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真是昏了头了

“鹿予——”齐钰紧追上去，拦在鹿予身前，“你的良人你不求了吗？真不等了吗？”

“我说过了，良人已有所属。”鹿予神色平淡，仿佛说与自己无关之事，“难不成王妃以为鹿某德行败坏到连人妻亦不能放过，要强娶入手？”

“王妃果然英明！怪不得咱们王爷会对王妃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呢。”青萝一贯拍马屁。

一旦失意就放任自己，别人又不敢指摘他，你看，我只不过动动嘴皮子一点，就什么都好了！”

“他我还知不知道吗？”齐钰得意的笑，“就是生意太顺风顺水，这些年谈的恋爱太少了，情场

鹿予的马车过景盛长街往鹿府方向走去，等在街边小摊的三个人都才露出身影，“王妃，鹿大人果然回府了。”

“回府！”鹿予含笑扶着脑门，“这段时日真是昏了头了！”

“少爷，咱们去哪儿啊？”

声音喊太高太扯嗓子，喊完了齐钰手扶着脖颈子干咳着走了，院里奴仆杂役怕也没一个没听到的，都在寻思这姑娘也太奔放了，直呼东家名姓，还这般招摇，可是鹿予倒并未生气，他回过神来只是不住发笑，迈步朝前院走去。

“鹿予，你是我朋友，我只是不想你走错了路日后后悔！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话该说的话要说的话，听与不听在你，怎么选也在你，反正我也不会替你活！”齐钰喊完了，招招手，“走了哦！小红马又托付给你了哟！”

齐钰走到院门回身望去，他还站在日暮下，光影将他整个人拉了好长好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他的目光也看了好远好远，远的仿佛没有尽头。

她的话已经说完，她没等他的回答已经快步走开，她可真潇洒，愿嫁便嫁，说爱便爱，若离也走的斩钉截铁，鹿予第一次觉得，他的确配不上她！若她因为李琛迎娶侧妃离开王府，她会和自己一般自暴自弃随便下嫁别人吗？她不会，她哭过闹过依旧要活的风生水起，再寻自己愿意依靠终身的人！

他可以辜负自己，可以辜负枕边人，可是他不忍心辜负她！

她真觉得自己如今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娶一个女子也同样辜负了她吗？

可是齐钰不会知道，他心中的良人是她啊！

这些年他一人抗下风雨自然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在他身侧言笑晏晏同他坐拥一切的她，是被他呵护着不必知人间疾苦的她，是同他生儿育女相守一生的她，是即便死去的一刻想着身边人是她也会坦然笑着的人。

他自然不愿！

他愿意吗？

“新婚之夜鸳鸯灯烛下是她！夫妻夜话相对无言是她！红颜老去老妪相陪是她！最后你的棺椁旁边躺着的也是她！”齐钰再问他一遍，“鹿予，我只问你，你愿意吗？”

“她在你心中该是盖世无双不可替代的所在，是烈焰里的水晶，暗夜里最亮的星辰，珠蚌里孕育的明珠，她是绝世少有的孤品，可是你失去她后随意找人替代，以赝品相待，你又对的起她吗？”齐钰手捶在他胸口，仰着脸认真问他，“这场婚姻最后的目的，只是娶一个女人，你愿意吗？”

“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贤内助，为何你最艰难最需要人相助的时候未寻此人？你的人生不是只有生意，你对爱情的至上信仰已弃，难道不是对你自己的辜负？你焉知那个不远千里来被你择选的人不是真心钦慕你的清名愿将终身托付？你陪她度过一生却从未爱过一刻，难道不是辜负？最后一个，你最最对不起的，是你这些年藏在心中的良人！”

“鹿某只是寻一个贤内助罢了，人生依旧如此，何来辜负？她既然愿意前来供选自然不算辜负，婚姻不过我们夫妻二人，还能涉及到谁呢？”

“她既然已有她的良人，那也就说明她的良人不是你，你命中的白首相伴之人，也不是她啊！”齐钰不懂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也不懂将挚爱拱手让人的心痛，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不想鹿予辜负他的一生，“如果你是真心觉着你父亲会为你挑选最适合你的另一半，陪你过你想要的人生旅途，那你大可继续张榜，但是如果是因为失去了她就放弃寻找，选择找一人随意凑活，那你简直大错特错，你辜负的不止是你的人生，甚至是你们三个人的人生。”

“鹿某应明白什么？”鹿予反问，“怎么？鹿某不明白的王妃难道明白的很？”

“既然她求到的是她的良人，一双璧人已经佳偶天成，你还不明白吗？”

“应该也是吧。”鹿予的笑声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憋的非常难受，“王妃可以放鹿某走了吗？”

“自然是！我虽不知这份心意他日会不会改变，但是此刻是，此刻便要抓住。”齐钰答的坦然，又问他，“那她呢？”

是与不是？鹿予如何知道，不免一问，“那王妃呢？王妃可是真的倾心王爷？”

“她的归属是她所求的良人吗？”齐钰问他。

“可是这毕竟是别人私事，王妃不应干预的。”烟萝提醒道，“尤其儿女情爱，王妃......”她顿一顿才又说，“王妃毕竟是女儿家，同外男聊及此很是不端庄。”

“都是凡夫俗子红尘男女，分那么清干嘛！”齐钰不以为然，拉过青萝，“既然客栈里住不下，要入夜了，还是寻个地方住着才是正事，依我说，城外的庄子就很好，要不要郊游几天？”

青萝自然同意，烟萝也没别的法子，车夫赶着马车便往东门赶，谁知还是来晚一步，城门已关，再要出门得是明日了，其实凭着宫里的车架烟萝手里的腰牌和齐钰的身份，要逾矩出城怕也无人敢拦，可是齐钰不愿用这皇亲贵胄的特权，正徘徊间，同齐府马车打身侧经过，车里人撩帘相问，“四妹妹，你怎么在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