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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博掏出钥匙，打开门。“妈，我们回来了。”

“先去洗手吃饭了。”母亲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厨房走出来。

“知道了。”傅文博换好拖鞋走进客厅里，把书包放下来往沙发上一扔，转身走去阳台撑开淋湿的雨伞。傅文槿跟在后面，弯下腰换拖鞋。

父亲没有在家。吃完饭，母亲忙着收碗。

傅文槿呆在房间，按开台灯，想了一会，拉开书包，拿出课本和文具袋。

写了没两分钟，傅文博在外面敲门。

“有事？”

“嗯。”傅文博坐到床上，随手拿过放在枕边的兔子布偶玩起来。

“说吧。”傅文槿回过头去看着他，看他拎着兔子布偶。

“姐，周六你有空吗？”傅文博问。

“我没安排，你想干嘛？”傅文槿一边转着笔，一边看着他。

“我有个同学，他周六要去街上献唱，我想去凑热闹，你要一起去吗？”傅文博抱着兔子布偶，一脸期待地看着傅文槿。

“你是担心妈不要你去，所以才叫上我的吧。”

“果真是我姐，难得聪明一次啊。”傅文博嬉皮笑脸地站起身，双手从傅文槿的肩膀背后抱过去。

“少来。”

傅文博站直身子，伸了伸懒腰。“我回去了。”

“嗯。”傅文槿轻轻点点头。

“对了，姐。”突然想起什么，傅文博突然回过头看着她的背影，“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啊？”

傅文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姐，他是谁啊？”傅文博把视线转向写字台。

傅文槿略微犹豫了一会儿，说：“不要你管。”

傅文博“哦”了一声，点点头。他突然变了语调，表情温和地看着她，“你可别那么快泼出去了。”

“想什么呢？”傅文槿抬起左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天空。低头写着答案。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姐，他叫什么名字啊？”

傅文槿微微笑起来。“鱼戏言。”

傅文博只是笑嘻嘻的，把兔子扔到床上，从床上拿起毛衣外套，披到她的肩上。

“姐。”

她继续转动手里笔。左手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似乎是国中时候，每个人面露微笑，看上去都很开心。

“姐，你敢告诉他吗？”

傅文槿想了想，手指转动笔的动作慢慢停下，脑海里差点又浮现出一幕，落雨时暧昧的撑伞。

“姐，周六约他一起吧，我也想看看他到底神到什么地步。”傅文博伸手指了指写字台上的作业说：“这题的答案可不是鱼戏言吧。”

什么鱼戏言？

傅文槿赶紧拿起橡皮擦用力地擦去他的名字，慌张地眨着眼睛。

“行了，不打扰你了。”傅文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傅文槿拢拢头发，捧着发烫的脸颊。

第二天早晨，雨水淋湿的地面透着凉气，受潮后寒。母亲在耳边念叨，女孩子的皮肤很重要的。

“擦香香没有？”

“擦了擦了，妈，我们走了。”

急急忙忙赶上两个红灯，差点连人带车的摔出去。到了学校，才松了口气。

“你该减肥了，我都快载不动你了。”傅文博一边锁车一边说。

“谁让我心里有一半都是你啊，我最亲爱的弟弟。”傅文槿抬起手在胸前比出爱心的手势，微笑着看着傅文博。

“噫，少肉麻了，多少斤心里没数啊。”

“傅文博，会不会说话。”

“不会。”

看他一副欠揍的表情，傅文槿轻轻地敲在他的肩头。落叶铺满的路面，湿湿嗒嗒的。

从后面奔驰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把从后面抱住傅文槿。

“叶小溪？吓死我了！”傅文槿看着面前弯着腰用力喘气的叶小溪。

“你以为是谁啊？”叶小溪慢慢直起身子，胸腔因为剧烈奔跑而起伏很大。

“我以为你要抱摔呢。”

祁卷抬起手搭上傅文槿的肩膀，做了两次深呼吸，“快走，没时间了。”

“什么？”傅文槿还未反应过来，两只手被她们拽着跑起来。

叶小溪回过头看了一眼傅文博，留下一句“小傅，你姐我们先抓走了，今天有英语随堂测试”，挥手做了个“拜拜”。

“嗯。”傅文博点点头。

英语老师走进教室门口的时候，预备铃在走廊尽头那边响起来。一沓试卷发放下去，闹哄哄的声音消失的干净。

不知道从哪面窗户照进来的光，试卷上亮白色的光斑轻微地晃来晃去，高跟鞋走来走去，笔尖在试卷上刷刷地写着选择题的答案。

“喂。”头被东西敲了敲，祁卷抬起头还没开口，杨羊羊的声音从耳背传过来。

他说：“你写了吗？”

“写什么？”祁卷问。

杨羊羊一只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

“写名字。”

“写了啊，只有名字能写中文。”祁卷自嘲地笑一下。

杨羊羊没有说话了，继续在试卷上选择出答案。

足足安静了四十五分钟。最后老师收完卷后直接走出教室。

像从空气里突然被点燃了可燃物质，沸腾地炸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松懈下来，反应都是一副“终于下课了”的放松表情，然后在五分钟后的预备铃响起前想上厕所的去厕所，想闲聊的闲聊。

许念秋从厕所回来，一只手紧紧抓住另一只衣袖不放，低着头走的很快。陶苗苗和郭雨坐在后排，笑眯眯地看着她。

其他人像躲避瘟神一样的免幸不与她的接触，目光，动作。许念秋静静地坐下来，什么也没说，慢慢从抽屉里掏出下一节课的课本。

直到预备铃响起，等到广播里听见眼保健操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人声安静下来。

正午的时候，从窗户照进来的明亮光线，漂浮着慢镜头一样的尘埃。

“卷卷。”傅文槿放下碗，看着祁卷。

“你说。”祁卷低头扒了一口饭菜。

“周六有空吗？”

“干嘛？”

“我想约学长一起出去玩。”傅文槿咬着筷子，露出少女娇羞可爱的笑脸。

祁卷和叶小溪对视一眼，“噫，学长。”

“周六我有事，我就不去了。”叶小溪拍了拍祁卷的肩膀，“记得汇报过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