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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巨大生物在梦中玫瑰撑开的花蕊中节节后退,山风吹拂它身后彰显荣耀的尾帘,它现在只有一只眼睛能睁开,看着眼前掩盖在掉落的松针后比自己更加深沉的蓝色身影,当着自己的面慢悠悠地换弹,手中的刀剑下意识地向前砍去,总是差一点距离,这是隐藏在浓郁蓝光后的眼睛,原有四只,现在已经完全不能聚焦,它感觉到自己的眼孔上有些东西流了下来,这是它自己的血液,还有抑制住它冲锋砍杀的疼痛。
看着逐渐举起的枪口,它下意识地后退,心想着让对面的人类放松警惕,它很自信自己的弹跳能力和强壮的身体,即使挨了几枪,也能拼着消耗一部分子弹的动能也能用刀尖再挥舞出让那矮小人影疼痛的一刀,它已经看见了那身装甲上醒目的白痕。
自己的一步退后踩中了一个柔软的肢体,还带着自己熟悉的温度,这是自己麾下的队员,先前还和自己并肩作战,却被那人手中的武器纷纷射死,那一枪,简单的一枪,像是一枚跟踪的能量弹,牢固地锁定正要躲避的它们,它们脆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贯穿生命的子弹,呵,弱者,弱者的体温只配冰冷下去。
而眼前的暗蓝色身影后,又急匆匆赶来两个和眼前身影类似的人类,不知为何,心中迈出步伐的念头被一种不应该存在的孤寂感扼住,它只觉得自己有些胆怯。这不应该存在在它流淌的血液中,它勇敢地迈出一步,想要打破心中升起的荒诞念头,这一步却对那暗蓝色身影身边的两人像是造成了威胁,他们也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他们也是弱者,他们从来不明白单人斗杀时的意义,呵,弱者….
掠夺者队长在这一刻仍然未停止思考,但它流逝的生命已经阻止了它的浮想联翩,在米嗷和两名普通的人类集火下,它发散的思维已经走入了消散的尽头。
“这个掠夺者队长很不对劲,它唯一的左眼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们。”陈 希望觉得被蓝色独眼锁定得浑身不快,空中飘零的枫叶也有些枯寂,不管是错觉还是疑惑,他都想要找个明白人能解释下心中突如其来的难受。
“我们接下来往上头靠拢。”米嗷没有回答,只是略有些焦急地往上头走去,米切尔的那一方估计已经陷入僵局,像这般不要钱一般地放射机枪子弹,也让他感觉到有些浪费。
他腰腹部的疼痛感消失了不少,并不影响他行动的能力,脚步不知不觉加快起来,只有粘在脚上湿润的泥土给他造成些阻碍感。
“或许它在看着故乡。”李掷叶丢刀时有着把握时机的敏锐,在察觉情绪时似乎也不赖,他估计想让希望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那么尴尬,似有似无的搭了一句话来缓解希望心中异样的情绪。但李掷叶心想的却并不是如此,他能读出掠夺者队长唯一的眼睛中满腔的仇恨,他从一头目睹幼崽被军阀枪杀幼崽时的母狼眼中看见过,那时军阀还未对他们进行管制,李掷叶也还是被迫作为猎人,需要在外活动,军阀想让他们弄清楚野
兽的分布,但不允许他们杀戮,因为小镇被划分为军阀的领土,所有的资源只归属于他们所有,只有军阀拥有处理的权力。
李掷叶眼中还能浮现出母狼扑上去胡乱撕咬,那些军阀的手下带着他们的引导者像躲避蜂群一般畏缩,但却用手中的枪支将那头腹部还淌着奶 水的母狼整个身体打穿的模样,他到现在都忘记不了母狼临死前凶狠的眼神,暗红色的血顺着干燥的泥土淌到了他的脚边,母狼死前还拼命挪动着自己的身躯,好让自己干瘪的胸脯再靠近幼崽没有气息的嘴边一点,却被一只冰冷的鲜红色金属战靴一脚踢开,那只战靴的主人一直骂骂咧咧,在一名重生者面前表现一幅英勇模样。
重生者在他心中没有好感,他再次在心中强调了这一点,看着那逐渐离去的暗蓝色背影,在过午更加炽热的光辉中在林间穿梭,按捺住心中不断涌出的回忆,紧随而去。
雷区的轰炸声早已停止,半空中的子弹并没有尝试半刻停歇,北侧的林冠已经被爆炸摧残得不复原貌,周遭的林木仍保持着自然与和谐并存的线条,而爆炸区域空缺的一块,裸露的黑色地皮与扯断或是弯曲的树木将这连续的美感直接打断,空地上还充斥着难闻的火药味和燃烧时木质碳化的气味,闻久了有一些淡淡的坚果被直接烤熟的气息。在某个跑动的角度,还能看见光辉下子弹的踪迹。只有枪械的开火声与无声的能量弹袭来。
先前昏迷的民兵队长也已经醒来,趴在掩体的一角,满头绷带的男孩也在旁边不时地冒出头来开火,而队长总嫌他太过贪战,没开几枪便被一双大手有力地拉入掩体,队长舔了口干裂的嘴唇,他有些缺水,所幸的是刚才只是骨折,砸伤的伤口只是波及到静脉的血管,腿上依旧包裹着整齐的绷带,还有两根褐色的树枝,树枝也和他的脸皮一样干枯。他的眼睛依旧有神,透过掩体之间细小的缝隙查看掩体外掠夺者的树木和分布,在确保自己的身子不会被其他方向的掠夺者发现,也是刚好发现不了自己的时机时,果断用手撑着稳当的石块,探出脑袋和枪口点射,他枪法很好,没有其他人那般凌乱,这也是他能负责整个小队的原因。
即使如此,虚弱和疲惫还是席卷上了他的肱二头肌,他再也没有力气撑住下一次探头,止疼药的药效开始衰落,队长已经感受到了自脚踝传来的麻木和钝器砸中时大片的疼痛,这场仗实在太久了,他内心这么想着,眼神却还是以往一般的坚定,他看了看手边同样透过缝隙张望的孩子,似乎有了些信心。
自外侧袭击的小三角战队像一根笔直的箭头,往掠夺者士兵分布的腰侧贯穿出击,米嗷已经忘记了自己拼命奔跑的原因,这片树林里只有入眼可见的棕褐色,绿色和枫红色,还有零星飘飞的蓝色,它们从不掩饰自己浮夸的衣着,米嗷已经看出一些树干或是成块的石障后有一些它们的身影,而那些安静的树干或掩体后应该会藏着更多。
他没有选择退缩,他已经失去
了判断的意识,在他脑子中只有一片空白,他彻底放开了对心脏的束缚,任由它拼命鼓动,现在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杀光它们,将它们全部歼灭。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他身体和视觉神经的反应,是让他快速歼灭露出身体的掠夺者的依仗,当两三名掠夺者同时露头时,身上的装甲便是他无所畏惧的依仗。他的身体中自动流淌着伊戈教授的各种动作,玄之又玄地躲过每个想要越过掩体往他身上招呼的曳光弹。
CN的枪管在他手中跳动,米嗷身体中每一根肌肉都在尝试着将手中枪跳动规律更好地熟悉,记忆,极快的点射,极短的瞄准,瞄准镜就像长在了他瞳孔前,一刻也没有断开过,每一个动作都会精准地将枪口指向想要的位置,每一次扳机扣动后都能响起一阵尖叫,或是子弹击中面甲时的铿锵之音。
米嗷和他的小队在南方掠夺者的埋伏中凿出了一个缺口,也发现了拖延住米切尔这一方战斗的罪魁祸首,六名分散的掠夺者士兵。
“都精神点,守卫者去了!注意点你们的子弹!”,米切尔大声地对着微型频道喊着,他干涸的喉咙并没有因为用了全身力气便发出应有的洪亮声音,只有上气不接下气的嘶哑,说到后半句几乎只剩下气流透过嗓子的呵呵声,他真的需要水分来补一补。
米切尔这边的人似乎都不敢开枪了,他自己也没听到频道中自己的声音,愣了片刻以为是耳鼓被刚才的地雷声炸坏了,而身边的小队长们却已经开始对他们部下的重复,这边的人都压下了枪口。
“火力压制,火力压制,它们的弹道清晰,速度慢一点,看见蓝光就趴下!”,米切尔狠狠咳了一声,将嗓子里要命的阻塞全部咳去,他也试图分泌出一些口水好发出声音,但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干了,挤出点水分比从筷子里拧出汁来还难,但整句话还是依靠低沉的肺部完成了。
临时编队的火力不少打在了掠夺者士兵隐藏的树干处,李掷叶和希望已经赶不上守卫者失控的脚步,他们也没有守卫者变态的神经反应,但自知不如并不是脱离战斗的理由,他们已经落了米嗷一大截,只有通过其他方面的配合才能为米嗷进行掩护。
两人猫着身子在林间的背坡处小心潜行,虽然服装和掠夺者生物有着不一样的颜色,但对于神经紧绷的防守人员,谁也难保是否有一枪因为失误刚好穿了自己的头颅。他们离山腰处更远了些,但正好是一个能发现同样弓着身子掠夺者士兵的位置。
一前一后互相掩护,每个人负责半圆的视角,需要身体旋转角度,离掠夺者士兵较远的这片区域很是安静,也没有任何子弹在这里肆虐的痕迹,这里已经处于枫叶林的位置,脚下是比掠夺者士兵所处位置更加鲜艳的色彩。
察觉到这种安静的氛围,李掷叶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转体看向了另一个角度。
空气中一团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蓝色轮廓动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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