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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缺道:“青哥,你知道这里哪里能洗澡吗?”他挠了挠后背。
颜青也想起来,从离开青石城开始,好像还真的没怎么碰过水,自己也该洗澡了,道:“稍等,我带你去,你带上衣服。”
应缺得话,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出了门看到颜青已经在等了,手里也拿着自己的衣服。
应缺快步跟上,问道:“青哥,我们去哪里啊?”
颜青道:“西边竹林那边有条挺大的竹溪。”
两人慢慢穿行过竹林,应缺听见潺潺的水流声,一条溪流出现在眼前,水面上漂浮流动着几片尚青的竹叶,往西走就能看到一个稍宽阔的水潭,潭口不大,也不深,水底是基本上都是石头,谭边仍有一道裂缝,溪水流过水潭,也仍旧往下流。
应缺摸了摸水潭里的水,并不是冰冷的,温度尚可,应缺脱了衣服走下去,刚开始还有点适应,抖了两下,渐渐的却回暖了,还挺舒服,应缺蹲下身,把头浸下去,搓了两把打湿的头发,然后顶着一头湿透的头发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应缺看到颜青也脱了衣服,从另一边下了水,水潭不够深,颜青半个胸膛在水面上。
颜青生的高大健硕,一路上基本上把累活都包了,也没有什么怨言,应缺凑过去戳了戳颜青的手臂,是真的硬啊,叹道:“以后我要是长成青哥这个样子就好了。”
颜青转过头,问道:“为何?”
应缺比了比两人身高,又看了看两人的胳膊,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青哥你看你,这么高,还这么有力,看起来就很有威慑力啊,别人敢欺负我这样瘦小子,肯定不敢招惹你这样的,你说说,我要是长成你这样,以后我就再也不怕,我一挥手就能把那些人吓跑。”
水声淅淅沥沥,应缺的声音是清越的少年音,嘴里无意透露出了以前的辛酸,脸上是青涩的笑,语气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他挥着手打起水,道:“青哥,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凶的样子,一定比身边那个矮女子厉害。”应缺说着初见的时候,还凑过来比出莫莲的身高,。
颜青也不知道怎么说,伸手挡着飞溅的说话,道:“你现在还小,平日里多练练就好了。”
应缺停下摆动的双手,道:“练什么啊?青哥,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练些什么呢?”
颜青歪着头想了想道:“练枪,骑马,还有射箭。”
应缺苦着脸道:“这我怎么练啊?听起来怎么跟军队里似得?”
颜青道:“你大概只能练练跑步了?”
“啊?”
颜青道:“这样以后遇到危险跑的快点,能及时找到人支援。”
如果不是颜青此刻一本正经,很认真的在说这个问题,应缺大概觉得这个人现在此时此刻,瞧不起他,但是对视到颜青的那双眼睛,
可能,也许,他真的是在认真为自己考虑吧。
应缺沮丧道:“就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了吗?”
颜青道:“健体练身,岂是一朝一夕可成,这是基础。”
应缺低下头,道:“知道了。”
两人洗完澡,起来的时候风一吹,本来不冷的应缺还打了个哆嗦,连忙披上干净衣服,身后颜青也起来了,两人抱起换下的脏衣服,颜青道:“若是想要洗衣服,到这里取水就是了。”
应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到了居室,正好遇见莫莲也出了门,三个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莫莲见他们两人头发都湿漉漉的,也是洗去一身尘灰的清朗模样,笑道:“我刚刚还想着要不要叫你们两人去竹溪洗漱一下,没想到你们还走到我面前了。”
应缺道:“赶了这么久的路,我觉得自己身上都快发臭了,实在忍不下去就去问青哥有没有地方洗澡,青哥就带我去了。”
莫莲道:“洗完了好好睡一觉,明日开始就要上课了。”
应缺本来神采飞扬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他不识字来着,莫莲摸了摸他的脑袋,权当做安慰他了。
应缺低着头抱着衣服和颜青两人进了居室,分开之后,应缺扑到床上,把头埋进去,舒服的闭上眼睛,没过一会,便沉沉睡去了。
夜幕下,竹屋里灯火通明,竹羽坐在桌前,手上握着笔,低着头,落笔轻缓,断断续续,他很认真,手上的动作虽然慢,却是一笔一划都郑重无比。
烛火拉长的身影随着火花在黑夜里颤动,竹屋外隐约传来很轻的脚步声,他停下笔,转头,莫莲慢步轻声走了过来,发梢滴答着水,面上还带着些红润,她轻盈落座,竹羽收了笔,敲了敲脑袋,好像又想起来什么,道:“哦,你不来估计我就忘了,前段时间有个商队到都城的时候捎了一件东西给你,送到我这里来了,我这次也顺手带出来了。”
他抬了抬手,身后黑色的影子里伸出一双黑手,虚搭在竹羽的手上,黑色的雾气渐渐凝结,他手上一沉,却是一把打磨平滑十分简单的木弓和白色箭筒,箭筒里是数十枝箭,黑色箭羽。
竹羽灵的灵力强大足以维持竹羽居结界百年,但是师父总拿它当不用负重的行囊,竹羽灵也不容易啊,莫莲想道,师父不似竹羽灵那般耐得住寂寞,能长久的待在一个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门放放风,还不肯带人同行,自己又从来不背行李,全赖竹羽灵一手结界保他出行无忧,唉,真是苦了它了。
他递给莫莲,莫莲接过手来,入手便觉微沉,她放下箭筒,起身,挺直脊背,左手持弓,缓缓吸气,右手慢慢拉开弓弦,直到弓如满月,突然松手,弓弦啪得一声回荡,她笑着举着弓,道:“这大概是我见过最适合我的弓了。”
她坐下,把弓放到一旁,箭筒里也是跟木弓一样材质的箭,唯有箭
头是银灰色的类似铁质的箭尖,箭也不多,她拿在手里,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是一抹温柔的笑。
竹羽道:“这是你家里寄来的?”
莫莲点点头,道:“是我父亲的手艺,我走的时候他就说等他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材料,就给我做一把弓,他总说快了快了,却等我离家了都未做出来,这次总算是完工了。”
竹羽摸了摸长弓,道:“这不就是普通的木弓吗?”没什么稀奇的呀。
莫莲噗嗤笑了一声,解释道:“这是传统,漠族里能够在成年之际拥有一张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弓的人可不多,都是要得到大家认可的猎人,才能由部族里的工匠为他制作,也是部族里莫大的荣耀。”
“那你父亲岂不是给你开了后门?”
莫莲摩挲着木弓,角落里竟然刻着一轮小小的月牙,她突然笑起来,道:“才不是,我可是漠族有名的猎手,全族人都知道的,只是,我还没成年就离家了....”她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我十岁的时候,父亲说,等我能够拥有自己的弓箭的时候,他会用大寒山上的小寒木为我做一把弓,他自己来动手,我一直以为他说说而已,哈哈....”几声低笑。
父亲是族中最厉害的猎人,对付猎物的时候狠绝冷静,那双手永远沉稳有力,可惜却没有半分创造的天赋,大寒山终年风雪,植被稀少,小寒木在大寒山上也不是什么常见的树,他待在工坊半天,库里几乎一半的小寒木都被毁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大力气,后来族里的工匠连工坊都不愿意让他进,想起这些,莫莲都忍不住想笑,摸着月牙,却有几分怀念着他们,和那座山上冰冷的空气。
竹羽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离家远游?”
莫莲手里握着弓,逃避般的偏过头,竹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问的也不对,这世上谁还没有几件难言之隐的事呢。
他拿起手边的笔,放在砚台中又润了润,按着之前那张宣纸,接着之前断掉的那笔,慢慢画下去,道:“没事就回去吧,这几日就别过来了,难得的休息日。”
莫莲抬头,眼色晦暗,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许久才复开口,轻声道:“师父,我...可能...要放弃了...”
当年她被雪灵择为主结下灵契,雪灵灵力特殊,如水如雪如冰,师父当时问她可愿意修习玉印之术,她为了能够自由进出书室四闻阁便答应了,谁知一晃数年竟也没结果,她虽修习玉印之术,却知自己不是这块料,如师父那般气定神闲的彻夜绘印,一张一张的白纸上承载着太多的岁月和未来,她做不到。
竹羽手里握着的笔轻颤,纸上原本笔直的墨线,歪出了一点,看来这张失败了,他慢慢放下笔,抬头看对面烛火下的莫莲,她把木弓搁在腿上,直直的坐着,说完那句话,脸上却是平静的。
竹羽问道:“为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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