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每天似乎都是2点左右醒来，这是以往丑娃的睡眠习惯，丑娃醒来后就起来写作或者阅读，一直到五六点，丑娃再睡回笼觉到八九点。这次醒来后，丑娃就会给美妞儿“美妞儿早安”的信息，我俩商量当天的安排之后，丑娃就起来为自己准备简单的早餐。我亲爱的丑娃，你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可是为了美妞儿、为了爱，你独自一人在北京生活了3年却甘之如饴！我亲爱的丑娃，有时美妞儿会抱怨日常生活的琐碎，或者每日的庸庸碌碌，可是丑娃却说，我们能每天自由自在的在一起，是应该倍感珍惜的。我亲爱的丑娃，直到丑娃舍弃人间一切繁华和喧闹，美妞儿才对那段日夜视若珍宝。美妞儿将丑娃的微信头像置顶，这样每次查看微信，都会看到我的丑娃，这是美妞儿为丑娃选择的头像啊，寓意丑娃的作品璀璨辉煌。我亲爱的丑娃，你始终不肯到美妞儿的梦里来，这是为何？美妞儿每夜抱着丑娃的书睡眠，将我的丑娃紧紧抱在怀里！

早安我的丑娃，宝贝疼你爱你！昨晚美妞儿洗过澡，脚跟又糙得不行，丑娃最喜欢给美妞儿按脚，用手掌摩擦美妞儿脚后跟说“都剌手了。”然后找来手足护理膏，丑娃先将美妞儿两只脚都抹上护理霜，让他们先得到滋润，然后一只脚一只脚仔细擦抹按摩，丑娃做得很认真，有时美妞儿会猛地缩回脚，娇嗔大喊“疼”，对丑娃一脸责备表情，丑娃先柔声道“没使劲呀，”然后又将美妞儿的脚捉回手里，更轻柔地按摩。丑娃经常要给美妞儿的脚涂两三次护理霜，嘴里说“瞧这干的。”丑娃一边给美妞儿按脚，一边问美妞儿“舒服吗？”声音柔到卑微。七八分钟后，丑娃举起美妞儿的脚左右欣赏，拍着脚心满意道“好啦”“真性感”“这才是美女的脚”……有时美妞儿会说“我也给丑娃按按吧？”可是丑娃从来不让，说会手疼，丑娃或者就着手上残余的一点护理霜、或者稍稍重新挤出一点，囫囵半片地在自己脚上匆匆一蹭就算了事！我亲爱的丑娃，你给美妞儿太饱和充盈的爱，真的是爱的“将头低到尘埃里，又开出花来”，我亲爱的丑娃，你是有意做这番爱的储蓄吗，以备美妞儿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慢慢支取使用。我亲爱的丑娃，你给美妞儿的幸福有多深，现在留下的情感黑洞就有多深！

我亲爱的丑娃，美妞儿现在好后悔没给我们共同的时光留下更多影像。丑娃没有留存资料的习惯，不单是自己以往的文章、演讲，更包括影像。丑娃是被别人关注、主动惯了的，养成的习惯是不会主动给别人照相，也没有这个意识。即或如今手机可方便随时捕捉留存你深爱着的美妞儿身影的时代，丑娃也无动于衷。于是美妞儿和你赌着气，也不给你照。唉，丑娃舍不得伤美妞儿丝毫，现下却用“离去”给美妞儿最大的处罚！

我亲爱的丑娃，你看到了吗？这是美妞为小土豆准备的清华领军计划和北大博雅计划的申请材料，我亲爱的丑娃，推荐词是丑娃拟就，本来专家推荐，应该由丑娃进行，如今真是物是人非了，却不能事事休。丑娃那么惦记小土豆的事，每次信息最后都要叮嘱美妞儿，做好他的事！我亲爱的丑娃，美妞儿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忘记你，才能不爱你！？

致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吹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亲爱的丑娃，看到这人间繁华了吗？正是绿浓花肥，我的爱人啊，你在哪里？湛蓝的长天，何处有你投向人间的眼睛，可看到美妞儿的形单影只？你痛我的心又该如何传递给美妞儿？渴望听到你的声音，又怕去听美妞儿收藏起来的你的声音。我的爱人，你期待我们的重逢吗？是否喝了孟婆汤，不再记得你的美妞儿你的宝贝？我亲爱的人啊，回来吧，好吗？

亲爱的丑娃，你很喜欢这只歌曲《昨日再来》，你说听了有淡淡的忧伤。亲爱的爱人，美妞儿把歌词翻译给你好吗？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常守在收音机旁

等待着我爱的歌

歌声响起我便同声和唱

歌声使我欢笑

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一切并不久远

但已逝去了使我多么悲伤

而昔日的歌声重新出现

就象一位久别的朋友

那些歌曾使我喜爱如狂

那每一个音符每一个音符

那每一句歌词每一句歌词

仍绚丽如阳光

那每一首每一首所有的歌子都如此绝妙悠扬

当这歌声唱到男孩使女孩怦然心动

我便会泪流满面

就如从前一样

歌声带回了昨日时光

逝去的昨日是那样的美好啊

今天却令我黯然神伤

我唱起那爱的歌

每个字都不会忘

虽然幸福时光已经过去

那情调依然悠远久长

那歌声还感动着我

那每一个音符

都如此绝妙悠扬

我所有最美好的记忆都由此而清晰地重现

使我泪流满面

就如从前一样

歌声带回了昨日时光

那每一句歌词每一句歌词仍绚丽如阳光

那每一首每一首

所有的歌子都如此绝妙悠扬

每一句歌词每一句歌词仍绚丽如阳光

我亲爱的丑娃，你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人怎么就忽然消逝不见了，美妞儿怎么都想不通，想不通！！！

我亲爱的丑娃，美妞儿咳嗽的越发厉害，但是并没有其它感冒症状，刚刚在网上百度，原来是忧伤过度的原因，俗称“悲伤肺”，美妞儿胸腔揪扯的痛感是“悲伤心”。我亲爱的丑娃，下午美妞儿咬牙坚持把小土豆自主招生的事情全部做完了，可以松懈下来些许。美妞儿忍不住打开电脑文件夹，从里面又翻出几张丑娃照片，每看一张心都要揪扯一下，我的爱人啊，你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可是美妞儿再也领略不到了啊。接下来将手机里丑娃微信朋友圈的截屏都发送到电脑上，宝贝逐一下载整理编辑，做这件事的时候，心竟慢慢静下来，我的丑娃才华横溢，字字珠玑，世事洞明却又有情有义，丑娃的人生态度和豁达在为美妞儿做心理按摩，美妞儿似乎从痛苦的沼泽中捞到一块浮板，我的爱人啊，终究还是要由你来拯救我！丑娃在天上看着美妞儿不知要心痛成什么样子，平素你总说美妞儿孱弱，其实是丑娃太怜惜美妞儿，可是现在的美妞儿真的是孱弱的，孱弱到说话都没力气。和丑娃相比，美妞儿爱的自私，丑娃爱的无私，美妞先前只想着只要我的丑娃活着，我不管你多痛苦，只要活着，美妞儿心里就充盈，可是，正如昨天小妹妹所说，深受病痛折磨的你，其实离开是一种解脱。我亲爱的丑娃，想象病榻上，身上插满各种管子陷入昏迷中的你，美妞儿心碎难当，甚至疑惑自己是否还会有勇气坚持让我的丑娃承受这番苦难。亲爱的爱人，美妞儿现在开始尝试着接受你离开的事实，待美妞儿真的接受了，我想就会停止这种自我折磨。有一点是笃定的，美妞儿余生还是和丑娃紧密联系在一起，努力证明丑娃曾来过这个世界，丑娃来过了，美妞儿就来过了！

2017年4月15日

我亲爱的丑娃，入睡醒来再入睡，兜兜转转已三四次，忍不住打开手机和我的丑娃闲絮。亲爱的丑娃，你现在驻足的那个空间有白昼黑夜之分吗？我们曾无数次谈讨那个世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有形还是无形，每一个个体又是怎样的存在，会有喜怒哀乐吗？六合九州，是须臾之间就可到达的么？倘若根本就没有魂魄、轮回之说呢？我亲爱的丑娃，你自然也不知晓，所以每句话必以“我想”“可能”开头，脸上不免有迷茫之色。我亲爱的丑娃，有生必有死，与众生来讲，纵然解题过程并不相同，可答案都是一样的，这答案必由每一个人大限之后亲自解答，一旦解答就已没有机会将答案告诉娑婆中人。我亲爱的丑娃，即或你如此深爱你的美妞儿，也无法作弊将答案告知依旧迷茫的我。

我的丑娃，美妞儿希望有魂魄之说，这样我的丑娃定会缠绕厮磨在美妞儿周围，也许此时此刻你正在同以往一样，抚摸我的脸颊我的脚丫、亲吻我的唇我的臀……只是美妞儿感受不到，如此说来，竟是我的丑娃活着美妞儿是死的。

我的丑娃，美妞儿似乎稍有困意，争取再睡会好吗？丑娃若愿意穿透迷雾，就在梦里和美妞儿相会吧！

我的爱，先前你总说美妞儿对于文学充满灵性，是块璞玉，需要你的打磨，可是美妞儿的懒惰和你对美妞儿过度宠爱大大延缓了美妞儿华丽兑变的节奏，你总怕美妞儿累着，动辄让美妞儿休息保养。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最喜欢让美妞儿懒散地躺在床上。你的娇惯你的高贵品性让本就游离在世俗社会边缘的美妞儿更加有意识地背对人间烟火！但是毕竟相伴一十三载，耳濡目染下，你还是引领美妞儿进步，文学、品性、价值观、人生态度，你让美妞儿变得更优雅知性，更从容高贵，唯独有一样，极度宠爱美妞儿的丑娃没有教会美妞儿，那就是--坚强！没想到，最后你用令人猝不及防的离开给美妞儿补上人生至关重要的这一课！你逼着美妞儿去思考怎样能离你更近一些，怎样去看你守着你，一步一步，美妞儿走的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只要对我的丑娃好，美妞儿都不遗余力。也许对别人来说，寻找你的家、买纸烧纸、去终点之处打听你的下落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对被你娇惯了十三年、出入行止都有丑娃相伴左右的美妞儿来说，需要勇气和智慧。至于在别人眼中，在挂着a25牌号的房间里，独自陪伴丑娃，似乎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可恰恰这件事对美妞儿来说不具备任何障碍，因为丑娃和美妞儿在一起啊，美妞儿不需要再操心那些琐碎的过程，只安安静静陪在我的丑娃身边就好，还有什么事会比这个更简单吗？我围着你、看着你，和你说话、与你手吻，凝视你照片上淡淡浅浅的笑容，你注视我的目光依旧笼罩在浓郁的爱恋里！

我的爱，固然美妞儿会责备会崩溃于你的突然离开，但丑娃给美妞儿上的这最后一课，笃定会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有更加深远的意义。美妞儿要用这份坚强，为你为我为我们俩，努力诠释延续我们的爱！！！

亲爱的人啊，再度拜读您的朋友圈，膜拜您的思想您的文字，那样的满腹诗书、深邃思想、珠玉之论，当真从此再也领略不到了吗？这个世界留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贩夫走卒又有何用？！难道这个世界还不够糟糕吗？！也是了，既然每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那么这个世界真不值得您留恋。可是，我的丑娃啊，美妞儿好心痛你没有完成你的文学梦想！！！如果你知道魔鬼已经向你张开黑网，知道即将离开你的美妞儿你的《逝者如斯》，你心里的痛苦，是怎样承受下来的啊？！我的丑娃，一想到此节，美妞儿就痛不欲生！！！

我亲爱的丑娃，这是你在《花筵》里为美妞儿的题字：

给妳，

最美丽的瞬间，

是花儿吐蕊的时候

给妳一座城堡，

盛开着爱的鲜花

丑娃

2007.夏

美妞儿曾数次和我的丑娃感慨，人之命运说不上被谁改变，有时是至亲爱人，有时是亲朋好友，有时是相邻同事，有时甚至是一个陌生人。我亲爱的丑娃，你我的命运随着2001年你的惊鸿一瞥，早就注定会被彼此改变，尤其近几年，你我都以为我们会相伴到老，平实幸福为文学为剧本共同努力偶尔闹点小别扭，日子在波澜不惊中慢慢流逝，我们都觉得我们终将获得世俗上的成功，丑娃甚至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我亲爱的丑娃，美妞儿的命运被你-我深爱的男人改变，我认了，可是究竟是哪个魔鬼改变了你的命运，让你的生命戛然而止？凝视你的照片你的名字，聆听你留下来的温柔的声音，美妞儿拒绝相信你真的离开我了。当美妞儿在a25看到写有你名字的卡片，我哭着问你“丑娃，你的名字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我抗拒一切映入眼帘的显示你已离开的事实，可是又不得不为你准备那些证明你已离开的祭奠物品，这是怎样一种悖论？我的丑娃，你一向懂我，美妞儿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我亲爱的丑娃，看到这两张照片了么？7号，18:28，摄于福州飞往南京的飞机上。我亲爱的丑娃啊，美妞儿怎知，那时我的丑娃已与美妞儿同在蓝天上，只是一个在飞机里，一个在飞机外。欲哭已无泪。美妞儿看着窗外云端，当时便有这是另一个世界之感，莽莽苍苍、无边无垠，似丰富又单调，我想，不知这云朵里藏着多少神灵？或是云朵本身就是神灵组成？当下颇为感叹大自然或是玄妙世界的博大精深和神秘，于是从挎包里掏出相机留下这两张照片。美妞儿的思绪其实已是不祥之兆，即或如此，美妞儿也没想到，彼时，和我的丑娃已是天人永隔。我的爱人啊，痛你的心何时才能宁静？！

我亲爱的丑娃，你看到了吗？在三坊七巷，宝贝特别为你在“福在”下留影，为你祈福。我亲爱的丑娃，美妞儿的照片都是为你而照，就等着丑娃好些，我们可自由联络时，把这些照片传给丑娃，等着丑娃由衷道“我的美妞儿真美”“丑娃有福”“又膨胀了”“我要你”，然后美妞儿就会美滋滋斥责丑娃“流氓”“臭流氓”，这已经是我们嬉笑的固定程序了啊。我亲爱的丑娃，如今这些照片你让美妞儿再发给谁欣赏啊！我亲爱的丑娃，美妞儿万万想不到，6号下午，我心心念念在为你摆这些造型时，我的丑娃却进入生命的倒计时。这太残酷！！！

我的爱，我的丑娃，今天送小土豆来参加高考前的英语口试，特意照了他的照片给你，你那么爱他，视为假子，甚至在自己承受病痛极为艰难的时候，每次给美妞儿微信，最后的一句总是叮嘱美妞儿做好他的事。我的丑娃啊，你竟连他的高考都不及等到。我的爱，痛你！亲爱的，你总学小土豆走路的姿势，颠着前脚掌，小土豆的一切丑娃都喜欢，丑娃对小土豆寄予很大期望，觉得小土豆一定很有作为，如果小土豆选择学理工，丑娃还觉得遗憾，你认为他天生是人文社科的好材料。亲爱的丑娃，美妞儿会给他选择这方面的专业的，丑娃放心！

我亲爱的丑娃，还记得这张椅子吗？在家乐福收款区外，记不清是我俩从外面回来，还是丑娃送美妞儿从乐府回来，我回家将从香港带回的这本所谓内幕的书拿出来给丑娃，丑娃喜欢看这类内幕，丑娃拿了书就坐在这张椅子上读起来。丑娃的阅读速度一向很快，有时还有边看边读出声的习惯。我亲爱的丑娃，你为了美妞儿，真是什么委屈都受得，你是一个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啊，怎么就肯躲在这个角落里阅读，却一点怨言都没有。我的丑娃啊，美妞儿还没来得及像母亲一样宠你爱你呀，你为什么不给美妞儿机会，我的爱人。美妞儿太想将手指插进丑娃浓密的头发里，轻轻地捧着你的头，无限温柔的吻你……。

我亲爱的丑娃，美妞今天开始重新阅读你出版的最后一本小说，让美妞儿学习你的思想你的学问吧，让美妞儿同你并肩站在一起，把我的丑娃未尽的事业继续下去！美妞儿会努力的，我亲爱的丑娃，当有一天，我们重逢，我要让丑娃欣慰、庆幸我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