经是钦天监的少仕了，上次下毒一事过后，他们二人都清楚，师徒情分怕也到头了。

这样也好，她的门徒也还是个整。

“我是不是大师兄？”莫天河意兴满满。

“是啊，你是大师兄……”

……

“你说黄泉为什么号称鬼手神医？”莫天河问过黄泉许多遍，都没得到过答案，问那些小姐姐们，个个也都说不知。

“你这么健谈你都不知，我怎么会知道。”顾倾有点口干，不太想与他说话了。

“不若你去问问。”莫天河怂恿道。

顾倾冲他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她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去问，简直笑话。

“不去。”顾倾拒绝。

“小师傅，你是国师大人，你问他一定不敢不回答。”莫天河再度怂恿。

“那你去把黄泉换进来。”顾倾眼珠子一转，道。

莫天河大喜过望，忙钻出了马车，与黄泉换了个坐骑，莫天河刚拉起缰绳，一股寒风呼过，他一个颤怵，紧接着两声“阿嚏”响起，娘的，这天儿可真够冷的，若不是太想知道真相，他才不会出来受这遭罪。

“国师大人，你找我。”黄泉微微颔首，当做是见礼。

“也没啥，就是有些乏了，莫天河又太聒噪，随便寻了个借口把他支出去罢，你坐吧，我就躺着眯一会儿。”顾倾嘻嘻笑言，可算是能安静一会儿了。

黄泉倒没想到顾倾会如此说，方才她与莫天河的声音不小，他也听了个八九分，他还以为顾倾真要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