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看到阿灿钻出水面，坐在船上的长羽急忙扑过来，差一点儿把小船晃翻，阿灿连忙帮着稳住了小船，丧气地摇摇头，她换了口气，又要往水下沉，阿泉还没有上来，阿泉憋气的时间比她长。

“阿灿，你先别下去了，咱们再往南走一些。我再飞到前面去看看，你们推着船往浅处走走，深海里没准还有海兽。这里的水流变了，阿蓝他们自己没法划船前进，都要靠你和阿泉了。”长羽紧皱着眉头，他化出了海鹰的原型，蹬了一下船帮振翅飞向了空中。

阿蓝在一条小船上照顾着阿多，阿多的伤势实在是重，在瑶光失踪的一天一夜里，他一直昏睡着，期间只醒来一次，喝了几口水就又沉睡过去，不过伤口倒是没有恶化，血已经止住了。

阿凡被他们单独放在了一只小船上，以免他使坏伤了谁。不过这家伙暂时也做不了什么，他和阿蓝前几天一样晕船晕得厉害，每天也只能躺在船上不敢动弹。

这里的洋流忽然变了方向，昨日他们遭遇到了很大的海雾，海雾区的海水震荡得厉害，小船也不能再靠着水流的方向正常向南行驶，而是逐渐偏转向深海区，好在阿泉和阿灿及时察觉，不然他们的船可就不知道要飘向哪里了。阿泉和阿灿让长羽他们用绳子连接好小船，然后拉着小船向着大陆方向行进一段后再改向南行进，朵朵也时常下水帮忙推船。

阿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雾，浪又颠簸得如此厉害，以为遇到了什么怪兽，吓得蜷缩成一团动都不敢动，嘴里不停发出求饶的哀叫，长羽烦得要命，威胁他再出动静就扔进海里，这家伙才彻底老实下来，只是害怕得发抖。

阿蓝的晕船居然不药而愈了，大概是因为他全部的心思都在照顾阿多和担心瑶光上，还要帮着朵朵收拾鱼虾做食物，即使昨晚他们都是在船上过了夜，阿蓝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任何晕船现象。

他们在大雾中穿行了一天后钻出了这片海域，然而原本是从北向南的洋流方向彻底转为了反方向，行船就完全只能靠阿泉阿灿自己拖动了，速度陡然慢了下来。空气和水里的温度都变得更加冷了。

不过这里的鱼群多得令人称奇，阿泉和阿灿拉船前进的时候，庞大的不同种类鱼群还有虾群就如同眼盲了一般直直朝她们扑过来，如果一张嘴，鱼虾就自投罗网地冲入嘴里。可惜两人都已习惯了收拾好以及做熟的鱼虾，这种活蹦乱跳的她们反而不乐意吃了，于是叼在嘴里再丢到船上，大家的午饭晚饭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阿橙和长羽在海岸附近逡巡寻找痕迹，然而令人绝望的是，除了偶尔能看到一两只寻找枯草吃的食草动物，他们没有在海岸附近看到任何部落或者兽人的痕迹，更不要说瑶光的踪影了。

阿橙看着队长越来越焦躁，连忙

出声安慰：“圣女以前说过一句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别着急啊长羽，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发现了呢。呋呋，咦？长羽你闻！”

长羽没精打采地说：“什么味道？嗯？”他的神情也认真起来，空气中若隐若现着一丝烟火气息。长羽低头看看附近，什么也没有，味道不是来自这里。

烟火的味道顺着风扑进他们的鼻子里，越来越清晰。长羽抬头瞭望，很远的地方似有一丝灰色向他们飘散而来。

“阿橙，你快下去和阿泉阿灿她们说，让她们向着正前方继续前进，等我回来找你们，我先去看看那股烟火味来自什么地方。”说罢长羽展开双翼，用力扇了几扇，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阿橙也兴奋极了，他转头向小船所在的方位飞去。还没到小船上，他在半空中盘旋着就朝阿泉他们大叫：“前面好像有烟火的味道，长羽先去看怎么回事，咱们快往前边去。”

阿泉和阿灿正在海水中浅浅地浮着休息，听到阿橙的话精神大振，朵朵也一个翻身滑入水里帮着阿灿推船，四艘小船被她们拉着快速破浪前行。阿橙飞在小船的前面引领着方向。

阿蓝也精神大振，他看看还在昏睡但呼吸很平静的阿多，帮着掖了掖兽皮，然后一脸兴奋地望着前进的方向，恨不得自己也跳进水里去帮着她们三个，只不过自己真的要跳进去反而就是给她们添乱了。

长羽迎着凌冽的海风兴奋地猛拍着翅膀，那股灰色的烟雾越来越浓密，大约再过七八里就能到烟柱升起的方向了。那只是一股烟柱，很明显并不是森林火灾。他的心里越来越热切，冥冥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烟雾一定与圣女有关。

又飞了一会儿，烟雾都变得有些呛眼睛，长羽高兴得一边咳嗽一边继续循着烟雾的方向前进，快到烟柱上空的时候，他开心得简直要哭出来，海岸上有一个形状奇特的篝火堆，烟雾正是由此而来。篝火的旁边竟然用石头摆着一个人鱼的图画，是圣女，一定是圣女给他们留下的讯息！

他四下张望，发现火堆边果然又两个兽人坐在挡风的皮毯后面，还在不停地给篝火加柴。

他们抬头看见了天上的长羽，冲着他又是跳又是叫，挥舞着双手，因为距离很远，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长羽有些犹豫，他还看不到他们的样子，只能慢慢盘旋着下降，心中暗暗警惕，一边四处观察看看周围可有瑶光的踪迹。

篝火已经烧了一个白天了，然而并没有什么消息，大家看着神色有些黯然的瑶光，都有些不忍心，他们主动两人一组轮换着到火堆边值班，添柴并观察四周情况。此时地上给火堆添柴的人是阿山和小林，小林添过了湿柴，又用兽皮毯扑扇了几下，烟火呛得他直咳嗽。他揉揉眼睛，习惯性地先看了看海面，然后又往天上看。

忽然

小林猛拽阿山的袖子：“山哥，你看，你看，那是不是一只鸟？！”

阿山还没反应过来：“有鸟有什么奇怪的，满天飞的不都是鸟吗？”

“诶呀，不是，你看看，这只和别的不一样，特别大！它好像在绕着烟雾兜圈子，别的鸟看到烟柱都直接躲开了。”小林继续搡他的胳膊。

阿山也抬头看，果然这只鸟非常与众不同，它一直在他们的上空盘旋。

“喂！喂！你~下~来~呀，你~是~瑶~光~姑~娘~的~族~人~吗？”阿山把手放在嘴边卷成一个喇叭，一字一字地大声冲天上的长羽呼喊。

“下来呀！你下来呀！”小林急得冲天空猛抖手里的兽皮毯，然后又跑到石头画旁边，指着石头画猛挥动胳膊比划：“你看，看这里，你认识她吗？”

“下来了！下来了！肯定是了！”阿山看着长羽慢慢盘旋下降，对着小林大笑：“肯定就是他了，瑶光姑娘说她的同伴叫什么来着？长？长？长尾？”

“长尾！长尾！你是长尾吗？”小林也没记住名字，然后冲着降落到他们头顶不远的长羽大叫。

长羽也看清了这两个兽人的样子，他们穿着厚厚的兽皮衣，服装剪裁得体，还有样式奇怪但很好看的帽子和靴子。两人体格健壮、满面笑意，口音听起来非常像阿蓝，脸型也和阿蓝一样颧骨分明，眼睛深凹、眉骨高耸。

听到他们喊他长尾，长羽嘴角抽了抽，但此时他满心狂喜也顾不得他们如何称呼他了：“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位人鱼是吗？我是她的族人，我叫长羽。”

“啊哈哈，不好意思叫错了你的名字，长羽勇士，瑶光姑娘就在我们的帐篷里休息。可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阿蓝和你其他的族人在哪里呢？”阿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了看海面和天空，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他担心着阿蓝的安危，不由地追问长羽。

“他们就在后面还没有赶过来，这两位勇士，能不能请你们马上带我去见一下圣女？”长羽一心急着去看瑶光如何了。

“好的，小林，你带长羽勇士回帐篷去见智者和瑶光姑娘。我在这里继续等等其他人到来。”听得对方把瑶光称作圣女，竟好像要压自己这边一头似的。阿山心中一阵不服气，忍不住郑重其事地嘱咐小林，在外人面前，他们总是把欧成栋称作智者，以体现敬服之意。

小林会意，伸手招呼长羽：“长羽勇士，请跟我来。智者让我们在此设了篝火堆和石头画，就是要给你们传递信息的。真是很有用，你果然找到了呢。”

长羽化出原型，将背上背包的衣服捡着穿了起来，向着阿山鞠躬行礼，然后随着小林快步向帐篷走去。

目送他们离开后，阿山站起身来走向海边，踮着脚尖手搭凉棚，极力向北方的海面眺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