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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尚能分辨出流淌在地平线上的绿光的岁月里,那里的一切对我而言也许早已不仅仅是虚无的蜃景了。m xssilu com 丝路文 学网 首发那时的费格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标子——这么说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是有失公允的。说她一文不值其实并不尽然,而称其为标子也或许还不够格。就像我们说并非所有标子生来就是个标子样,大多是那些过于强大的混蛋们毫无自觉的罪恶造成的——他们毁灭了东西,却将其归罪于创造他们的上帝,如此便心安理得起来:“是他们自己要这样的呵!”久而久之,想必圣洁宽容如天堂也难以容纳这般腐败的告解,变得面目模糊。于是地狱的主君借此时机率领着势不可挡的革命军队,打上云霄,用不可告人的点金术将地狱中流的到处都是的散发出糜烂恶臭的硫磺变为黄金,就拿这些资本和山德士上校进行一场紧张刺激的交易,上校知道如何处理带多对翅膀的神奇生物,他们深谙此道,嗯。1dSqP0
上帝去哪了?问的好,但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刚刚说到费格就像个标子,对,哪怕我是从她不知哪个滋养万物的排污沟子宫爬出来的,在人生的简历的出生地那一栏中还能找到她的名字。故国,故乡,什么都好,但据我所知那些走出费格的,有资格在别人的简历上圈圈画画的,都不曾承认这一点,他们西装革履,谈吐文雅,提及出身都说是在摩多的边缘,并将取得的一切归功于是受到了这座黄金之城的点化。1dSqP0
值得一提的是,若真将费格比作标子,那么摩多称得上是她众多入幕之宾中最为耀眼的了。在费格,找一个能找到的高处,上去,尽可能抬起头,瞪大眼睛,对,再大一点,对,当心别掉下去,金色的巨塔屹立于世界之上——据说它有三千层楼高每一层中的装饰物都能将费格买下来——砸碎——再打包送到某个坐在权力宝座之上的牛头犬的垃圾堆。那里就是摩多,整个大洋西岸最繁华的城市,世界贸易的中心,投机者的天堂,政客的名利场,穷苦人的九号梦境。小时候我跟几个朋友总喜欢爬到费格近海边的一座灯塔上。灯塔建在一块凸出海面的巨石上,青色的方砖上布满苔藓。灯塔内部除了那盏明黄的大灯以及一口生锈残破的大钟外,就是一把吱吱作响的椅子和一张木桌,桌上铺着灰布,由于常年无人清洗,上面沾满了五颜六色的不明污物和酒渍。我们和守夜人熟得很,常和他分享一包廉价黑壳烟,躺在冰凉的石板上,毫无顾忌地释放对摩多的想象。守夜人是个精瘦黝黑的老头,穿着一件可笑的花格子衬衫,洗得宽大发白。他没有亲人,过着这个世界上可以想象的最孤独的生活,我们不知道他是何时开始这份工作的,也大概不知道它将在何时结束。他告诉我们那座黄金塔叫做“巴别塔”,并常引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奇诡怪诞的神话传说试图证明这一点。当时我们信以为真,直到很多年后才知道那纯属这老家伙的臆想,那座塔在费格公认的称号其实是“神圣的金马桶”,至于其真名,谁知道呢。1dSqP0
那个时候我的朋友还真的蛮多的,至少不像现在,想来一是在费格这个让人生无比艰难的地方,几个不知去处何方的孤儿要生存下来,不抱团取暖肯定是不行的。在西边的巷子和一些不那么正经的店铺是招收童工,不用付出什么工资,任劳任怨,只求苟活于世,何乐不为呢?大家一起去的话至少有个照应,是吧。那时的我们就像是一颗树上的叶子,我们无话不谈,亲密无间,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我们之间的友情更牢固可靠的东西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无知的幼兽总会成长,有些人好像从某天开始就突然如同失去又得到了什么东西,变的沉默而坚硬,他们不再和我们闲谈,不再分享劣质的纸烟,问他们去哪里了,他们只会用低沉的语音回答:“那边”。他们早出晚归,偶尔可以在深夜的尾巷中看到他们徘徊的焦虑的影子,孤独的急促喘息在刺鼻的酒味中越来越远。1dSqP0
后来我就和他们渐渐失去了联系,我所知的有的跟着凌晨两点半的货船走了,几年后再见到他们时已经带着眼花缭乱的刺青和水手的黑话整日混在码头兰斯人开的酒馆里,迷失在散发着烈酒芬芳的呕吐物和妓女提供的廉价爱情中。有的加入了本地的某个黑帮——所谓黑帮其实也不过是穷苦人组成的小团体,拥有自己的领袖,标志和一套自己的规矩。大多时候帮里成员一起行动,工作,分配利益。他们会为地盘和其他黑帮争斗,也会向商店,酒馆收取一定的保护费——这桩生意的玄妙之处大家都懂。当然费格还是有真正致力于压榨穷人的组织的,这些人穷凶极恶,深谙毒品,赌博,斑斓的幻梦其中包藏的祸心,他们嗅觉灵敏,动作迅捷。善于使用高利贷撕咬别人,对腿骨上的最后一丝肉末的饥渴连草原上最凶悍的豺狗都自愧不如。我在费格那些年经历的人和事多少和他们有关。1dSqP0
还有一些永远离开了这片土地,他们会成为商人,士兵,乞丐,血汗劳力,父亲,母亲,尸体……他们不小心落入了时间的兔子洞,天知道会从哪个洞穴中爬出来。1dSqP0
就在我写下上面这些语无伦次的文字时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他们,惊讶于这些映象之清晰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并非是我有什么超人的记性,因为在某个时间断点过后,之后发生的事虽或喜或悲,但大都如同被顽皮的猫用爪子划刻的唱片,尽是些失真而不知所谓的无聊音符。一始我认为这是出于故国所含有的某种魔力,使人们永生将那方寸天地占据了心中好大一块位置。时隔多年,当我再次回想起那些人时,才恍然大悟:若是没有了他们,那费格也不过只是一个被黄金之塔的光芒所淹没矫饰的墟都,支撑着这个建立于粪便与浮土之上的美丽世界。1dSqP0
一时间我哀恸得无法自拔,那些我们自以为是的错觉,到该失去的时候甚至来不及缅怀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绚丽不可方物的烟花,到头来不过是泡沫般的虚妄罢了。1dSq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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