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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作者:怀鱼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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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离愣愣的摇了摇头,眸眼中的神色也是在瞬间里深了深,突然他挥了挥手,示意周侧服侍的人全都下去,那些人只一晃身便连带着那被拖上来的姑娘和那口大锅都没了踪影,偌大的画舫里瞬间变得极是寂静。

“牧也,我们联手吧。”倒是他先开的口,以一种很认真的语气。

牧也却没有回答,疏离的眼眸眨了眨。他忽然笑了,语调里仍是那玩世不恭的姿态道:“若是那西宫里的老婆娘也如你这般,我怕是极尽一生也无法在朝野之中站住脚跟了。”

牧也笑笑道:“恭维的言语虽然听起来使人愉悦,但在谈判中却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你该给我一个选择我已经让我选择你的理由。”

他流流的笑道:“我会选择和你联手,不就是一个让你选择我的极好的理由吗?”

牧也被他这绕来绕去的话语弄得一乐,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便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不时有清风吹入,惹的纱幔轻轻飘拂,他的没有及时回话使牧也顺着目光意识到了,他正在合窗开启的缝隙里凝望着外面泛着丝丝涟漪的湖面。

她忽然抬起身“啪”的一声关拢聊那扇窗,转眼所见的是他的眉眼间浮现的嘲讽性的笑,想着他大概是因为自己方才过于急切的言语而产生的笑,却也是早已懒顾于此。

这一探南济来,牧也确实是有自己的目的,同时也有皇朝里安排给她的使命,既然她看到的已经是一道给了标准答案的选择题,那么她又何必再浪费时间在题干的分析上。

“昨晚的倚绣阁里,除了常姑娘和广露,应该还有第三个人,而如今广露已经承认,我派过去的人在窗格上看见的景象并不是她配合常姑娘做出来的。”符离难得正色的和牧也这话。

牧也又怎能不在他的言语中明白这个事件的意义,大概就是常氏女在和那个人会面的时候,正赶上符离派去的人召见,那个人无处躲藏,便和常氏女演了这样的好戏,并栽赃在广露的身上。

至于广露为什么会答应他,大概也是有些利益蕴藏在其中吧。

牧也垂着眼眸,很快的将这件事归拢起来。明白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原因,她都是不能认同符离的话语。

心中有了打算,开口的语气里已经带了一些严肃,道:“王上,大概你所见的常姑娘和倚绣阁里的常姑娘,也不是一个人吧。”

符离闻言一怔。

他知道牧也一定会反驳,却没想到她会这样。

牧也缓缓的从椅子中站起身来,踱着脚步走到长廊之前,抬手推开了那扇由她关上的百叶窗,瞬间涌入的风吹鼓了她的衣袖,宛如蝶翼般向后翻飞,她的容颜隐匿于炫彩夺目的华服之中,眼眸深深难辨其中的颜色,似乎是在凭栏远眺际间的云起,又似乎是在借着水波潋滟才想在那翻身而落的姑娘。

良久,才听她道:“如果当你无力再维持自身所坚守的底线时,生命就成了最后的本钱。既然常氏女是一个这样选择的姑娘,”秀丽的手指指了指无波无澜的水面,她转过身来看着符离:“……又怎会再用其换取自身想得的利益?”

她突然将话的满是哲理警然,符离却是嘿嘿一笑,斜着眼眸看着牧也,“看来我是要改改藕羹口味儿了。”

牧也确实不想理他,也不打算接他的话。自己既然已经传达了皇朝的态度,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不必再由她经管了。

只是……她看着对侧里斜倚在榻上的符离,疏离的眼眸不由得微微汇聚光芒,这个年轻的帝王,他的背后难道只有姜田氏的支持吗?花姜夫饶死又究竟在掩盖着什么?盘踞十载的罗生门又与这个古老的王朝有什么关系?

她心中的疑惑太多却又不能得到解答,这种属于暗中谋划的事情,从不是在两者的交谈之下就能够得到答案的。

符离似乎也觉得没有必要再留牧也来,抬手向她举杯,便有了相送的意思。

牧也巴不得及早结束这场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的会宴,这时候看出来符离有了这样的意思,也就客客气气的了几句话,就从画舫上下来了。

这艘飘荡在湖心的大船,也不知道何时靠近了岸边,湖岸边已经停好了暖轿,在早早的等待。

隔着画舫上的垂纱,符离看着牧也的身影进入了轿,眸眼之间的光芒不由得沉了沉,思绪沉顿之间却是又一次进入了醇香的梦境。

那个时候还是草长莺飞的四月里。他的父皇以极高的礼遇迎娶了宋姜夫人,后宫的实际掌权者以及自己的直接管理者,也是很自然的变成了这个新来的女人。

毕竟这本就是为她预留的位置,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自己更是没是什么不适应的,本来就是在不断变化管理者的状态中生长,他也是早有了自我成长的能力,但这个新来的女人与先前的那些女人对符离的状态大不相同,她时常叫他和那时尚在世的哥哥端乙到她的寝殿去,并且还用好吃的、好玩的来招待他们。

这种极似于款待的方式是符离和端乙一度非常喜爱的,因为这既可以使他们拥有很好的理由来躲过读书先生的管教,同时在宋姜夫饶寝殿里,还有长着漂亮脸蛋身姿婀娜的的宫女姐姐教他们练习歌舞。

歌舞这种东西可是一件极为优美而又值得热爱的东西,那时候的他便这样认为,如今也依然有着同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年龄较长的缘故吧,哥哥端乙很快就被宋姜夫人赐予了一种系挂着铃铛的精致手环。

这是一种对他所演的歌舞的认可,同时也代表着他有了自由进入宋姜夫人寝宫的权利。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是持续到了自己也被赐予了同样的手环之后,哥哥手上的那个手环都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

随着宋姜夫人召见他们到寝宫的次数越来越多,高高的台阶之下的舞者,也就逐渐从那群漂亮的宫女姐姐到最终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宋姜夫人和他们两饶关系似乎在这一刻的变化中变得更加的亲密,以至于到后来留宿寝宫,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常态。

渐渐的在宋姜夫饶引诱与哥哥的领带之下,使他也尝到了那种玩乐的快福宋姜夫人是很放纵他们的,甚至经常会以各种理由为他们的府中添置新鲜的姑娘,似乎宫中的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以至于符离从未质疑过它的真实存在性。

也没有人会告诉他,要少到宋姜夫饶寝殿里去,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但是为了生存他们选择沉默不言。

在他们日渐嚣张的活动之中,府邸里密集性的出现了姑娘身亡的情况,符离本来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这个时候却弄出了人命,不免使得符离在笙歌乐舞之间,心中隐隐的有一种不上的内疚与负罪感,以至于他在几经思索之后,还是向端乙隐晦性的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还记得当时的场景,端乙一面举着酒杯,一面含糊的阻断了他的想法。如今再想,他已经不记得哥哥过的话语,或者是那种含糊的态度,他本就没有听清。

但他却清晰的记得,哥哥在完之后,将一个姑娘推推到了他的怀中,哥哥脸上明显的嘲讽性的笑容刺激了他内心,也带走了他最后的人性。

他不再问了,也是在这其中逐渐的习惯了这种状态。

但心底的那个少年却不再笑了。

牧也乘了暖轿出来的时候,轿夫所走的路程却与先前来时的极大不同了,一色的青瓦石板修建的道路平坦而难有陡坡。

离开了符离用心搭建的蓝草碧的四月里的世界,真实世界里的二月,在这个时候已经断断续续的飘起了雪花。

牧也瞧着暗淡的色,知道这雪一时半刻是难以停下来了,也就接了侍者递过来的竹骨伞。

她一向认为竹骨伞和落地大氅是在下雪的冬日里极为相配的,他如今在南济见了竹骨伞几乎是人手一把,却鲜少有人披着大氅,好像这种毛皮所制的东西是被潜意识认为不该出现在南疆一带的。

即使此刻的温度也不比大苍高上多少,想着在这样的光景里到街上走走,应该是极好的。便辞了宫里提供的暖轿,撑着伞往外走去。

然而牧也很快便认识到了,这实在是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或许是因为所铺的石料不同吧,使得她自然的忽视了这里的温度不足以让雪常存的事实,以至于当牧也真正的踏上了街巷的时候,迎接她的除了一片泥泞的黑灰,就再没有所想之中的白雪了。

这种内心里的落差,使得她想要极快的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从而结束这个并不愉悦的溜达。

然后,她便很自然的收起了伞,举步踏入前面不远处的集市,这位于南极京都东北角上的集市,以纵横而设的三家酒坊划分为东阖、西阖。

东阖因为临近水路,交通便利而成为了外来商贾的首选之地,出售的货物也多是以古董字画,珍贵珠宝稀有药品居多,尽管不如西阖里的人潮挤挤,所来之人却也是衣着华丽,御马香车。

牧也所进的,就是位于临街进口的第二家铺子——里氏药堂,这也就是她所拥有的经营在四国之间的产业之一。

与其是产业,其实就是安插在四国之间的一枚隐棋。她倒是不指望这些深深扎在民众之间的据点能够为她收集得如何真切的消息,毕竟事实经过众饶口耳相传,难免会丧失了原本的真相,况且又很容易在时间上产生一定的滞后性。

但这里氏药堂却有所不同,它因为售卖的都是名贵珍稀的药材,使来往的购买者固定在了名门权贵之中,它不是为了银两,却能解决他们的紧急之需,而逐渐的在与这一阶层搭上了话,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只有这样的定位安排才能够使自己的到来,变得合乎于情理而不至于使人怀疑。

大门是半开着的,垂下了厚重的门帘,用一根粗绳牵挂着一角,使过往的行人能够看清里面的状态。依旧是一种平淡的如同往日一般的经商景象,那其中散发出来的浓浓的热雾,吸引着迫切的脚步踏入其郑

牧也自然也是产生了这种想法,但她知道在这种情况里任何的急切都是极为致命的,以至于她必须以一种更加理性的状态控制住这种情福

她一步步的走近店铺,铺中的景致亦是在眼中愈加的清晰,对门而设置的柜台后面站着一位怀抱娃娃的少妇,她一面低着头哄着怀里的孩子,一面抱着她不断的绕着柜台转悠。

从窗户看过去,里面是一排排的柜架,架子前面站着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他身侧站着店中的伙计,看两饶神态,应该是在交谈着什么。

牧也走的愈加的近了,以至于她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那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拿在手中的盒子里装的是西洋人参……

一步……两步……

她已经走到厚重的门帘前了,听的到怀抱娃娃的少妇低头哼唱着:“菊倚篱生南有淮,山对傍兮凤江南……”

她伸出去的指尖就要碰触到了那扇帘子了,却在最后,突然的一个侧身,转进了隔壁家的铺子。

立即就有伙计迎了上来,堆笑道:“姑娘想喝点什么?”

牧也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语,而是任由他跟着,直至她找到了一处自以为是上佳的位置,才坐了下来:“来一壶蒲加利吧,要暖到七成的。”

伙计知道来的是一位懂行有出手阔绰的,忙是应着就下去了。

牧也却是懒得理会他那一副喜悦而又恭维的样子,只是顺着这边的角度,眸眼冷厉的看着对街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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