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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收回熟迩的剑身,放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两眼,等到确认没有沾染任何鲜血后,有些意外地歪了歪头,但很快就不再理会地将剑收回鞘中。
等做完了这些必备的工序后,南夏转过身,看向依旧惊魂未定的陶婉初,脸上摆出个清朗的笑容,若无其事地说道:“陶姑娘,事情解决了哦。”
“哦哦……”陶婉初下意识地回应道,等大脑总算明白在刚才电光火石间发生过什么,这才恍如陡然变了一个人一般,用近乎崇拜的语气兴奋地说道:“我……我这是看到了什么?两剑……就两剑啊!一只接近三境的钢鳞蜥就直接毙命当场,一点反抗都做不到!南夏……不,南前辈,你这么强,难道你就是那罕见的四境以上的修行者吗?”
南夏也是头一次被人用前辈二字称呼,一时有些发懵,过了老久才回过神来,慌忙摆手说道:“不不不,陶姑娘,我的情况并不是你说的那样。能杀死这只钢鳞蜥,只是因为一些巧合,再加上某些难以言说的缘由凝聚成的结果,算不上什么值得赞誉的事,陶姑娘你还是像先前那样称呼我就好。”
“那怎么可以!”陶婉初向前猛然迈出好几步,脸庞仅差几寸之遥就能凑到南夏的鼻前,清楚得可以看到她娇俏脸庞上渲染开的红晕,显然难以抑制住心中那激昂不已的心情,压迫着说道:“不管南前辈你怎么否认,你救了我性命这件事,就是件无需非议的事实,我陶婉初一定要把这件事牢牢记在心中。可惜的是我这次出门历练,身上并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我的宝贝对南前辈你来说应该也看不上眼吧……但是大恩大德必须为报,就是不知道南前辈你看不看得上陶婉初我……”
“啊啊啊,话说回来,陶姑娘你不用去查看一下刚扔出去的六欲草有没有事吗?现在也安全了,你也需要带六欲草回青鱼堂交差吧?万一发生了什么磕磕绊绊,伤了六欲草的品质,那可就不好了。”眼看陶婉初脸上的红晕愈来愈深,两人间充盈的氛围也愈发诡异,南夏只好赶忙强行扭转了话题,撇头望向被抛掷在远方草地上的木盒说道。
“对哦!南前辈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陶婉初总算想起自己还背负着历练的任务,恍然大悟般小跑着朝木盒所在的位置赶去,拾起木盒后往里边仔细地检查一番,不一会儿脸上就露出了如阳光般的笑容。
眼见此景,南夏心里一松,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柔和。
只是陶婉初在原地思考了一阵,还是抱起木盒重新走回到南夏身前,双手捧起木盒往南夏面前一递,仿佛下定决心般缓缓说道:“南前辈,这棵六欲草还是交给你吧,这不是我……我们该保有的东西。毕竟吴师兄为了帮我们断后死了,我们遇到钢鳞蜥也只是一味逃跑的份,到最后如果不是南前辈你的相救,我也早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弱,没有承担这颗六欲草的资格。”
南夏看着陶婉初那神情黯淡地脸庞,有些
诧异地说道:“但是,这棵六欲草不是陶姑娘你这次历练任务的目标吗?如果交给我,那你们这么多天以来的努力,包括吴兄弟的牺牲,不全都白费了吗?”
“没事,道理和后果我都懂。”陶婉初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一丝迷惘,回道:“这是我应当背负的责任。南前辈你就当这是我的一份微不足道的自尊吧,做了这种事,总会让心情舒缓许多,不至于被负罪感所压垮。再说了,如果就我一个人拿着六欲草回去,林临风,林临樰,和李潇然他们肯定会被青鱼堂问责的。”
“是这样吗。”南夏并没有从陶婉初那边读出作伪的神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动摇她的坚持。推诿无果后,南夏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了递来的木盒。
木盒入手,除了木盒本身的重量外,仿似再无他物,但当南夏打开木盒的机关,就能看见里面用柔软的丝绸包裹住了一株外观奇异的药草,枝干青绿,上面长着六片颜色各异的叶片,由于是新鲜采摘不久,叶片的脉络还相当清晰,伸手触摸叶肉还能感受到清凉的丰满。根据南夏一些不经意间的道途听说,六欲草的来由除了六种颜色的叶片正好对应人类的六种欲望以外,更是一种只要与一些辅助药物配合,就能引发人类强烈的幻觉,沉浸在七情六欲环绕的美梦当中。也正是因为这种效果,六欲草既可以当做医学上的麻醉药物,也能成为能使人上瘾的恶劣毒品,在市面上也算是颇为昂贵。陶婉初的这种决定,事后肯定要背负相当程度的因果,绝对不是两人现在侃侃而谈的程度。
为此,南夏脑海中思绪翻飞,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计划之外的决定,合上木盒笑着对陶婉初说道:“我决定了。”
“陶姑娘,还请劳烦你带我去一趟青鱼堂,我来跟你的师门长辈解释解释,再顺便替你来把这六欲草交由到青鱼堂手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鱼堂的位置应当也是在霄越城中,与我接下来要去的目的地不谋而合。既然好人做都做了,事到如今也不再差这么一回,而且我也不愿意陶婉初你这么正直,回去后还要受宗门责罚。”
“这样的结局,实在太糟。”
“这怎么可以?”对于南夏的回答,陶婉初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说道:“南前辈你已经帮我够多了,不需要再继续为这些小事劳费心神。”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南夏故意摆出一副前辈的样子,强行打断了陶婉初后续的话,同时仿似想起什么一般,莫名其妙地说道:“如果我真的视而不见的话,以后我可是会被我那师兄为首是问的呢。”
“是吗?”陶婉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是第一次看到南夏这样的神情。
有些缅怀,有些欢喜。
但此情此景,却又萦绕着一份挥散不去的愧疚。
“好啦,我们也别继续在这傻站着了,快点赶路,争取在日落前去到霄越城。
”南夏看到了陶婉初的缄默,也意识到是自己的失态造成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便故作爽朗地笑了一声,向默默思考的陶婉初提议道。
“嗯,我明白了。”陶婉初并没有知晓南夏那表情的答案,但也不好意思去问“南前辈”如此私人的问题,只好随着南夏的提议开始沿着道路朝霄越城方向赶路。只是路还没走上几步,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按捺不住地向南夏问道:“咦?南前辈,我们不用去处理一下那只钢鳞蜥的尸体吗?那好歹也是只二境顶峰的灵兽,或许它身上会有不少值钱的材料,就这么丢在这里不管不顾是不是很浪费?”
“好,我们马上回头!”
“啊,抱歉,南前辈你何等境界,肯定不会稀罕这些材料的……哎?要回去吗?”
“我家的情况可没奢侈到这种地步啊。嗯,让我看看,牙齿,爪子,尾巴……好像都不是什么能卖钱的东西……这些鳞片倒是挺好,拿来打造盔甲和盾牌之类的应该能有不错的效用,熔了用来铸剑倒是还差了不少火候……好吧,白看了。”
“咦,为什么?南前辈你不是说这些鳞片是好东西吗?”
“……太重了啊。难不成陶姑娘你想拎着几十公斤重的东西走去霄越城?”
“……好吧。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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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路途再无额外的风波。
以大渊对国内道路的管理,像先前这种灵兽倾轧到道路上的举动实数罕见,极大部分的时候都该是想南夏和陶婉初如今这样的傍海岸线行走,一路悠扬,可以尽情观赏那天高海阔。相比南夏第一次见到陶婉初时她的沉默寡言,等到经历这种事情彼此关系亲近了些,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遇到自己认可的人话头就从未断过。在这一路上,陶婉初缠着南夏问了不少的问题,也提出了不少自己胡说八道的猜想。
就比如猜测南夏是不是从京城那边来的大宗门的弟子,不然怎么解释大家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修为差距竟会是如此天壤之别;又比如询问南夏京城那边是不是每家每户都是富得流油,她在霄越城里只是平民出生,小时候曾去京城附近玩过的玩伴整天向她吹嘘这些事物;还有话没几句她就会旁侧敲击南夏是不是已有修行路上的伴侣,如果没有现如今又有没有挂在心头的心上人,再如果都没有,那么她陶婉初这人感觉怎样,是否可以约定以后一起白头偕老,共同看那高山仰止,大道尽头会有何等道路?
南夏也是闲着没事,信手沾来地对陶婉初的问题一一回答。与先前一个人安静的旅途相比,这最后的一段路无疑热闹许多。这样走着,对路途的疲惫也就没有那么在意,更能用风轻云淡地心情去看待路上遇到的人与景,不知不觉的,夜色渐浓,道路尽头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座耸立在山峦下方的,城市的轮廓。
云霄之下,百里越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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