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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听雪轩，程妤急匆匆就松开了太子的手，进去连声叫天冬，“天冬，天冬，把我的针线拿过来。”

程妤精心挑选了两条红色的丝线，玉指捻起来灵活地开始编起来。

太子才和程妤确定了彼此的感情，光是牵着她都觉得满心的缱绻柔情。冷不丁被程妤甩开了手，他一时有点空落落的，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程妤的一举一动。

等到同心结渐渐成型，他才明白程妤在做什么。

“这是要送给我的吗？”太子低头看程妤的动作，含笑问道。

程妤拉好最后一条线，把其中一个同心结捧到太子面前。她的举动虔诚认真，小心翼翼，仿佛手里的同心结是她的火热赤诚的一颗心一般。

她笑着点点头，神气中有点专属于甜蜜的害羞，又有点不可言说的爱娇。

“对呀。殿下可不要嫌弃妾做得不好看。”

“不会。”太子看到她这样虔诚的动作，不由得也开始认真对待这个同心结。

为了表明自己所言非虚，他没有丝毫耽误，立刻把同心结系到腰间的玉坠上。

“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带着这个同心结，永远不会解下来。”太子看着程妤的眼睛，郑重承诺。那双因为妆容而显得艳丽妩媚的杏眼，此时好像是揉碎了月光的湖面，水汪汪，亮晶晶。

听到太子的话，程妤弯起眼睛笑了。这时的眼睛里掀起了涟漪，湖面上波光粼粼，荡进了眼前人的心底。

“殿下，你没有听过繁钦的《定情诗》？”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太子含笑低声念出来。

程妤眼中的惊喜再也掩盖不住，握住太子的手轻轻摇晃，好像在说，“看啊看啊，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她拿出太子送给她的玉佩，也在上面系了一个太子同款的同心结。

“妾也会好好保存的。”

两人脉脉对视，这回真是四颗眼珠子用线串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这空气中的酸臭味让张和全都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他不禁暗暗吐槽，大晚上的，怎么这么肉麻。

太子妃那边，马氏受了刺激，好久才缓了回来。

她坐在太子妃下首，手里不停地绞着帕子，低着头嗫嚅道：“娘娘，妾……”

太子妃放下茶杯，淡淡地说：“不关你的事，这回不行本宫再给你找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经过今晚的练习，太子妃已经能坦然面对了。

“妾身明白，一定不敢辜负娘娘的期望。”万氏激动地说，对太子妃更加死心塌地。

“嗯，本宫乏了，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第二天无甚大事，太子也不想离开，当夜宿在听雪轩。

第二天两人罕见地一同起身，程妤终于有机会帮太子整理衣服，尽一尽义务。在侍女把太子的常服送上来之后。她兴致勃勃地凑上去，接过托盘上面的衣服。

左右不是什么重活，太子也任由她玩耍高兴。

程妤如同一只勤快的小蜜蜂，在太子身边转来转去。一会儿拿一件衣裳，一会儿捧起来一条腰带，忙忙碌碌，但是却快活得很，完全乐在其中，沉浸在为心上人服务的满足里面。

她脸上的笑容比春光还要明媚，这样纯粹的快乐也感染了太子的心境。他的嘴角不由得也挂上了愉悦的微笑。

因为业务不纯熟，程妤折腾了许久，但是太子却放任她这样磨磨蹭蹭的动作，也不出言催促。等到腰带扎好，太子拦腰抱住程妤的腰，笑着说：“好了。小鱼为我更衣，我替小鱼画眉如何？”

太子虽然没有替女人画过眉，但是好歹还从小学过丹青，拿着毛笔感觉像是作画习字，所以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他拿出十二分的心力，半弯着腰，努力和手里突然不听使唤的毛笔作斗争，认认真真替程妤描绘眉毛。

程妤有点担心太子一直养尊处优，可能搞不定。但还是乖乖闭上眼睛，仰着粉白的小脸，任由太子在上面涂涂画画。

尽管她任由太子扫眉，但心里还是没底，嘴里连连催促，“殿下，好了嘛？怎么这么久？”甚至担心得想抬起手来摸一摸。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要乱动。小心待会儿孤手下一抖，弯柳叶可就变成肥蜈蚣咯。”太子笑着说，同时按下她蠢蠢欲动的手。

“好了好了，睁开眼睛吧。看看孤画得怎么样？”太子放下笔，把程妤转到镜子前，自信地让她看看自己的技术。

程妤闻言立刻睁开眼睛，眉毛确实画的不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她对着镜子眯眼笑了，有闲心给太子戴高帽，夸得天花乱坠。

“眉黛青颦，形如两片淡青山。殿下第一次画，但在妾看来，估计比之张敞画的也差不了多少。”

太子知道眉毛没有画走样，但是也绝没有程妤吹嘘的这么好。

太子站在程妤身后，双手放在程妤的肩上，调侃道：“幸亏没有辜负小鱼希望，不然你可要闹了。”

程妤心虚地左顾右盼，撅嘴道：“妾哪有？”

两人逗嘴了一阵，直到天冬在外面通报说早膳送来了，太子和程妤才出去。

过了一个月，迎来了中秋节。

程妤的肚子已经将近三个月，平日孕吐的症状开始慢慢改善。

今天太子妃和太子是要一起到皇上那里赴宴的。昨天太子已经派人过来说了，让程妤今天先自己用晚膳，不必等他回来。

程妤闲来无事，就吩咐天冬把碧螺春带来。自从怀孕以后，碧螺春就已经交给小黄门赵德清照顾，她已经很少像平时一样和碧螺春嬉戏了。

今天太子不在，争得苏嬷嬷的同意之后，她打算和碧螺春玩一会儿。

赵德清抱着狗跟着天冬的身后，亦步亦趋。他看着天冬的背影，眼里充满挣扎和痛苦。

今天也许就是那人所说的机会。只是自己真的要动手吗？他双眉紧锁，脸上全无半点笑影，显得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