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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嚯的一下站起身，打断了欢乐的宴会气氛。

全场的欢声笑语随着太子站立起来突然凝固，皇上有点不悦。他皱眉看向太子，沉声问道：“太子，你有什么事？”

太子出席弯腰恭立，尽管尽力压制，但还是从他嘴里飞快吐出来的话中还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急迫。

“父皇！适才有内侍前来禀报，告知儿臣东宫出事了，故此特来恳请父皇，儿臣打算提前返回东宫。”

“到底出了何事，以至正德你这么紧张？”皇帝见太子言辞恳切，目光炯炯，也放松了面色，关心道。

“搅了父皇兴致，儿臣自知有错。只是东宫里有孕的程氏出了事，儿臣不得不赶回去稳定局面。”

皇帝听到这话，倒也很关心。“既然是有孕的小嫔妃出了事，合该回去瞧瞧。太子妃是东宫主母，也应该回去一趟。如此，你们便先回去吧。”

太子夫妇二人匆匆离席。宴会上的欢乐却回不到从前。大家的谈笑声渐渐变小，三皇子朝他的母妃高贵妃看了一眼，高贵妃便冲他温柔一笑，比百合花还纯洁。

太子带着太子妃步履匆匆往听雪轩赶。

他的步伐太大，再加上心情焦躁不安。一时间顾不上后面跟着的太子妃，她一路咬牙吃力地追赶，心里恨恨地想，这个孩子干脆没了算了！

等到太子回到听雪轩，孙太医已经在给程妤把脉。

“孙太医，情况怎么样？程氏有没有事？”太子不顾身后的众人的目光，径直来到程妤的床边，握着程妤微凉的手，感觉自己好像握着虚空微寒的月光，飘渺不定。越发觉得心里空空的往下坠，触不到底。

程妤一见到太子，就好像是饱受惊吓孤雏找到了归宿，瞬间有了安全感。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太子，回握住太子的手。同时又有些害怕，毕竟太子之前并不怎么让她和碧螺春接触。

“殿下……”程妤望着太子，轻轻喊了一声，充满了依赖。

太子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柔弱得完全不像是平时的程妤，心疼不已。

“别怕，孤回来了。谁也别想伤害你们。”

他伸手拭去程妤眼角的泪珠，柔声安抚她。

虽然太子语气斩钉截铁，但是心里惴惴，但又不好出言打断太医，只好在一边干着急地等，等到孙太医收回手，才迫不及待地出声询问。

“回禀殿下，程良媛方才摔着了，已然动了胎气，幸好并无大碍。微臣写了药单，吃几副保胎药就行。”

太子松了一口气。

“只是程良媛身子本来就脆弱，经此一事，怕是比不得之前。要好生修养才是。”

“有劳孙太医赶来，孤今后定当好好看护好她。天冬，送送孙太医。”

太子一个人在在听雪轩发号施令，有条不紊，从他吩咐程妤的侍女时理所应当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对这院子里的人都很熟悉。

从一进屋就站在一边没有机会开口的太子妃此时已经被太子忽略了。

太子妃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看上去尴尬得很。她也不在意，开始履行作为太子妃的权利和义务。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东宫做下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太子妃转过身开始诘问听雪轩里伺候的人。

太子原本因为程妤一时间没顾上，现在听到太子妃问起来，也转头看向屋里跪着的苏嬷嬷。

苏嬷嬷向来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现在凌乱不堪，但她的神色却很严肃庄重。

“今日两位殿下前去赴宴后，良媛想起很久没见的爱宠，便在得到奴婢的同意后吩咐天冬把它带过来。”

“没想到这狗不知怎么的，到了院子以后突然发了狂，险些伤了良媛。那照顾狗的小太监也发疯似的要撞良媛，幸亏院子里人多，才把这一人一狗制服了。”

苏嬷嬷回答问题不拖泥带水，口齿伶俐。这下太子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有罪，没能好好照顾良媛。若非良媛吉人自有天相，奴婢万死难辞其咎。实在有负太子殿下的重托，还请殿下娘娘责罚！”苏嬷嬷朝太子重重地磕头请罪，悲声道。

“那小太监何在？碧螺春呢？快把一人一狗都押上来！”

赵德清和碧螺春被带了上来。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碧螺春显得没精打采，被抱上来也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看不出之前疯狂的模样。但是还是有人在旁边看着，避免它出其不意地暴起，伤着屋子里的主子。

赵德清也被人反剪着双手按到了地上，朝东宫的最高统治者行礼。

“大胆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行刺良媛？”张和全尖着嗓子厉声喝道。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赵德清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在决定下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如果失败了会面对什么。

他干脆利落地磕头，认罪，显示出无与伦比的勇气和无畏来。

“奴才罪该万死。”

“赵德清？无缘无故为何行刺？”太子站起身，凌厉清冷的目光直直射向他。

“程良媛不爱用内侍，奴才除了照顾这小畜生以外得不到重用，由此心里记恨，伺机报复。”

赵德清的供词一听就是编的，连自己都哄不了。

款冬恨恨地啐了他一口，眼里气得直冒火。“我们良媛哪里对你不起？每次你带着碧螺春过来，回去时什么时候没有赏赐了？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简直是坏了良心！”

赵德清听着款冬的指责，面色冷淡，眉毛都没动一下。

“奴才铸下大错，无可挽回。认清两位殿下处置。”

太子看着俯在地上的赵德清，拧起眉头。他自然知道方才这太监没说真话，随便拽了一套说辞来应付他。

“张和全！把他带下去，好好审问。”这里不适合动刑，所以太子决定把人押下去好好审一审。

至于碧螺春——

他看了一眼地上半生不死的狗，开口说，“这狗以下犯上，害了主子。就把它打……”

“殿下！”程妤着急地喊。

“碧螺春一直都乖巧得很，这次的事情是因为赵德清给它的鼻子捂了辣椒才让它狂性大发。碧螺春至多只是被迫，罪不至死的。”程妤生怕太子迁怒碧螺春，打算把狗杀了。赵德清那里她无话可说，毕竟大家都看到了。

太子一听就知道程妤打算袒护它。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要他完全放过它绝不可能。

“就算无心，但也犯了错。这个你不能否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