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吧？”元东认真的说道。

“她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凌飞昂满脸的疑惑。

“我也没懂，槐寂，给我们说说？”龙绝听的头疼，便自顾自的坐在地上休息。

“……”槐寂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走到龙绝三人的身边。

槐寂整理了一下思绪，嗓音空灵，娓娓道来：

“这得从两百年前说起。”

“云槐的最开始，是当时的还是少年的武耀的父亲，从某处秘境中取来的一截奇特的树枝。我们的记忆中，关于树枝的来历只剩下模糊的一团光晕。

后来，在武耀父亲数十年培养下，树枝便成了云槐，甚至诞生了云槐之灵的我们。当然，当时云槐之灵还只有一个，名字叫槐淇。”

龙绝举手问道：“所以她才是真正的云槐之灵，而你是假的咯？”

槐寂的话被打断，不满的瞪了龙绝一眼：“不要打断我！我之后会说的！”

“行行行。”龙绝嘟囔着闭上了嘴。

“武耀的父亲老后，武耀当时还未弱冠，负责教导这个灵智初开的云槐之灵，还为她取名槐淇。”

“年幼的槐淇懵懵懂懂，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这个每天为她灌注灵力，教导她知识，又教她战斗的男人，槐淇便选择性的接受了自己想要的知识，化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所以槐淇也有可能是男的啊。”凌飞昂恶趣味的对龙绝小声传音道。

“嘘，专心听。”龙绝一副认认真真听故事的样子，板着脸对凌飞昂说道。

槐寂假装没看到这一幕，继续说道：

“后来槐淇灵力初成，凭借云槐之灵的先天优势进入了小五行圆满，随着武耀行走江湖，收留了蓝云蓝风，也遇见了刚刚化形的小五行圆满的碧妤。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一行人与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一路打抱不平，快意恩仇。”

“碧妤不是人类？”凌飞昂趁着槐寂停顿的间隙赶忙问道。

槐寂还算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她是一只小避役。天赋能力是断尾求生，亦能伪装自己，身体比常人坚韧柔软，极擅近战。”

“原来如此，她的分身是用断尾形成的啊。”龙绝恍然。

槐寂继续说道：

“后来，武耀的父亲病危，他便只能结束无忧无虑的逍遥，回到不行城中做城主，而槐淇和碧妤，便将云槐的内部改造了一番，作为生活的地方。”

“这也很好啊。”凌飞昂对这种不必每天提心吊胆，安稳的生活十分向往。

槐寂摇摇头，否定了凌飞昂：

“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武耀的父亲为他找了门亲事，新娘是武耀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也是武耀真正爱的女人。然而对于那时的槐淇来说，她心里最重要的只有武耀。她不允许别的人拥有武耀。对于武耀来说，槐淇是他看着长大的，亲情更胜过爱情，更多的是把槐淇当成与碧妤一样的妹妹。”

槐寂顿了顿，等待着提问，却并没有人提问，只好在心里哼了一声，接着说道：

“武耀的百般解释在槐淇的理解下变成了武耀不再在乎她，她心生怒意，在大婚之夜，杀了武耀的新娘。”

“嘶！”龙绝倒吸一口凉气。

凌飞昂也面露惊异，只有元东表情平静，专注的听着。

凌飞昂缓了缓神，问道：

“后来呢？”

槐寂表情悲戚，有些不忍回忆，半晌才说道：

“后来武耀的父亲大怒，出手重伤了槐淇，武耀只顾着照顾新娘，并没有帮槐淇。槐淇受伤被围，却得不到武耀的帮助。最后心中邪念化魔，使用了云槐的力量。

当时的云槐已成气候，境界虽低，但却已能为槐淇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有云槐做依托的槐淇实力大增，完全被恨意吞噬，疯狂的攻击，杀戮。

她杀死了武耀的父亲，也伤害了武耀，武家一家人只有那时还年幼的武腾，也就是武乐之的父亲，幸存了下来。

当她杀意殆尽，重新回归理智后，她才发现武家已经血流成河，血泊中倒着伤痕累累的武耀。

武耀很愤怒，也很无助，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他发现自己无法对槐淇心生责备，只能不断的自责，陷入了癫狂。”

‘这武耀还真惨啊。’凌飞昂望了望叶婉的方向。

‘当日叶家被灭门，只有你逃出来时，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啊。’

可怕的不是不能拥有什么，而是自己最珍视的一切顷刻覆灭，转眼便成了灰烬。

“那夜之后，槐淇带着武耀回到了云槐，以闭灵阵将云槐彻底封闭了起来，发誓永不踏出云槐一步。”

“原来这才是闭灵阵的来历啊。”龙绝不免有些感慨的说道，“那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我啊，呵呵。”槐寂自嘲的笑了笑。

“槐淇将自己的意识分成两部分，将这一切不好的记忆都封印在了我的身上。我就像一个垃圾桶，一切的悲伤都被丢到我这儿，而她那里便只剩下美好幸福的记忆。这也是为什么我叫槐寂，她希望我能把那些垃圾都埋葬起来。

在她的记忆里，武耀是爱她的，却受到寿命的限制而垂垂老矣。她便利用云槐生命力强大的特性，以及自己通过蓝云蓝风而掌握的水属性能力将武耀冰封起来，并且不断的为他注入木属性灵力，为他续命，等待着有朝一日自己足够强大，能为武耀换一个身体，让武耀重获生命。”

“实际上呢？”龙绝联想到槐淇掌握的水属性，心生感慨。

槐寂随意的坐在地上，看着远处哭诉的碧妤和安慰她的槐淇，摇头说道：

“武耀早已死去，又怎么可能活过来，她为自己编织了一套梦境，一个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

“这样啊……”凌飞昂垂头叹道，他突然有点明白叶婉现在的状况了。

“那武问香和碧妤的事呢？”龙绝想起了那个嚷嚷着说自己非礼的女孩，他大概知道了那就是

现在的碧妤，却有点不敢相信。

槐寂笑了笑，说道：

“别急嘛，我还没说完。

十年前，武乐之的女儿武问香得了重病，难以回天。而那时的武乐之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只剩下这唯一一个亲人，这让槐淇心生怜悯，让碧妤代替了武问香。碧妤那时对云槐内的生活心生厌倦，想要出去闯荡，便同意了。那时起，碧妤便成了武问香。

后来她又先斩后奏，断出一条尾巴化为第二个自己，留在武家，作为武问香，自己本人则留了一封信给槐淇，说自己要外出游历，寻找救武耀的办法。武问香没法，只能笑着为自己捏造了一段记忆，将这些一股脑的塞给了我。

说起来，也多亏了她，我才能有机会分出一缕意识，暗中影响武乐之等人。”

“可惜武问香玩儿大了，分身和本体的联系断的太开，在武家的武问香有了自己的想法？”龙绝结合自己的经验，有了几分猜想。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槐寂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她的分身究竟是怎么做的，竟然能反过来控制本体。最早的时候，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能靠一点意识引导，控制武乐之，并没有注意武问香的动静。”

“现在她改名叫碧妤的意思，就是与曾经的武问香再无关系，从此以后只有一个碧妤了吧。”凌飞昂沉声道，“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本来是本体的武问香彻底死去了呢？”

“理论上说，是的。但事实上本体的意识只是被压制住了，若是这个碧妤死去，武问香还是有机会的。”槐寂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疯狂，“一个是本体，一个是分身，都是她的妹妹，她的亲人，必须从中选一个的话，我很好奇槐淇会如何抉择。”

“能不能将她们两个人分开，让她们都能独立的活着呢？”凌飞昂喃喃道，他本能的同情一生被人左右的分身，又想到槐淇也许将因此失去自己最后的亲人，又不免对槐淇有些不忍。

‘同样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还有婉儿啊。’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你们真不愧是两姐妹啊。”龙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调笑般说道。

“怎么这么说？”槐寂抬眸对向龙绝。

“不是吗？两个人都因为各种理由精分了，按叶叔的说法，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龙绝向后仰去，“不打了，歇会儿，元东看着一点，等结束了叫我一声啊。”

槐寂正想说什么，龙绝突然来了一句：

“你别想对我再用幻术了，找到窍门后还是挺简单的，那招对我已经没用了。”

槐寂：“……”

“我是想说，她们好像聊完了。”槐寂无奈的说道。

“嗯？这么快？”龙绝一下坐了起来。

“的确聊完了，不够好像准备开打了。”凌飞昂摇头道，“估计得打一阵子。”

“走，我们去劝架。”龙绝站了起来，拉上了凌飞昂和元东，全然不在乎身后依然有可能偷袭的槐寂。

槐寂咬了咬牙，还是没有选择动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