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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上清出一小块空地,将木柴折断成适当的长度,像个帐篷似的叠压在一起,中间的空隙塞上一团细碎的干草枯枝,火堆就准备好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火种了。
费潜从雪里翻出来两块石头,两相对撞,试图制造一点火星出来,可惜不知道是气温太低,还是这石头有问题,怎么也敲不出一点火星来。
“把你的剑拿来。”费潜伸出手,对禄父说道。
“做什么?”禄父握紧了手中的剑,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制造火种,不然你让我钻木取火?”费潜理直气壮地望着禄父,径直把剑抢了过来。
“锵”,剑刃被费潜毫不留手地劈向石头,顿时就崩开了一个指甲大小的缺口,看得禄父倒吸一口凉气,心痛得鼻子眉毛拧成一团,好像崩开口子的是他自己的血肉一般。
“还好还好,有火星儿了。”剑劈石头,蹦出一串火星,费潜大喜,连忙钻进避风的熊洞里。
已经在怀里煨热的枯叶被他揉成细细的粉末,作为火绒,小心地盛放在一块树皮上,旁边准备着一把干燥的树枝,而后再次开始摧残那柄无辜的宝剑,一连砍了十几剑,落下的火星才把火绒引燃。费潜连忙抓起一旁的树枝,一边凑上去引燃,一边轻轻吹着火苗。
火点起来了,费潜兴冲冲往外跑,可刚一出熊洞,笑容凝固,一股卷集着雪块的狂风刮过,那一点可怜的火苗就被打没了。
“他妈的!”费潜恼火不已,跺着脚再次尝试。然而老天爷像是跟他对着干似的,好不容易点起火来,争分夺秒的跑出去,迎头就是一阵大风“欢迎”。如是再三,气得费潜有些胸闷气短。
“不管了!”费潜恼火地将柴草搬进了熊洞,“这洞不要了,当火炉!”
在避风的熊洞里,费潜终于顺利点起了火堆,跳动的火焰升腾起来,温暖令人心安。
“可是这洞这么小,火一烧起来我们就进不去了,去哪里躲避风雪啊?”禄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嗯……这洞里太潮湿了,烘干了我们再进去更好,这一会儿先在外面忍忍。”费潜揉揉鼻子,随口辨道,把剑扔给了禄父。
“啊——啊——!我的剑!”禄父接过剑一看,心都抽抽起来了,自己心爱的宝剑上赫然已经有了几十个缺口,密布裂痕,眼看着是废了。
“叫什么叫什么,不就是一把破剑?这就是王上赐我的宝剑没带着,不然照样拿来打火!别心疼了,等你加入我的训练营,给你一柄更好的还不行?”费潜把手伸进树洞里烤着火,毫不羞惭地嚷道,专注于添柴拢火,让火堆烧得更旺,“快,快,把你那头熊收拾收拾。”
“……说定了,一定要最好的。”禄父气鼓鼓地捧着自己的剑,跑去收拾他的猎物了,可不一会,却又发出一声惊叫。
“又怎么了——!?”费潜无奈地撇撇嘴,“兄长,你日后可是要登临王座的,要有城府,泰山崩
于面前而色不改,总是一惊一乍怎么行?”
“不,不是啊,”禄父挠挠头,指着狗熊尸体对费潜招手,“无疾你快来看,我的熊是不是被谁动过了?”
“嗯?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人?”
费潜莫名其妙,往火堆上压两根粗木,走了过去,一看发现那熊身上确实不对劲。这头畜生凶悍得很,硬是托着肚子上的短矛跑了好几里路,最后是肠子流出来,被自己踩破了才死掉,身上本没有更多致命伤口。可现在那短矛造成的创口旁边却多出了一个窟窿,少了一大块肉。
“莫不是附近有豺狼偷食?”禄父紧张起来,竖起手中剑四下张望,想找到动物活动的踪迹,可周围积雪深厚,就算留下痕迹也早被掩盖了,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不,应该不是野兽所为,你看这里,虽然口子很小,但这是用利器割开的,是人……而且里面的肉刚刚有些冻住,本应更容易切割,这切口却参差不齐,说明那家伙力气不大,嗯——力气不大……”
费潜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力气不大,说明可能是女人或者未成年人,而在这两种可能中,偷偷窃取食物,却不试图找到两位贵人立功,会有此行径的,费潜只能想到一个人。
“算了,不过是一小块肉,就当赠与那人了。”费潜无所谓地挥挥手,自顾自拔出冻在熊身上的短矛,用雪擦洗。
“你倒是大度,哼,敢窃走我的猎物,叫我逮到定要好好揍他一顿!”禄父憋着闷气,嘀嘀咕咕地开始剥开熊皮,剔下肉来。
“哎?兄长,不必分成两份!那大块的肉都给你,我只吃这熊的一只脚掌就好,”费潜一副濡慕兄长的谦让神情,将禄父解下来的大块肋排和里脊肉推了回去,自己用矛头费力地切着熊掌,“话说……我观那公子旦,身为堂弟,应该对兄长敬爱才是,可怎么行止之间,似乎对兄长并不亲近?”
“……这也怪不得旦。”禄父手上动作一顿,愣了一阵,露出无奈之色,一边用雪擦洗血水,一边低声说道。
“无疾,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我便不忌讳什么。实话说来,父王能够继承大位,多有巧合……只因伯父生在祖母为嫔婢之时,父王降生之时祖母却已被立为后,因而只相隔数年,长子便成了庶子,幼子却为嫡子,先祖驾薨后,嫡子继位。想来伯父心中也常怀不甘吧……
而伯父前时触怒父王,被斥令返回微地,旦与其二兄两人亦不得离开王畿,名义上是供奉宗庙,实则乃是质子……因此对我难免心有怨念,如何亲近得了?”
原本自己老爹能当王,自己就算做不了王储,也是王子之尊,可时运不济,成了下臣,如今还要和家人分离,留在王畿做人质?这就难怪子旦一见了禄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了。费潜对这家伙不由得也有些同情,一丢丢。
可他对自己又是为何充满敌意呢?费潜揉揉鼻子,有些疑惑。是因为子宁妹妹?还是单纯因自己小小年纪就
得到重用而心生嫉妒?
“俗话说清——君王也难断家务事,兄长还是莫要为此忧虑了,你我快快回去添柴,一会火都要灭了。”费潜岔过话题,用短矛挑着熊掌率先跑回树洞。
禄父把肋排烤了烤,热乎之后喂给了黑虎,自己则用剑挑着一块里脊肉,凑到树洞里烤了七八分熟,就拿过来大口撕咬。
里脊肉算是比较鲜嫩的部位了,可狗熊这东西天生皮糙肉厚,里脊也坚韧得很,再加上没熟透,一口咬下去跟老牛皮似的,禄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撕下来,为了嚼碎整张脸都扭做了一团。费潜悠闲地把熊掌放在火边烘烤,一边翻转,一边偷瞄着禄父艰难的吃相,心里暗自好笑。
多为脂肪、软骨和筋膜的熊掌没多久就熟透了,又香又嫩,虽然没有调味品,味道一般,但口感可要好多了。尽管火光只能温暖半边身子,背后还要忍受寒风吹拂和满天随风而起的“柳絮”,但这时候能有一口热腾腾的肉吃进肚子,却是加倍的令人满足。
见费潜吃的轻松加愉快,禄父发觉不对,伸手过来强抢过去,咬了一口,面色变得诡异。
“无疾,你把其他的肉让给我,我还道你是礼让兄长,原来是嫌弃不好吃,自己只取这味美的一处!”禄父大叫着,抓起一把雪朝费潜砸过来。
“哈哈哈……”费潜一边躲开,一边嬉皮笑脸,“兄长,我这是在告诉你一个简单的道理,别人想给你的,一定就是他不想要的,日后开始辅政了,可千万记得这点,莫要被下臣愚弄啊。”
“说得有理……可还是难消我心头之恨,看招!”
禄父一团雪又扔了过来,费潜背过身三两口吃完,回头反击,两人雪球大战,大黄狗黑虎跟着兴奋的跑前跑后,两人一狗在雪中闹腾,倒好像忘却了身处困境。
天色已晚,却因为大雪而并不十分黑暗,等他们发觉,已经是上灯的时辰了,折腾了一天,困顿不堪,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费潜等树洞里的火头渐渐弱下去,用树皮把几块余火未尽的木头挑了出来,在洞口重新升起一堆火。而洞里的火被熄灭后,用一堆树枝扫掉灰烬,顺手遮住洞口往里一钻,虽然有很大的焦糊味,却暖洋洋的,正合适用来睡个觉。
禄父也是累得不轻,还没等费潜和他说说话,往角落一缩就睡着了,鼾声渐起。
费潜揉揉鼻子,摸出了怀中一支折断的箭羽,神情诡异。确认禄父确实睡着了之后,他安抚黑虎不要发出声音,留下睡觉,自己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附近的另外一个人最有可能是子旦,想想他愤怒之下,几次险些张弓搭箭的举动,敌意明显,此时莫名跟来,又不露面,难说没有恶念。
“是单纯的一同被困,因为关系不好而不愿意接近?还是带着恶意尾随而来,却因为我和禄父一直在一起,不好下手?让我来试试你吧。”
费潜捂着肚子,大呼尿急,钻进了枯枝白草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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