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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面前挂着一大幅画的墙突然动了起来,付飞和青杏便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门慢慢旋转开,然后祁玙就搂着祁殊出现在了眼前。
祁玙出来的那一刻,先是抬起手,遮住祁殊的眼睛,轻声道:“你慢慢睁开,有点刺眼。”
等适应光线后,便看见了青杏饶有兴致的眼神。
当即,付飞控制住了祁玙和祁殊两人。
身后的谢华紧跟着祁玙出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双手在不易察觉之间整理衣裳,也是在平复心情,道:“付飞副将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青杏如同水蛇一般,扭着腰肢,在人不经意间溜到了另一边。青杏将手附在祁殊胸口,勾人的眼神从祁殊的身上看到祁玙,最后看向谢华,道:“听说长公主正在贵府呢,我们二人赶来瞧瞧。”
祁玙赶紧甩开那放在祁殊身上的手,青杏一瞧自己遭到嫌弃,摸着胸口,面相楚楚可怜道:“这才多久不见,两位公子就如此不待见我了。之前一同饮酒作乐,还在我胸口留下了一剑,怎的现下竟忘了人家了。”说着,还抹了抹眼泪。
而谢华讪笑着回应道:“长公主怎么会在我这等寒酸的地方,想必副将弄错了吧。”
付飞道:“谢老爷何苦掩饰,非要逼的把人找出来才肯承认吗。”
旁边站着的青杏附和道:“是啊,况且着两位公子正是与长公主同行之人,我们可是见过的。”
“看来元多王爷盯得可真是紧啊。”谢华收起了笑容,环顾四周查看有无其他人。
付飞道:“职责所在,还请谢老爷莫要阻拦。”
一改刚才赔笑的模样,谢华面色冷峻道:“长公主可以交给你。”随后目光移向祁玙和祁殊两人,道:“不过,这两人我要留下。”
青杏道:“这可不行,我很是中意他们二人呢。”
付飞看向青杏道:“你忘了元多王爷的吩咐了?”
一脸惋惜的青杏再次凑到祁殊跟前,道:“真可惜,要把你拱手让人了,不过,你再等我两天,我肯定带你出去。”然后,朝两人抛了个媚眼。
祁殊咳嗽了几声,笑道:“你还是保着你自己的命吧。”
谢华转身进了画墙之后。
片刻后,谢华将元漓和迟苏从牢里带出来时,此时外面传来通报。
“吴勤将军求见!”
关着门的一屋子人慌了阵脚,付飞道:“吴勤应该是元皇派来的。”
谢华先是打量了一下元漓,然后跟付飞道:“副将,现在我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吧,还希望日后能多来往。”谢华朝付飞伸出手。
付飞知道,一旦握手,就意味着彼此都被抓住了把柄,从而不得不产生顾忌。
但他别无选择,付飞还是握住了谢华的手。
“哟,这青天白日的,贵府大门紧闭,里面倒是热闹得很嘛。”吴勤身材高大粗犷,嘴角一个碗口大的疤,一直划到下巴,站姿流里流气,不似将军,倒像是盗匪。
见到吴勤之时,谢华和付飞都恭敬的拱手相迎,看得出他们对吴勤是畏惧三分的。
谢华回道:“一军统帅的吴将军竟来谢某家中,真是不胜惶恐啊!”
吴勤乜了一眼谢华,“你知道惶恐就好。长公主怎么到的北凛城,你心里有点数吧。”
一边的付飞接过话茬,“将军,街上正好遇到长公主与其同伴赶路,疲乏不已,于是请到就近的谢府休息片刻,还没来得及通报将军。”
“你倒是清楚得很。”吴勤道:“但是,下一次,我没问你,你就别张你的嘴。”
吴勤说完,付飞的脸色尤其难看,偏偏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颜欢笑,咧着嘴角点头道:“末将明白。”
吴勤这才把眼睛看向付飞,“今日不去军中带兵操练,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早就知道长公主今日就到谢府?”
“长公主快有四月未归,元多王爷担心长公主的安危,特派人手了解长公主的行踪,这不赶紧来迎接长公主。”
吴勤双臂环抱在胸前,咧了咧嘴,冷笑道:“知道了长公主行踪,不该第一时间上报元皇,你们在这瞎凑什么热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谢老爷和元多王爷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吴勤走到元漓面前,询问道:“长公主可有受伤?”
元漓心想:现在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抓在手里,还不是和元多王撕破脸皮的时机,只能先忍这一时。
元漓道:“我无碍。就是请来的朋友都在途中受了伤。”
吴勤左右看了一眼三人,随后道:“到了北凛宫中,我会请太医替他们医治的。”
说完,也没打招呼,吴勤直接将几人带走了,只留下谢华和付飞在那咬牙切齿。
回去途中发现北凛城内的街巷不是那么热闹,反而是药铺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甚至有一些人卷着铺盖到药铺附近躺着。
为了让众人不受到叨扰,因此吴勤特意领着他们从后巷避开了那些人群。
接着,元漓向吴勤一一介绍了祁玙等三人。
吴勤拱手道:“久仰殊公和二公子威名。”
祁殊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客气。”
边上的迟苏嘟囔道:“我又是被你们遗忘的一个。”
然后吴勤再次询问道:“长公主此行可有变故?”
元漓没回话,从袖中拿出了当初在青杏房间看到的信封。
吴勤仔细查看了一下,随后道:“只是一个空信封,虽有付飞的印章,但算不上什么证据。”话锋一转,道:“长公主无恙归来便是极好,疫病还需要长公主和殊公、二公子多费心。其余事情还是由末将来处理吧。”
突然,元漓想起之前百姓所说,问道:“父皇可安好?”
吴勤皱了下眉头,回道:“不是很好。”
宫门口早就有人在等候。
众人还未走近,邓公公就迫不及待迎了上来。
“哎呦,我的小公主啊,元皇和娘娘日日夜夜都盼着您回来呢!”
看向元漓的时候,邓公公是眼含热泪的。
一句关心的问候,让元漓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微微一笑,然后道:“天气这么冷,您怎么在此处等我。”
邓公公抹了把眼泪,欣慰的笑道:“公主可别这么唤我了,折煞老奴了。”
元漓道:“公公您从小便在左右了,尊敬是应该的。”
仔细打量了一下元漓,衣衫褴褛,脏了也破了,邓公公心疼问道:“幸好吴将军把公主安全带了回来,公主可有哪里受伤?”
元漓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祁玙三人,道:“这是二公子,殊公,和迟公子。他们都受伤了,公公您等会便赶紧请医师过来。”
被说到几人没在意,只是在环顾四周,看看北凛宫的模样。
南国皇宫的建筑给人一种精致辉煌之感,并且十分注重花草树木。而进了北凛宫中,没有大面积的庭园植被,只有两三处的小桥河流,但这宫中的观景回廊倒是别致。
欣赏了没多久,拐了个弯,一名宫女直接撞到了祁殊身上,饭菜洒了一地。
见宫女依旧呆愣的杵在那里,邓公公当即大声嚷道:“哪来的毛手毛脚的丫头!冲撞了殊公,还不跪下!”
宫女本已慌忙跪下,一听到‘殊公’的名号,却又立马抬起头来,正好和祁殊视线相对。
这一刻,祁殊直直看到了那双眼睛里不通世俗的清明柔软。
“还敢直视殊公!殊公远道而来,你竟如此不懂规矩,看我不处置了你!你叫什么!哪个宫中的!”邓公公的声音尖锐刺耳。
又看了祁殊几眼,宫女才低下头去,虽然动作有些不知所措,但声音却非常温柔,没有一丝慌张之感。
令人在意的是从这个宫女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恬淡温柔的气质。
“奴婢叫章桔,是杂务坊的……”
正当邓公公又要发火之际,祁殊伸手拦住了,道:“不必计较了,反正这衣裳本就脏了。”
邓公公朝祁殊弯了个腰,笑道:“殊公仁慈。”
转而又朝跪地的章桔道:“还不快谢过殊公不罚之恩!愣着干什么呢!”
章桔站起身,行礼道:“谢过殊公。”
当抬起头时,和祁殊再次对视。
感觉到邓公公的目光,章桔便移开视线,蹲下身子收拾东西。
邓公公走到祁殊身边,拿着帕子擦拭祁殊的衣裳,道:“早就为几位空出了西子殿,还请殊公和二公子移步,梳洗换衣。”
一边的迟苏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咳咳,这儿还有一个呢,怎么你们总是不带上我的名字。”
祁殊清邪一笑,道:“我们家小苏苏,有脾气了。”
邓公公弯腰致歉道:“老奴该死,迟公子。”
迟苏摆了摆手,“算了,不计较了。”
西子殿大门朝南,东、西、北各一处住所。
梳洗后,祁殊直感到北凛的寒风刺骨,赶紧穿上刚送来的干净的衣裳后,又披上厚厚的大氅。
走出来时,看见一名宫婢正在燃着炭火。
宫婢立马起身行礼,道:“殊公,奴婢小芹。”
从不愿被女子服侍的祁殊,一时有点口
不择言了,“不需要,你走吧。”
小芹抬起头,瞪着眼睛,满是惊讶和难过,紧接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殊公,奴婢哪里做错了可以改!千万别赶奴婢走,奴婢要是现在就被赶走了,定要被人笑话死!那出去了以后肯定就找不到好差事了!”
祁殊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是这意思,你……”
“你先下去弄些膳食来。”
门口传来淡淡的嗓音,祁殊朝那里看过去。
小芹撇头看向祁玙,听着他的话像是让自己留下来,又哭又笑的站起来,一个劲儿直点头的往外走了。
祁玙径自坐在火炉旁。
“还是不习惯?”
面对祁玙的询问,祁殊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倒也不是。”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没什么伤口,就是些淤青,早好了。”
老远的就听见迟苏疾跑的脚步声,声音也在此时传来,“哎!你们两个干嘛呢!”
祁玙还想再说什么,现下只能闭了嘴,闭上眼叹了口气,一副憋屈的样子。
迟苏走进殿内,也坐了下来,道:“你们聊什么呢?”
祁殊笑道:“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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