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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测以帝辛的脾气,暴怒之下一定会对子旦处以死刑,而身为诸侯之子,想杀他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会有老大人前来求自己出面,费潜决定先装一波可怜,再展示胸襟。于是他采用了最方便好用的办法——装病。
为了演得像,费潜盖了四五层厚实的皮毛,捂得他又渴又热,满头是汗,此时不用装了,赶快猛灌凉水,穿着一件小衣尚且不停扇动衣襟。
费潜正贪图凉爽,营帐的门突然又一次被掀开了,一股凛冽寒风呼啸而入,绕着帐中转了个圈,抽走了所有暖气,顺着费潜空荡荡的衣袖钻进,将他全身“爱抚”了个遍,
“无疾,听闻你病了,你怎样了?”禄父从帐外探进头来。
“你……啊——啊嚏——”费潜震天动地打了个打喷嚏,“病得挺厉害的,要不是喝水,我都爬不起来,多谢兄长看望。”
费潜又钻回了厚厚毡子下,苦涩一笑,只觉脑仁隐隐作痛,这就是所谓的“风邪入脑”吗?这下真他娘的感染风寒了。
“费无疾,是真的病了,还是佯装?”帝辛迈着方步,从帐外走了进来,灵和小丫连忙拜见,不过灵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不自然,明显因为费潜遇险而对这父子俩心存怨念。
“王上,您看我像装的吗?”费潜苦着脸说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得,这回不用演了。
“原本是来问你对子旦的处置可有建议,路上却遇上两位王叔,听闻你病重,还道是你在佯装可怜,不曾想真的病了?”帝辛自顾自坐下,伸手摸了摸费潜额头,“你费无疾天资不凡,远超寻常少年,竟也会被一支冷箭骇到,小儿惊悸?”
“又有几人能似王上一般天生勇武,无疾胆子小的很,若不是多个心眼,就要被一箭射穿头颅了,怎能不怕啊?”费潜仗着自己病了,也没起身行礼,在被窝里拱拱手了事。
“那你对子旦想必怀恨在心,定是支持予判他个绞死之刑了?”
“非也非也,臣虽年纪幼小,不懂政事,却也知一个亘古不易的道理,比起外敌犯边,同室操戈对国家黎民的损害更大,王上不可杀子旦。”费潜正色道。
“哦?予以为你定会怒极,第一个要求诛杀子旦,”帝辛将双手拢在袖子里,低头看着费潜,玩味一笑,“禄父还担忧你力主重刑处置,连子厚也不肯放过,如今看来,他比起你浅薄多了。”
原来禄父还是心软,不忍心自己的堂兄弟被处以极刑?费潜望过去,禄父似乎觉得这么想对费潜有愧,低头不语。
“兄长只是心思直率,哪里是浅薄了,兄长听闻无疾练兵残酷,主动要求加入,过几日将与学员一同接受更严苛的训练,王上等着刮目相看吧。”
“禄父既有此心,你便好生操练他,莫要记着什么身份,”帝辛面露异色,看了禄父一眼,似有欣慰,却又对禄父像鹌鹑一般低着脑袋有些不喜,“……如此说,你欲劝予宽恕子旦?”
“谋害朝臣,对王子欲行不轨,此等大罪如何能宽恕,只不过不可以刑罚处置。臣斗胆谏言,请王上收回判决,恕子厚无罪,改令子旦在来年攻打淮夷之时上阵杀敌,建立功勋以赎罪恶。”费潜一本正经地进言,好似全然不含私情。
帝辛看看费潜,又看了灵一眼,抚掌而笑。
“好你个费无疾,胆子不大,心眼倒多!便依你之言,令其将功赎罪……只不过你有好意,其人却未必肯领情,若他有命活着回来,对你如何行事,都要你自食其果了。”
“嘿嘿,到时臣练兵有成,就是他拥兵上万来攻,臣也有把握在他自己的营帐里将其生擒,何惧之有?”费潜笑笑,一脸“谦虚”。
“哈哈哈,好个无知小儿,原打算来年令你部上阵见见血也就罢了,不做试探,免得落你的脸,可你既狂妄如此,倒定要点一支劲旅好好教训教训你——到时,予要亲率大军攻伐。”
“王上亲自统军?!”费潜惊道。
“怎的,怕了?”帝辛促狭地笑了。
“非也,臣是……臣请求王上,此战之后,莫要因怒处死臣。”费潜挠挠头,爬起来规规矩矩行礼,求肯道。
“哦?这是何意,予因何会怒?”帝辛莫名其妙,不知道费潜要做什么事,会激怒他到杀人的地步。
“臣原打算叫操练的这些学员,在开战之前,生擒首脑,不战而胜,可若王上亲自统军……罪过甚大,臣放不开手脚,还请王上另择人选吧。”
帝辛愣住,半晌过后气极反笑。
“生擒首脑?不战而胜?你费无疾当予之悍卒皆是残弱失聪之人!?不必另择人选,予定要亲统武士将你那几个仆军打成落水狗,倒要看看你如何生擒了予!”
“谢王上恕臣无罪——”费潜眼珠一转,立刻叩拜,高呼谢恩。
“好,好,”帝辛点指着费潜,又好气又好笑,“待败了你那几个学员,予定将你剥了衣裳,挂在旗杆上示众,到时莫要哭鼻子!”
“哈哈,臣若是侥幸胜了,可不敢如此对王上,但求王上屈尊,与学员们共享酒宴。”
帝辛不知是气得咬牙切齿,还是觉得有趣,摇头晃脑地走了,很快,改变对子旦兄弟二人判决的诏令下达,而此仁慈之举乃是费潜促成的消息也开始在众臣之间流传,公侯贵族们一边赞美着王上的仁厚圣明,一边却又心下古怪,对费潜的看法有些动摇。
经此风波,今年的狩猎也没人有兴趣进行下去了,次日,帝辛下令还朝,长长的队伍绵延数里,向王畿返回。
路上,费潜躺在车里迷迷糊糊,颠簸不停的车板撞得脑壳疼,他也没力气动一动。小丫见状,体贴的托起他的脖颈,让费潜枕在自己柔软的双腿上。
旁边有车经过,传来一声口哨——应该叫“啸”,虽然在费潜看来就是吹口哨,小流氓蹲在马路边撩拨路过美女吹的那种口哨。
费潜反感
地抬眼去看,却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又壮又莽,偏偏要学风流文士,负手站在车上卖弄风采。一双眼不住往这边瞄,对子宁挤眉弄眼,车辕上还唯恐旁人看不见的挂着许多猎物,除了鸡兔狐狸之类的小型动物,还有两匹块头不小的野狼,这厮明摆着是在炫耀,试图引得子宁对他青眼相加。
“做梦!”费潜对那边翻了个白眼,扭头依偎在子宁怀里,气的那人火冒三丈。
“莫以为小丫倾心于你,又有约定,就可以无所顾虑了,”看出费潜的小心眼,灵摸摸他的头,轻笑道,“大婚之时,若有人架白驹,披白衣而来,你待如何?”
“嗯?嘛意思?”
费潜不明所以,在大娘的科普下,他才知道一个可怕的消息——眼下这时候,抢亲竟然不犯法!
白色是大吉,所以婚庆之时,殷人倒和后世西方人一样,一律身着素白衣裳,这也是新人的标配,然而新娘如果容貌出众,美名广播,迎亲的路上新郎就可能会遇上那么几个“撞衫”的。
如果是旁人自己办要紧事,图个吉利也就罢了,那样多会回避,不与新人照面,可要是碰上拦在路中间,身着白衣,架着白马的,新郎头上就要出现一个大大的“危”了,人家是冲着和他抢老婆来的。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武风盛行的殷人并不抵制这种行为,要是抢亲的卖相出众,武力超绝,围观者甚至会一边倒的给抢亲者叫好助威,如果新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更是不会有人同情他,也不会保护新娘不被夺走,只会眼看着,转而祝福这对新鲜出炉的“新人”。
“法……法……克咳咳咳……”费潜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倒霉的风俗,太野蛮,太诡异了,就算是为了鼓励所有人崇尚武力,弘扬尚武好战之风,也不要在这种地方搞事情啊!一想到自己迎娶子宁的时候,不知会遇上多少该死的混蛋来拦路抢亲——尤其是子宁才貌出众,出身更是高贵的情况下,而且要与抢亲者捉对厮杀,不会有人帮忙,费潜就气得牙根痒痒。
虽然没结过婚,费潜也搞不清楚对子宁到底是什么感情,可忍不了别人来抢啊!万一是个除了打架斗殴厉害,一无是处的丑八怪把人抢去了,还活不活了!?
“奶奶的,这段时间疏于练习,剑术都落下了,筋骨也松弛了,回去就往死里练,练出绝世好剑,看谁敢来找死,老子一剑一个全他娘的劈了!”
费潜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发狠,第一个盯上的就是一旁那车上的少年,死死盯着人家,要把人家的模样记个清楚。
“母亲,那人是谁家子弟?”
“那是西伯第六子。”灵看看费潜,见他像护食的小老虎似的磨牙,不由暗自好笑。
西伯!?西伯侯姬昌的儿子,姬发的弟弟?!
费潜脸色微变,定定望着那少年,心里为学员们设计了一个新的训练科目——查水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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