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了

楚骄估计张氏提这茬除了想要好处没别的事，既然如此，那么她断不知道楚萱的计划，厉害了，楚萱连自己母亲都瞒着。

“清楚是清楚，往常都送过，不想重复。”张氏就怕楚骄不搭话，这是个要面子的人，搭话就好办了。

“行吧，你赶快漱口跟我出去。”

还要借六千两，忍忍就好。

阿骄故意的，她知道！

刚才小罗氏人还没出园子，怎么可能听不见！

张氏攥紧银票。

楚骄咂了下嘴，无奈地说：“我哪里知道四婶会听见。”

小罗氏走后，张氏不无埋怨，可不敢得罪楚骄，小声道：“阿骄，说好了不告诉别人呢？”

“行吧，我先去说一声。”

不过楚骄说不要紧，她还能戳自己嫂子脊梁骨么？

小罗氏很难理解楚骄的心思，其实她母亲陈氏在经商时是个心狠手辣的，不然偌大的家业怎么维持？

楚骄深知不可能因为钱的事分化他们，三位叔叔没一个有反骨的，她的目标也不是要家破人亡，冤有头债有主，先放过张氏吧，“一家人，钱银的事，不要紧。”

张氏脸色很疆，莫说楚老夫人，就是丈夫和楚萱都不知情，“你不必操心，我自会交待。”

本来不该问的，可小罗氏忍不住嘴角上扬：“二嫂你拿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母亲知道吗？”

在小罗氏前脚刚迈出门坎时，楚骄状作不经意地吩咐小琳把银票给张氏，张氏的脸登时发青，倏地抬头望向门口，刚好与回头的小罗氏对上。

张氏松了口气。

小罗氏没察觉有问题，起身走了。

张氏脸色不太好，如果楚骄当着小罗氏的面把银票给她，那就真的太尴尬了，她想让小罗氏先回去，“你回去跟母亲说一声，阿骄吃好早饭就来。”

楚骄喝了半碗粥才接话：“行吧，我知道了。”

小罗氏坐下，着婢子将早点布桌，“阿骄有两年没回去祭奠外祖父祖母了吧，现时又不方便回去，那肯定得有所表示呀。”

楚骄看到张氏神色微变，连忙道：“我还要给银子舅父？他们比我有富好吗？”

也太多了吧。

恰好看到小琳拿着一叠票子进了院门，小罗氏好奇地问：“阿骄这银子是要给堂叔带回去孝敬舅父的？”

小罗氏一边往外走一边笑说：“都是你爱吃的，鸡丝瑶柱粥和煎包，份量够你和小琳姐妹用了，赶快吧。”

呵，等不及了吗。

“知道了，是什么早点？”楚骄猜想可能有其它事，不然祖母那么上心？会不会是知道楚萱的计划想促成？

小罗氏一脸不认同，先跟张氏点头问好，再道：“侯府说白了是你当家，可是你祖母健在，又有叔婶护着，你母亲娘家来人，还是亲堂叔怎么能待慢呢？”

楚骄很奇怪，“四婶，有那么紧张吗？”

片刻后，小罗氏才进来，身边的婢子还提着一个食盒，“阿骄，你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呢，赶快洗漱用早点吧。”

小罗氏听到小琅的话，也就站在外面等着。

小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后拿了套莲花暗纹的对襟，配一条红玉腰带，“主子，来穿衣裳。”

那衣橱里全是新裁的素色衣裳，只是纹饰不同而已。

楚骄点点头，走到隔壁看到小琅还在搭配衣裳，那挑剔的样子十分可爱，“你有完没完啊，现在我守孝期，你还能弄出朵花来吗？”

张氏神情一滞，一听便知楚骄弦外之音，心里突然非常难受，她刚想与楚骄详谈，却闻小罗氏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连忙改口：“说的是，你四婶来了，估计是你祖母催促呢。”

楚骄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意味深长地说：“二婶那么聪明的人，应该听过一句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治本方为良策。”

问外嫁女儿借钱，开口便是借一万两，估计根部开始溃烂了，若找不到治本的方法，恐怕会末落。

楚骄笑了笑，张氏的父亲是徐州知府，在富庶之地任官十年，家里虽说不是巨富，但只要妥善经营庶务，总不至于巨亏到没钱银周转。

“妥当，”张氏挤出笑容，“阿骄别和你祖母说更好，我会尽快还你。”

楚骄不解地回身望向张氏，“二婶怎么了？若是觉得不妥你可以找其它人帮忙。”

“阿骄。”她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大概想起以前自己偷钥匙的事。

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盗去如何是好？

张氏眦目，居然就放在枕头下面？这也太草率了吧！

“先拿四千两去吧，余六千过两天给你。”楚骄跳下地，从枕头底下取出锁匙让小琳去取银票。

“我知道阿骄近日为难，如果有其它办法也开不了这口。”她叹了口气，纠结着要不要流两滴眼泪。

张氏心想陈氏的库房随便拿几件出来转手都不止万两，楚骄这是看自己有求于她，特意拿乔呢，好的不学学坏的！要是萱儿那边能有银子，她也不至于来求人，现在是不得不低头。

楚骄垂眸状作思量，直到听到张氏呼吸微乱才道：“我才给了齐欢十万两救命钱，又借了五千两给郡王，百草堂开支非常大，母亲名下的产业一季一报，得到六月底我才会去查收，手头上的现银不多。”

张氏的脸倏地涨红，支支吾吾地说：“想买个好看些的，叫他老人家欢喜，也是侯府的体面。”声音越说越小。

她腾地坐起来，睁大眼瞅着张氏：“二婶你莫要给人骗了，就算是买个中等的广寒宫雕，四千两绰绰有余，如何要万两！”

楚骄明白了，张氏娘家缺钱，送寿礼是假的，借钱周转是真的。

“不是，”张氏忙道：“一万两。”

楚骄吩咐小琳取一千两银票给张氏。

张氏竖起一个手指头。

楚骄望向她：“多少？”

张氏松了口气，“阿骄真是爽快，是想借些。”

她有点饿，不想跟张氏拖拖拉拉扯她娘家的事，“二婶想借钱直说吧。”

楚骄知道这名头，须用上乘的带黄和田白玉来雕琢，市面大小分两种，小的有男子巴掌大，中等的约两个巴掌大，更大的要订造。

月宫里的玉兔桂花树很贵。

“阿骄说的什么话，别说书香人家，就是天家也每日需要银子开支。”张氏心里莫名有些紧张，琢磨着还是说想买尊玉雕比较好，“我上次听说玉桂广寒雕饰很有意思，寻思送父亲一尊。”

“若是普通百姓家，直接送银子再好不过，长辈想买啥买啥，”楚骄慢条斯理地说： “二婶家却是书香门第，直接塞红包会侮辱斯文，我也爱莫能助。”

“怎么会难办呢？”张氏不淡定了，若帮不了娘家，她回去省亲时面子往哪搁？

“难办呐。”楚骄皱了皱眉头。

楚骄出去时还没进正堂，就见赵其韶风风火火走将来，神色不善，莫非苏兰昨晚办的事捅了娄子？

“阿骄，借一步说话。”

赵其韶很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