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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姐,你家娃子回来喽!”太史恪原本还想给家人一个小惊喜,无奈邻里们实在人情,这不,人还没到家,消息就已经到了。
一个妇人连忙迎出来,向远处眺望,一眼就看到了太史恪,也没有多想,一路小跑过来,“恪儿,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给爹娘捎个信。”
“娘。”太史恪笑着喊了一声。
妇人这才看向边上四人,看着众人的衣着气度,妇人有些局促,拉着太史恪问道:“这四位是?”
“是儿子的同窗,国子监放假,儿子就邀他们来家里玩。”太史恪答道。
“伯母好。”四人道。
“唉!你们好,你们好。”妇人连忙弯腰回道。
小长安扶住她,“是我们叨扰了,您要是还这么客气,我们几个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妇人笑道:“也怪恪儿那孩子,怎么也不告知我们一声,哥儿们都是贵气的人,我们家里现在乱成这样,都怕脏了你们的鞋子。”
“娘,你别说了,咱们先进屋去吧!哪有和客人站在路上聊天的?”太史恪及时出来打圆场。
四人无奈的对视一眼,这才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确实很简陋,只有三间房,其中两间是卧房,夫妻两和女儿睡一间,太史恪自己一间,太史恪那间房原本是姐姐的,后来等他读书了,就让给了他,他不在家的时候,还是给姐姐睡。
田里的稻子熟了,下午这一家要继续收割,小长安换了身耐脏干练些的衣服,一家人在田里挥着镰刀,小长安就帮忙扎捆和搬运,慢慢地张文龙和徐岩也跟着来帮忙,只有个甄复在一旁玩狗尾巴草。
夫妻两一开始惶恐不安,一定要太史恪劝他们歇手,后来看小长安干的有模有样的,一群人时不时说几句话,又说着学堂里夫子怎么怎么夸太史恪,夫妻两和一个姐姐都笑开了花,彼此也亲近了些。
几个人一直忙到傍晚,甄复那个玩狗尾巴草的当然大气不喘一下,张文龙可能体质不同,也没出多少汗,只有个小长安和徐岩是把衣服都汗湿了的。
张文龙疑惑的盯着小长安,小长安笑问道:“怎么了?瞅着我做什么?”
张文龙摇摇头,笑道:“感觉子初的脸突然变白了些。”
甄复就只有这个时候耳朵尖,闻言,连忙丢下手头的狗尾巴草,凑到小长安跟前道:“我看看,我看看。”
甄复盯了一会儿,也是惊奇道:“还真是白了!”说罢还要上手来摸。
小长安连忙拍开他的手,笑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出点汗就白了?估计是光线问题,热死了,我想沐浴更衣了,我们晚上去白登县找个客栈住吧!”
两人也没多想,天气炎热,都多多少少除了些汗,听了小长安的话,都是点头同意。
四人原本想去县里用晚膳的,无奈夫妻两盛情难却,只得留下来吃了,吃完晚膳后,让太史恪留下来陪家人,四个人驾车往白登县去了。
四人先找了家好些的客栈,沐浴更衣过后,这才去了花楼找白天那人。
小长安原本是不想去的,被个甄复连拖带拽弄了去。
四人站在了花楼门口面面相觑,还真是个青楼。甄复咳一声,率先迈步进去,小长安摸摸鼻子,也只能低着头跟着了。
“几位爷,看面相是生人,可有中意的姑娘?”鸨母笑着迎上来。
“爷找宪章。”甄复道。
鸨母笑道:“原来是甄爷,白爷交代过了,您几位楼上请。”
几人被带进了一个雅间。
只见宪章坐在桌旁,他的面前有两个姑娘,一个在唱曲,一个在弹琵琶。两个女子都是中人之姿,又一股小家碧玉的味道。
“甄爷来啦!”宪章放下茶杯,连忙起身迎接。
宪章先要那两个姑娘停了曲子,这才朝四人拱手,笑道:“诸位请坐。”
四人坐下了,宪章依旧站着,笑道:“鄙人先介绍一下自己,鄙姓白,名文书,自宪章。”
徐岩捅了捅甄复,笑道:“怎么,甄大爷,不介绍一下兄弟们?”
甄复回过神来,这才站起来一一介绍了。
众人又一一见了礼,宪章这才坐下,又指着那两个姑娘对四人道:“唱曲的那个叫花娇,弹琵琶那个叫花韵。”
说罢,又对两个姑娘道:“你们不用弹唱了,来伺候几位爷。”
宪章又冲四人笑道:“看我糊涂的,要不要再叫几个姑娘?”
小长安连忙挥手,笑道:“我就不用了。”还体贴的腾了个地儿。
张文龙也轻笑道:“多谢宪章兄盛情,我同子初一起就好了,给义德、公权两个就好了。”
最后,小长安和张文龙两个坐远了些,给两人腾了个地儿,几人坐在铺得柔软漂亮的炕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花娇唱曲说笑,一边吃着小几上的冷碟,倒也惬意。
甄复笑道:“看你这样子,你是这的熟客了?”
宪章道:“也是我闷极无聊,这两个长得虽不是最出众的,但胜在生的白净,雪白的肌肤看着可爱。”
甄复点点头,又对那两个姑娘道:“你们也坐,一起吃啊!”
两人局促的站着,宪章一边递酒给甄复,一边道:“叫你们坐就坐啊!是叫你们伺候爷们的,没得还让爷们多费口舌。”
两人这才挨着甄复和徐岩坐下。
甄复一边吃着花娇喂的酒,一边问道:“你是哪里人?多大年纪了?”
“奴是隔壁兴平县的人,十六岁了。”花娇缓缓道。花娇看着是个柔弱的性子,倒是徐岩身边的花韵大方些。
花韵一边给徐岩倒酒,一边笑道:“这孩子就是脾气不大好,因此没少挨妈妈的打。像俺这样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哪有这样娇弱的。所以也怪不得这孩子,她十四岁被卖进这里,以前还是大财主家的千金呢!享了十四年的福,一下子掉下来,这谁受得了啊?”
甄复倒也是个怜香惜玉的,耳根子也软,闻言,拉着那花娇的手问道:“你妈妈经常打你?”
花娇听了花韵的叹息,早已经是眼泪汪汪了,只是不停地用帕子擦着,一时也没有答话。
花韵趁机拉住花娇的手,把她的袖子扎上去,指给甄复看,“您瞧,可不就是了,其实咱妈妈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就是这孩子太倔了。”
几人看去,只见那雪白的一截皓腕上青一道紫一道的,还有几个指甲的掐痕。花娇哪里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过,脸上臊得慌,马上就要抽回手。
花韵忙拉着她的手,对花娇道:“你这孩子,咱们是干什么的?这还臊不成?”
然后又扭头继续冲几人道:“这还只是腕子上的呢!”
宪章也开口叹息道:“我就是看这丫头可怜,于是平日里来也多点这姐妹两。”
眼看着甄复就要怒发冲冠为红颜了,徐岩连忙拉着他,叹道:“也是可怜,能养出你这么娇柔的性子,想必在家爹娘也没少疼你,现在却要受这般委屈。”
听了徐岩这话,花娇眼中那汪泪水越发多了。
甄复揽住她,柔声安慰道:“哭吧!不打紧,有爷在呢!谁还敢说你不成?”
花娇好久被被人这样温声软语的安抚了,哪里还禁得住,再不强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宪章也安慰花娇道:“我就说这位甄大爷是顶顶疼惜女子的人,好孩子,你也可以痛快的哭一回了。”
小长安又是无奈又是皱眉,甄复这厮也忒多情了,虽说是怜香惜玉,但也给了人家不该有的念想,他是不可能赎她回去的,不然他爹娘非被他气死不可。
张文龙倒是面不改色的喝着茶,又拉着小长安聊起天来,对那边的一切置若罔闻。
等花娇缓过来一些,徐岩才问花韵道:“她家不是财主吗?那她缘何会落到花街柳巷?莫不是被拐子拐了去?”
花韵叹道:“还不是她那个财主爹糊涂,放着万贯家财不好好守着,偏偏要去招惹那些当官的人,这不是人家说的,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这做买卖的那个不犯点错的,还不就被人官爷抓住了把柄,万贯家财全交出去了这才保了个平安。”
“人倒是没要她家祖传的宅子,您说她家虽然落魄了,把这老宅一卖,拮据点还是能过得下去的。偏那老爷子不肯卖,说是要给这丫头那还在读书的兄长娶媳妇的,这不,就将个女儿卖了。”
“这丫头也是个好的,每月赚的那些银钱,自己省吃俭用,剩下的全部给爹娘送了过去,说是要赡养爹娘,还要供哥哥继续读书。”
花韵说完,屋子里倒是安静了片刻,大家心思各异,便是张文龙也忍不住抬头看了花娇一眼。
甄复忍不住道:“你这丫头,真是个傻的不成?怎么还记得你那爹娘和狠心的兄长?”
宪章也道:“这丫头的确心善又孝顺,不然我也不得这么疼她。”
花娇也道:“奴的爹娘也是迫不得已,我娘当年生奴难产,现在落下了病根,爹把奴养活,这都是是天大的恩德,要报答一辈子的。奴的兄长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了,他书读得好,还得靠兄长延续我们家的血脉呢!咱们老孟家的血脉,总不能断在我们这一代。”
说到这,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甄复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纠结神色,他不由看向了徐岩,徐岩朝他摇摇头。
小长安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这才明白甄复为什么总喜欢拉着徐岩跑了,原来倒是个这么怜香惜玉的,要么有个狠心点的徐岩,怕是家里大大小小的姑娘都塞不下了。
宪章及时捕捉到了甄复的眼神,他微微笑了,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这才叹口气,对甄复道:“我也是心疼这孩子,义德兄若是真心喜欢,弟赎了她送给你也是美事一桩。”
花娇闻言一怔,倒是花韵反应快些,连忙拉着花娇跪下磕头,不住道:“求爷恩典,您大人大量,发发善心吧!俺倒是不要紧,俺这皮糙肉厚性子贱的,还能支持下去,只是俺这妹子,她这脾性可实在过不下去了,俺生怕哪一天,妈妈厌了她这脾气,就将俺这妹子卖到窑子里去了,那可不是人待的地。”
花娇也把头磕得砰砰响,哭求道:“甄爷,求求您了,您就是奴的菩萨,只要救了奴出这火坑,便是做牛做马也使得。奴一个良家女子落到这样,原本是想死了干净的,但无奈有爹娘要赡养,又兄长要供着读书,实在又死不得了。只求您发发善心,奴来世结草衔环,一定报答您的大恩。”
徐岩看着甄复那越发犹豫的神色,不由皱眉道:“你们逾越了,这是什么话?叫你们妈妈带出去再好好教教才是。”
那花娇听了这话,把身子一软,扑在地上哭道:“爷,您是大老爷们儿,奴一个卑贱女子,您就不能包容点么?您这么做,我们两可就活不成了,非得被妈妈打死。”
甄复瞪了徐岩一眼,连忙扶起花娇,替她擦额头的血,安慰道:“我这兄弟就是喜欢开玩笑。”
然后又对宪章道:“不如我把这丫头赎了给宪章兄可好?”
宪章连忙摆手,苦笑道:“宪章虽然不及甄爷尊贵,但也有个一官半职在身,我要是留下这丫头,非被御史参一本,到时候这个小官也得丢喽!”
“这……”甄复犹豫了。他虽然浑,但又不傻,他要是带了这么个姑娘回去了,他爹非把他赶出家门不可!就是他姐那身子也禁不起他这么气啊!
“求求您!”花娇又跪下磕起了头。
甄复叹口气,又看向徐岩,徐岩连忙摇头,还坐退了一点,甄复又看向张文龙,张文龙含笑摇头,又看向了小长安,小长安瞪他一眼。
徐岩笑道:“不如……你送给远泽那个呆子?”
甄复连忙摇头,“我要是送个女人给他,他非得气得不再理我不可!”
小长安叹口气,站起来道:“你送她回去不就是了?顺便威胁她爹娘,要是再敢卖了这个女儿,就弄他们那个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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