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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出去玩当作生日礼物，那这也是毕业前的礼物。

约定好了以后，便开始期待。

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出“自习”两个大字，然后走出教室，安静的气氛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最近一次学习测试考，泡在学校图书馆的学生日益增多。傅文槿抱着几叠厚笔记本，走向图书馆靠窗一角不起眼的位置。

走过去时发现，座位已经被别人占用了。窗外阳光正好地洒在桌面，洒在窗边鱼戏言的身上一层温柔的金色。

他抬起头推上眼镜，看着她站在那里。

“怎么不过来坐？”鱼戏言开口问。

他一定是和自己说的，因为没有其他人在。

傅文槿点点头，走到对面一只手拉开椅子，看着他旁边的空位，“我可以坐那吗？”

鱼戏言转头看了一眼，伸手拉开旁边的椅子，“过来坐啊。”

傅文槿绕过桌角走过去，把厚笔记本放到桌上，然后坐下，偷偷瞄了一眼鱼戏言面前的课本，密密麻麻的方程公式，他在学习。

傅文槿抠紧自己的笔记本，准备站起身，突然右手被覆上一只温暖的手。

“你去哪？”他问，“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

傅文槿如被雷击，咬着嘴唇立刻缩回手，“因为这是冬天啊。”

“坐下好好学习，不懂就问。”鱼戏言说完，拿起自动铅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出一串公式。

可能是发现她还在看自己，他头也不抬地说：“坐哪都一样啊。”

傅文槿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认真学习英语老师讲的知识点。

图书馆里安静如斯，三三两两的学生靠着书架翻阅书籍，寻找课本知识外的知识。

“学校还有图书馆啊。”杨羊羊两手揣在裤兜里，四处张望着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书籍。

“当然啊。”祁卷走在前面，目光快速从书架上扫过。

“喂喂，你们听说过吗？图书馆的恐怖传闻。”顾西阳换了只手拿英语笔记，一只手搭上杨羊羊的肩膀，故意挤眉弄眼地看着他们。

“传说在学校建馆初期，在图书馆内，发生过一起恶性的毒品杀人事件。一个杀人犯把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残忍杀害，尸体藏在图书馆的电梯机房上面，直到一群勇敢的少年侦探队将他发现。但事情并没有因此完结……”

图书馆杀人事件？听着耳熟。

杨羊羊和祁卷互看一眼，然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得像砖的书敲在顾西阳头上。

“白痴啊，那是名侦探柯南的剧情吧。”祁卷冷冷的说。

杨羊羊握起拳头不轻不重地敲击顾西阳的头。

“原来你们知道啊。”顾西阳笑着，挠了挠头发。

祁卷没有理他，向前走了几步，从书架隔层的缝隙望过去，窗边阳光拢在一起的两个人明亮起来，那么柔，那么美好。

“看什么呢？”顾西阳的声音凑过来。

“没什么。”祁卷回过头时，杨羊羊站得很近，两张脸快贴在一起。

祁卷倒退一步，没说什么。头顶撞上顾西阳的下巴，他用手捂着说不出来话。

她镇静地绕过顾西阳，朝窗边的方向走过去。

是他们。

“这里要用过去式，所以应该是……”

鱼戏言握着自动铅笔在笔记上写出英文，傅文槿点头应声，目光一刻没有从他的手上移走。

“原来上次腿没有摔断啊。”祁卷站到桌子对面。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文槿抬起头看着她，推了推眼镜。朝她走过来的还有杨羊羊和顾西阳。

“嘘！”傅文槿抬起手放在嘴边。

“嘘你头。”祁卷拿起桌上的笔记本敲在她的头上。傅文槿揉了揉头顶，露出牙齿笑起来。

“嗨。”鱼戏言朝杨羊羊招手，他点头答应一声。

“你竟然来图书馆了。”鱼戏言看着他说。

“帮忙补习。”杨羊羊拉开椅子坐下。“你不也在吗。”

鱼戏言笑了笑，“我也是来温习功课的。”

杨羊羊没有再理他。顾西阳在旁边坐下，递上英语笔记，随便翻了翻。

简单又压抑的学习氛围，几乎被堆成纸墙的教科书压得呼吸困难。

鱼戏言和杨羊羊飘飘然的解题思路，细心地每一句，仿佛在完成一项伟大的工程。另外的三个人兴致勃勃地倾听，好像不会困倦他的声音，细细的想收起来回味品尝。

傅文槿开口问鱼戏言他将来要考什么大学，鱼戏言爽朗地对她笑了笑，说，大概不会是什么名气大学。

不知为何，想到将来有可能见不到他了，傅文槿的心突然失落起来。

外面的下课铃声响起来，鱼戏言收了收笔记，从座位离开，离开图书馆，离开傅文槿的身边。

傅文槿撅起嘴唇，脑海里满是鱼戏言的声音，虽然她知道现在不该想这些。

祁卷打响一个响指在她面前。

“人家一走，魂都被勾走了。”

傅文槿嘿嘿笑着，收了收桌上的笔记，“哪有那么夸张。”

“没那么夸张。”祁卷朝英语笔记看了一眼，他们在草稿本上画上井格玩起游戏了。

“卷卷，去找书看吗？”

“走吧。”

走过世界名著的书架，图书管理员抬着梯子从中间走出来。

祁卷看了看梯子，对傅文槿调侃说：“腿还痛吗？”

“早不痛了。”

傅文槿慢慢地走过书架，视线来回在书架上。

很多人喜欢图书馆的小空间，喜欢里面的小黑板和沙发，温馨的画面像咖啡店的装潢。

叶小溪和葛梢彦坐在里面，两个人背对着门口。葛梢彦一边翻着笔记一边在草稿纸上写写停停，叶小溪把立起来的课本摊开在桌上。

抬起右手胳膊肘托起下巴，静静地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起了一丝坏念头。

“看我干嘛？”葛梢彦问，没有转头看她。

“你又没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叶小溪伸出左手试图阻止他握笔的手，“别看书了。”

“看你吗？”葛梢彦停下笔，转过头看着叶小溪。

“对啊，你女朋友这么好看。”叶小溪抬起手作出花瓣样式捧着自己的脸。

“真的吗？那我看看。”葛梢彦向她的脸凑近，嘴角微微笑起来。

随即，忽然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嘴唇。叶小溪睁大眼睛看着他，看到他微微闭眼，非常温柔地亲吻她。

然后葛梢彦慢慢向后退过去，眼睛里全是她的影子，像星星一样闪亮。

在叶小溪看来，比天空和大海更加澄澈透明的一定是他的眼睛，她悄悄地想。

葛梢彦的笑容灿烂，明媚得像冬日的阳光。

他说：“真的，很好看呢。”

真好看呢。

好看。

祁卷拉着傅文槿呆呆地靠着外面的书架柜，慢慢抬起手搓了搓胳膊的衣服。

原来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