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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并不愉快的结束了。

阿瑟的卫队，安顿在卡美洛的军营中。骑士们各有房间可以休息，不需要担心。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早已迫不及待的阿尔托莉雅拉着爱子，以最快速速度走向自己的书房。

“没事吧，王与阿瑟……”

眼看这一幕，作为王后的格尼薇儿心中深感不安。

不单单是她，在场的不少卡美洛士兵，臣僚与少数几名留守的圆桌骑士也一样。

除了不安之外，他们还感觉到内疚与过意不去。

因为刚才的宴会中，亚瑟王强忍着欲望，拼命恰黑面包，他们或多或少都忍不住，吃了王子带来的美味佳肴。

这让他们有种背叛了王的感觉。

在王后格尼薇儿带着烤肉去劝说时，大家都在看着，内心非常复杂。

——如果亚瑟王接受烤肉，他们就能毫无负罪感的大吃特吃——讲真，他们跟着亚瑟王吃了好多年的苦。

从亚瑟王上位，发动对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反击战时，他们就在吃这种黑面包。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在吃这种黑面包。

偶尔有一些肉干啊，蔬菜，鱼之类的，就勉强算是加餐了，那还是在战争时期，行军路上好歹有点打猎之类的。

情况到了最近两年，变得愈发糟糕。眼看不列颠的土地出产恶化，亚瑟王便以身作则，带领大家节衣缩食。每天只吃两顿饭，每顿饭都是硬邦邦的魔术制造的黑面包。

这样清苦的生活，不少人都有些闹不住了啊。

如果大家都这样清苦还可以。但大家都知道，前往欧洲追随王子的士兵与骑士，都有不错的待遇。只要努力，只要有能力，就算没有任何地位的破落户也能成为人上人。

这样有对比，仍旧坚持清苦的生活，留在不列颠，足够表明他们对亚瑟王的忠诚了。

但是，偶尔，只是偶尔，偶尔放纵一次，吃一些好东西，也没问题吧？

所以他们关注阿尔托莉雅。看到阿尔托莉雅拒绝了王后的劝说后，他们一方面无奈，另一方面也有点开心。

王仍旧是那个清正廉直的王。面对诱惑也不低头妥协。

但是，王未免清正廉直的过头了。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留守卡美洛的许多人心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部分人对亚瑟王更加崇拜，坚定信念，要与亚瑟王继续坚持下去。

更多的人感觉沮丧，感觉失望，甚至感到了厌恶与憎恶。

下意识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并不算对。所以对没回应他们情感的亚瑟王感到厌恶。甚至产生了想要离开她，投奔阿瑟的欲望。

不懂人心呀，不懂人心。

……

阿尔托莉雅对此并不知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在义正言辞的质问阿瑟。想要激发阿瑟的羞耻心：

“民众们连饭都吃不饱，我们却在大摆宴席，这像什么话？！”

事情与阿尔托莉雅所想的并不一样。

阿瑟没有装作乖巧。而是选择与他耳朵父王针锋相对：

“因为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啊。”

他的语气轻松：“士兵们吃了那么久的黑面包，偶尔让他们吃点好的又有什么？”

“可是——”

“——啊，放心好了。”阿瑟嘴角上翘：“作为我回归卡美洛的福利，我已经向全卡美洛的民众，每一个人都派发了面包和盐，每一户都有熏肉，男性还有一杯啤酒作礼物。大家都很高兴呢。”

“……”

阿尔托莉雅有些惊讶的看着阿瑟，感觉自己没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当然就算这样，她仍旧认为阿瑟做错了事：

“就算，就算是这样，我们的宴会也只要那样就……”

“不行。”

阿尔托里乌斯，毫不犹豫的否决了父王的话：

“父王觉得大家都吃一样的食物，挨一样的苦，这样是公平么？士兵们，骑士们，还有我们吃好的，平民只有面包和啤酒，这样不公平？”

“难道不是么？”

“在我看来，恰恰相反。”阿瑟说：

“多劳多得，不劳不得。一味地平均主义才是真正的‘不公平’。要负责更重要任务的士兵与骑士，与普通平民的吃穿用度一样，这才是苛政。”

“怎么可能呢？”

阿瑟的话，让阿尔托莉雅觉得很惊讶与奇怪：

“就，就算——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啊。”

她下意识的想要与阿瑟争论。但是左思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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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劳多得”与“平均主义”这个争论中，她恐怕得不到太多便宜。

虽然她坚持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但是，并不是正确的就一定能获得胜利。

即使在圆桌骑士团，追求物欲的，同样大有人在。她要求大家节衣缩食，将资源拿出来赈济百姓，圆桌骑士团内也是议论纷纷。

一些人是从一开始就受不了。

一些人是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受不了。

能一直保持着清贫生活，将几乎所有资源拿出来供给民众的，除了她自己之外，恐怕也只有格尼薇儿，她最要好的朋友了吧。

“这件事……就姑且算了。”阿尔托莉雅有些不甘心的对阿瑟说：“阿瑟，我还有很多事，想要和你说……”

“是啊，父王。我也有很多事想要和你说呢。”

潘德拉贡父子之间的情绪，都冷静了下来。

毕竟双方是亲人骨肉，就算双方有着矛盾，也是可以调和的……吧。

然而并不是。

在平均主义，同甘共苦，多劳多得的议论之后，阿瑟又开始向父王提议，无论如何，也该提升一下卡美洛的军队的待遇——

“对于卡美洛的官员们克扣一些都没问题。但军队绝对不能克扣。这是潘德拉贡家族的根本所在啊，父王。”

阿瑟的语气恳切，也是真的为了阿尔托莉雅好，但她的父王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似乎全无法理解阿瑟的意思。无法理解收买与贿赂军队有多重要。

“我与他们分享荣誉，难道还不够吗？”

“可是荣誉无法填饱肚子啊。”

“不是有黑面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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