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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地扣着协议书的一角，上面有了皱褶。顾北淮，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样子对我?为什么在我每一次被放弃的时候拾起我?

陆南笙的眼神扫向了垃圾桶，把纸扔了进去。她收拾好后，立马去了医院找了郑明耀。“现在您都知道了吧，我在医院里边唯一认识并且还算熟识的人只有您了。所以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她开口道。

郑明耀显然是对于她态度的大转变有些不太适应，连忙道“你今天来怕是有什么事吧？往常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不是朋友吗？”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好像是格外地冷淡，掩饰住了热情一样，所以他总是对她很好奇。

她又问了一嘴“你真的会帮我吗？以朋友的角度，”她有些期待地开口道。

“你先说，我这个人不喜欢给别人承诺，实现不了反倒成了欺骗。你先说！”

陆南笙于是把所有的事情和将要执行的计划都告诉了他，希望能用自己的真诚打动他。

他显然和她预想的一样，他只感觉到事情格外荒唐，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想范围“这?这太荒唐了……我不同意！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说之前对她所有的行为表示好奇，而今天则对她整个人的行为表示十分地不理解。

陆南笙好像已经预谋好了一切，面色格外平静，微微露出了笑意说道“郑医生，我知道您一直是一个好医生，救病治人是您的责任。可是您这样做了，并不违反您一直坚守的责任，您是在挽救一个人的一生，您依然是一位好医生。

只需要开一份假证明和一份真证明就可以了……至于你帮我忙的费用，你开个价吧……钱的事儿不是问题！”她看向了他，打消了她以为的顾虑。她以为是钱不到位的问题，毕竟求人除了帮忙态度得好，还得出点儿血才行，这也是顾北淮教给她的东西，世上大多都是一物换一物，等价交换才是常态。

“不行！这是钱的事吗？北淮知道你这么做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以后回绝道。陆南笙已经起身了，手扶着桌角微微发力。

“别提他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今天早上我在上面签了字，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我怎么做和你无关不是吗？你只是医生而已，还不是我的谁？你只需要回答同不同意?”，语气稍稍有些控制不住了。

郑明耀听到之后莫名有些心情不快语气也坚决了些“我不同意。而且你都说了，我是医生。医生不应该讲究起码的医德吗？”，

看来今天来这里找他就是一个错误，陆南笙一边朝着门口冲过去，一边礼貌客气地开口道“今天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再见。”，一如既往地决绝，陆南笙啊，陆南笙，究竟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心里独自念叨着，在她走后，他急忙打通了电话“帮我盯住一个人，”有什么动静立马和我说。”

陆南笙在从医院出来之后，眼下唯一可以投靠的人也只有梦姐，她给梦姐打了电话。她一路上走着走着，有路边听着车前镜子反射出来的身后跟着她的带着黑色帽子和口罩低着头的人，极速地闪到了电线杆后面。由于速度之快，陆南笙也只以为是有人急切地要赶公交，就没有太多在意。

到了“夜色”，她又打给梦姐，梦姐出来接她的时候，只一眼就发现了她身后的尾巴。陆南笙开口道“梦姐，我和你说，我……”，梦姐已经拉了她进了里面，嘴上应付着“你还知道回来死哪儿去了，回来给我继续招客去。知道吗？”，

那人似乎得到了关于陆南笙身份的事情，立马离开了这里。梦姐看见人走了之后，才松了口气。梦姐这里依旧没怎么变化，热闹得和以前一样红火，好像刚开张的酒店剪彩一般，人声喧闹，嘻嘻哈哈的声音。仔细听听，不知道谁在笑着，谁在假装逞强。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走的时候答应得我好好的，一定不会再回到这里的。是不是，顾北淮那个畜生欺负你了，我去宰了他，让他跪下来求你。”梦姐依旧记得当时她说过的话，说有一个人爱她如生命，要她陪在身边。她当时说起来的时候，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梦姐才答应放她走的。

“没有。他真的做到了，只不过是我自己没办法好好地站在他的身旁了。不怪他，都怪我……”仿佛只有眼前的梦姐才是那个说什么都不用顾及的，她靠在了梦姐怀里的时候，才是最舒服的状态。

她把所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梦姐，以及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梦姐到是没有任何意外，“梦姐，为什么你不会惊讶或者觉得我疯了，或者我丧心病狂才会这么做呢？”陆南笙说道。

“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就你那点儿小心思还用猜嘛?”陆南笙点了点头，回道“好几个月了，从第一次见面就赖在你这里不走，如果没有你的话，可能我还遇不到顾北淮那么好的人呢……”她只要想起来就是感谢的。

“可是你为什么觉得我的方法是合理的呢？当然抛开这一切来说，就单单事情的可行度……”陆南笙是好奇这一点儿的，她问道。

“人们在这世界唯一不会抓着不放的人是什么呢？对，就是死人。死人才是世上最安全的。有些事光明正大了不好做，背地里做一些事儿还是容易的。”梦姐一下子把她所有的想法都看透了，因为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因为遭遇过同样不堪的过去，彼此之间也多了一种不知名的默契。

但是梦姐拒绝她这个可怕的计划“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可你这样太危险了。你知道那样做了之后，轻则毁容，重则死亡。你为了报复一群人，伤的可是你自己。我不同意……”，

梦姐知道她的性格向来不会那么容易被三言两语妥协的，她现下肯定又想着什么鬼主意，她警告她道“我和你说，你要敢那么做，我就立马告诉顾北淮去。你知道我的性格，别人不敢，我可……”

陆南笙果然慌了，立马拉住了梦姐的手“不要，千万不要。他的人生好好的，不能和我搅在一起。只要看着他好好的，我怎么样都可以……”，梦姐还是最了解她的人。

“好啊，我可以不找顾北淮。那你答应我，别去这样做。为了你不这样做，你发毒誓。拿顾北淮发，如果你这么做了，顾北淮就意外出车祸……”，

“梦姐，你别逼我了，就这一次你帮我好不好？除了别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谁愿意这样做了。我没有退路了，梦姐，以前的陆南笙死了，被他们亲手杀了……你知道吗？明明我才是这个世界上受到伤害最大的人，为什么他们还活得好好的，我不甘心……”她握住了拳头，

她多恨自己以前的无能为力，面对伤害什么都做不了，她现在觉得顾北淮有一句话说对了。为什么面对伤害，永远不知道反抗吗？其实不是，还是她太软弱了。

“所以，就算赔上我自己，也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付出代价！”

“所以，梦姐，现在唯一能帮我的人就是你。如果连你也不帮我，我就…”，

“可你真的信任我吗？这就相当于在一个箱子里，那么多白球里摸出一颗红球的难度一样。你真的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点儿概率都可以赶上买彩票了”梦姐担心地说道，可她的立场只能同意陆南笙所有的决定，因为她把全部都要押给梦姐了。

“梦姐，你看我的人生都烂透了，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不是吗?而且我愿意去相信你，不论结果。就是和摸彩票一样，所以我把机会留给老天了。就看老天留不留情了…”，

陆南笙看着梦姐想到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梦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也是像今天一样热闹。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记得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梦姐到现在还依然记得那么一个青涩的二十出头的姑娘来到这里说的一句话，一直记忆尤新。“你说，你能失去的都失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那句话现在还算数吗？”，梦姐看向了陆南笙，问道。

陆南笙也刚从那样的记忆里苏醒过来，她那时觉得能活下来就是唯一的信念。可现在能好好地活下去才是一种勇气。

“我还没死，当然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我答应过我妈妈的，她让我不择手段地活下去。”，梦姐看着她这个样子，就像无数次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也是倔强得不肯松一口气，硬是和命运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