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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到了铭琥厅的时候,麝月几乎都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勉强扶着门框才慢慢的立起了身,沾着黄土的手抚过额头,见到自己掌心的血,憔悴的小脸浮起了一个苍白的笑。
这样子,王爷一定会开恩给小姐请大夫了吧......
恍恍惚惚的想要推门进去,但没有力气的身子向前一软栽向了门板,引得门一声的闷响。
“什么声音?”正喝着酒的看向舞池的君无遐微微的颦了一下好看的眉,挥手传身边的一个侍卫去看。
每日过了亥时,君无遐便会来这铭琥厅喝几杯小酒,看府上的十二舞姬跳跳舞来消磨一下时间,只是这些日子看着舞池中央妖娆着舞动的舞姬却是觉得失了兴致,总是不知不觉便想到那个慵懒的轻笑着,发上别着粉花曼舞歌唱的人......
此时又听到那闷闷的响声,更是觉得心中泛起丝丝少有的烦躁,而看到被侍卫拉上来的人是若妤的丫鬟,还未舒展的眉又紧了几分,倒是贴在君无遐身边的梦悠蝶先说道:“这也是你来的地方么,真是没有教养,到底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丫鬟。”
说这话的时候,梦悠蝶的手还暧昧的抚着君无遐的胸膛,想要君无遐也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上几句。
但君无遐似没有听到般的,表情淡然的问道麝月:“什么事?”
麝月被拖进屋子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这才看清了自己已经颤颤巍巍的站在了王爷的面前,便扑通的一声跪下,不顾额头上没好的伤继续磕着头说道:“王爷,我们家小姐快要不行了,奴婢是磕着头来得这儿,求求您开开恩吧......”
君无遐并未说话,狭长的凤眸看向身侧,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
“王爷您别听她的,若晴雯的武功根本就没有废,妾身本是去关心关心她的,却不曾想反被推到在地上。”梦悠蝶嗲着声音,一脸委屈的冲着君无遐撅着嘴说道。
“我们家小姐才没有!”麝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没有多想便大声的回了梦悠蝶一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顶撞马上又低下了头。
梦悠蝶见小小的一个丫鬟都敢顶撞自己这个侧福晋,更是软着身子硬是赖在君无遐身上撒着娇说道:“王爷,您看连个小丫鬟都欺负妾身.......”
却不曾想话没说完便被君无遐一掌推开。
“砰——”梦悠蝶刚被推倒在了地上,便见一黑影从窗窜进了屋内。
那人脸上蒙着黑布,手执一把明晃的宽刀,直接抡起冲君无遐的肩上砍下,君无遐转身一撤,一脚踹起摆着甜点茶水的小桌,而劈下的那刀竟然生生的将木桌子坎做了两截!
这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气力......
那些舞姬见到这样的一幕,完全的吓破了胆子,大声的尖叫了争相的朝着外面逃着,梦悠蝶一边跑着一边惊慌的喊着:“有刺客,快来人,快来人......”
而君无遐趁着桌子遮挡的时间,向后退了两步取下了墙上的一把软剑,举剑迎了两下却又被那刺客的猛烈的攻势击得连退了多步。
自己五岁习武,在凌国能过敌过自己的人实在是少数,却不曾想今日逢上了这样的敌手,看来这人的来头的绝不一般,不但是气力足,而且出手移动的速度也是极快。
君无遐未注意那伏在地上的麝月未曾离去,退步正好绊在麝月腰侧,不禁稍停滞,却不想那刺客又是一刀重重的抡下,转身向侧一转却依旧没有挡住那刀划过了右臂,锋利的刀锋入肉半寸。
眸子凛然闪着冷光,君无遐迎着刚撤去的刀锋的方向猛地上前,将软箭换至左手击向那刺客,而赶来的侍卫也是马上围攻上去,那刺客见局势不妙,便抡刀扫开众人,跳窗而去。
指缝中有鲜血淌下,君无遐左手捂住右臂,狠着声音简短的说道:“追。”
若妤自麝月走后心中便是觉得不安,而天色都慢慢的暗了下来,却还是一直未见麝月回来,便撑着身子勉强的坐于床榻上,却听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试探着问了一句:“麝月?”
人未至,刀先到,高大魁梧的人用黑色裹得严实,那男子拎着一把带血的宽刀跃进屋内,身上也带着些许血腥的味道。
若妤心中猛地一惊,自己这处的彩霞轩外面是有侍卫守着的,他却这样的带血闯了进来,再看他这一身的严实和血味,心中便隐隐约约料到了一些,看来是个刺客,但应当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
王易天虽料到这屋中有人,可却没有想到若妤看到去文文弱弱的一个女子,见自己却是面色如常,不禁稍稍一愣才冷喝道:“哪里能躲?”
王易天声音粗犷,略显沙哑的语调透着男子的血性,脸上的黑布挡到了鼻梁处,唯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给人一种由生俱来的压迫之感。
而王易天在问这话的时候院外侍卫奔走的声音已经是越发的清晰,透着雕窗能看到正有一排的侍卫带着刀剑进了院内。
彩霞轩每一处皆是麝月布置的,柜箱不但都塞得满满,还全摆在明处......
见那些侍卫已经越走越近,若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上来吧......”
而黑影刚一闪过,那一众的侍卫并不敲门便直接的推门进来,为首的那个扫了一眼屋子微一点头说道:“小姐,我们正在追捕刺客,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若妤被下的手不禁一紧,但是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的说道:“门口是你们的人把守着,到底是有没有人又何必问我。”
领头的侍卫明明是见到那刺客走了这个方向,但这若晴雯的脸上却又看不出来一点的破绽......
双手一抱拳道:“那还是得罪了,搜!”
随着那领头的发令,侍卫马上四散着搜索了起来,箱子大敞,衣衫乱摆,碗碟一地,与其说是在找人倒不如说是在抄家一般,可是那些人找遍了屋内的每一处还是一无所获,翻腾了一刻钟的功夫才收了手,见若妤依旧是漠然的模样,才简单的赔了个不是退出了彩霞轩。
见那些人走远,若妤因虚弱而显得越发莹白的脸漾起了浅浅的笑,掀起身上的被子对身边的人说道:“他们都走了,你起来吧。”
也不知是红缎里料的被子映得,还是怎样,竟觉得这刺客半露的英气逼人的脸竟微微的有点红......
“你背上有伤。”王易天并不道谢,避开若妤的目光撇过脸冷声的说着。
听着他的这话若妤倒是有点心堵,自己方才为了帮他度过一劫,好心的冒险收他到被里,而他不但没有一点感激的样子,竟然还有情致透着自己的白色的单衣来看......
而这时王易天已经翻身下了床,从怀里掏出一小小的玉瓶丢在了床上,见若妤略显疑惑的看向自己,有几分烦躁了似的说道:“把此药涂在背上,三日便能转好。”
王易天本是听说君无遐刚刚得了烽国的镇国玉嵌,想他定会将其放在身上才着黑衣来了王府,而刚才才发现自己从君无遐身上取得只是瓶用于外伤的玉露水,虽是疗伤的奇药,但相比于烽国的玉嵌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
而若妤见他身上还划着刀口,并且一个刺客身上又怎么会带药,心中疑惑偏了偏头问道:“你身上也有伤为什么要给我?”
王易天素来不远跟人多言语,更何况是个对方还是女子便越发不耐烦了起来的说道:“我不愿欠女人的情,而且君无遐带在身上的药也更不会用。”
君无遐的药?他为何要将能治外伤的药带在身上......
王易天说完了最后一句便拎着大刀跨步出了屋,没有半点的犹豫走进院内,纵身一跃踏上围墙隐匿在了夜色之中。
见他走远,若妤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玉瓶,刚将上面红布塞取下,一股淡淡的清凉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微微的一倾瓶口见无色的液体流入掌心,君无遐身上带着的这个真的是治疗外伤的么?
背上还是燎原般的疼痛感,稍稍的一扭动便觉得皮肉拉开了似的钻心的难受......
看着自己掌上的这汪液体,脑海中浮起了君无遐一贯狠绝而无情的模样,本想要用另一手将玉瓶掷向地上,却慢慢的收紧了手,嘴角扬起了一个轻轻的笑。
若妤沾着药的手探入单衣内,将其圈圈涂抹在了背上,这玉露水清凉,随着指尖的挪动伤口渐渐降了温度,觉得舒爽了很多,再轻扭着身子的时候也没有初醒时候的那般难受了。
随手将还剩下了半瓶的玉露水放在了榻边的矮桌上,若妤转眼看向了完全被夜色拢下了的院中。
麝月已经走了好四个多的时辰了,眼看就要过了子夜还是迟迟未见她归来......
她是为了自己而冒险的,自己也能如此的坐视不管。
这彩霞轩内没有半点锋利之物,刚才那把阔气的大刀也只是留下了几点血迹便随着它的主人没了踪影,唯有一紫金簪稍显锋利,便别于发间推门沿着方才玉青山走过的路抬脚走了出去。
若妤见把守的两个侍卫都倚着墙角睡熟,便忍着隐隐的膝背上的疼痛加快了步子。
若妤对于王府的位置本是隐约的记在了心上,记得种着两排颜色艳丽的芍药花,可是月色隐绰,王府豁大,沿着芍药花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竟被一处小亭挡住了去路,本想转身却听到亭上传来一声如伴着秋雨般的微低的声音。
“你也会受伤?”
醒来的时候,若妤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沉沉的,好多的画面散乱在脑海之中,隐约的记得自己在听到了一句‘很美’之后似乎见一道白光在高处扫过,恍若一着翩翩白衣的男子。
自己的背上疼痛的感觉消褪了不少,屋内也是干净整洁,并不像自己所想的尽是被侍卫翻查过的混乱,若妤不禁微微的颦了颦眉,难道说那些纷纷错杂的事情都尽是自己假想出来的?
“晴雯小姐,您醒了。”若妤正思考着的时候一声甜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若妤转头去见一绿衣丫鬟,鹅蛋脸,一双不大的月牙眼弯弯的,笑起来的时候很是俏皮的模样。
若妤并不认得这个丫鬟,却见她一副熟识自己的样子便淡淡的问了句:“麝月呢?”
听着若妤言语中的冷淡,那丫鬟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将手中的饭盒放在圆桌上欠了欠身子说道:“麝月的母亲生了病,便回家照料几天,奴婢婉儿先来顶替,有做的不合小姐心意的地方,还望小姐宽恕。”
婉儿话说的圆满,有着普通十四五岁女孩所没有沉着,而若妤心中越来越疑惑了起来,自己印象中麝月明明是三步一磕头的去求药,怎么会这么快的便转而回了家。
见婉儿正看着自己,似是温柔体贴的模样,但却隐隐闪着一股深深探究的神色......
看来这个婉儿并不是个简简单单的丫鬟。
微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下,若妤对着婉儿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便留在我身边吧,我这处院子小,也不必有过多的礼数,全让是在自己家便好。”
听到了若妤的这话,婉儿眯着月牙眼走上前周到的扶着若妤的下床说道:“奴婢也不知小姐的喜好,做了些饭菜,还望小姐喜欢。”
若妤经过了这些日子,对于食物的抵触感越来越弱,也不需再闭着眼睛夹菜吃饭,只是看到院中上摆着的中间一点的红的如意饼还是不由一愣......
胃中又是翻涌起了一股难耐的感觉,若妤不由伸手捂住胸口,却正好瞥见婉儿斜勾着着嘴角浮起一个得意的笑。
其实这婉儿刚进屋的时候,若妤便觉得有几分面熟,而现在看这得意的模样心中更是明白了原由。
只是明白她敢如此的嚣张必是有后台撑腰,若是推翻这桌子会给自己招惹来祸患,便只是弯着唇轻笑着说了一句:“如意饼都端了上来,婉儿是不是还想要再给我倒一杯沸水呢?”
“小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婢不知,奴婢马上就倒掉这些饭菜换新的来。”婉儿手脚慌乱的收拾着桌子上的碟碗,赶忙拎着饭盒出了屋,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彩霞轩。
若妤只是看着婉儿慌张的背影,再回头时,却见屋中央立着一个穿着上好绸缎的男子,他摇着羽扇眉眼带笑的说道:“徒儿,要不要跟师傅出去转转?”
他问若妤这话的时候,拇指上的蓝宝石闪得很是欢脱。看着那枚明晃的蓝宝石,若妤认出自己面前这人正是宴会上帮自己解围的公子。
虽然承着若晴雯的身子,却是没有她的记忆,他唤自己徒儿,自称着师父,看似明了的关系,自己却是一点都理不出头绪,而且他没有半点声响的潜入屋内,看来定是不凡。
若妤拿着桌上的茶壶,倒上一杯茶水,举着瓷杯递过去,心中寻思着要怎么回他问的话。
但不曾想苏萧瑟单手一合缀着羽毛的折扇,迎着自己递过杯子的方向偏左一打,若妤连忙将被子握紧,却又被扇从右一扫,羽毛柔软,却是缠着自己的手扶不住杯子,连着退了好几步,可还是手中一松,瓷杯直直的朝着地面落了下去。
本以为要听到杯子破碎的声音,而却见苏萧瑟手指一捻展开扇面,稳稳托住瓷杯,滴水未露。
整套的动作干净漂亮,而自己则是显得太过狼狈。
而此时苏萧瑟悠哉地喝了一口茶,弯着嘴角笑看着自己说道:“晴雯,听千帆跟为师说你不记得他,还当你是在赌气,现在看你连杯子都扶不住的样子,为师可是信了。”
方才见他用扇托杯,若妤心中便是佩服,而现在他又不用自己解释便是接受了自己‘失忆’的实事,对于这位师父,若妤更是暗暗地赞叹,想来别人总是给自己安上一个会武功的大帽子,正是眼前这人传授的。
他手中的羽扇轻轻一点自己的左肩,轻扬着声音说道:“本人苏萧瑟,你师傅。”
虽是普通的言辞,但这简简单单的几字儿,自己却是一直的记得。
而若妤后来才知道,那羽扇一挥便是收徒入门的意思,自己‘第二次’的入了苏萧瑟的门。
待茶水喝完,苏萧瑟还是问了最初的那句:“徒儿,想不想跟师傅出去走走?”
看着他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若妤也不去多想便点了点头,对于苏萧瑟,自己赌上了。
若妤跟着苏萧瑟走至院内,见门口的曾经死死守着的侍卫已经没有了踪影,本以为是要从正门出去,却被苏萧瑟伸手一揽,如步上青云一般的随着苏萧瑟的一个踏步便登上了冷月轩的屋顶......
清风吹,草木动。
从高处看着其他阁亭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感觉漾上了心头。
苏萧瑟的轻功轻盈,快速,根本分不清脚下是何物,身边是何处,只是觉得下面人流见多,熙熙攘攘的人群是自己来着古代之后未曾见过的,等两人落至一个无人小巷,若妤对着苏萧瑟真诚笑着说道:“我想要学轻功。”
苏萧瑟听着若妤的话只是洒脱的一笑,朝前一扬头示意若妤跟上自己的步子,拐过了小巷便是再次看到熙攘的人群,叫卖的小贩,耍猴的卖艺人,握卷的书生......凌国的市井看上去热闹生动。
沿街更是不乏各种店铺,而自己对面三层高看上去古香古色的楼更是十分的引人注目。
若妤看向身边的苏萧瑟,指着‘浮生亭’三个金字儿问道:“这一处是什么地方?”
苏萧瑟面上稍稍一冷,红唇微启说道:“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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