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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管得着,禁足。
整整三日,憋在舱中,险些将她闷死。龙七硬是没来瞧她一眼,更别说松口让她出去透透气。还是兄弟们仁义,笑归笑,送来各色秘制膏药之余,还陪她玩笑争闷,老船匠更是给她赶制出一根拐杖。
五月十八,夜。
她倚着拐杖来到甲板上,浩浩苍穹,流星赶月,甲板上灯火通明,梁保与众兄弟围聚着,不知在看什么,你一句我一句地争了起来,献玉凑了过去。
“这里画错了,船底咋是尖的呢?”梁保指着詹姆手上的造船草图,“几个浪过来就打折了。”
“不会有错,这是经过严密测算的。”詹姆反驳,指着另一张图纸说得头头是道,“你看这里,长宽比为五比一,纵梁与横椼框结构上搭配是合理的。”
图纸上的数字和图形梁保看得头晕,抓抓脑门子,“画的什么东西,胖爷看不懂。”
詹姆耸耸肩,双手一摊。
她又凑近了些,亦是看不明白。身后响起静沉的声音,“商行有个伙计颇好此道,或许他能懂,回头让他助你。”
一回头,果然是龙七。
“谁这么厉害,也说与我们结交结交。”她说着,特意将衣袖撩至半臂之上,故意在众人眼前晃动。
梁保和两个识趣的帮众瞥了一眼便把目光转向别处,只有一个愣头青盯着。
“你很热?”龙七略略皱了皱眉。
“对。”答得言简意骇。此时,察觉有道眼神一直盯着她,眼风扫过,小愣头青的眼中透着渴望,轻浮的渴望。
“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龙七语气不善。
轻浮的渴望让她心生别扭,便将衣袖甩下遮住手臂,嘴上不服软,“一会子起大潮,本姑娘还要看海怪号脱困呢。”
“好大个苍蝇!”梁保亦发觉愣头青异样,啪地合掌拍在他耳旁。
愣头青瞬间灵台清明,啪!自个儿甩了脸上一下,“该死的苍蝇,乱盯什么。”
又指着什么也没有的前方,啪啪拍着,“还想跑?”追着上去打,“看你往哪里跑?”
众人哄笑,她当即断了日日要撩衣袖的念头。
“起潮了!”海怪号传来喊声。
海潮吼地而来,有节奏地击打着船身,翻腾起雪白泡沫,一闪一灭,与夜空的繁星交相辉映。
梁保及众兄弟皆去海怪号帮手,诺大的闪电号甲板只余龙七献玉。
转了一圈,甲板右侧,是看海怪号脱困最好的方位。献玉焦灼地拍着舷栏,一会儿仰望星空,一会儿俯瞰海潮。
“天清江月白,心静海鸥知。”龙七握着紫玉竹萧吟道。
融融流辉中,献玉翻了个前无古人的白眼,“这是海怪号,真出不来就亏大了。”
“这等巨舰,值二十万两。”
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座银山哪,就是算破天、抠断手指头也没想到这个数。这若是她的,别说皮肉伤,就是断胳膊断腿也得亲自上阵监督。怪了,平日里抠得一个子儿都她清算,今儿倒放得开,还有心情吹萧。
萧声飘逸,泛音清澈,如潺潺水流,细细腻腻,飘飘忽忽。
载风月,弄云水。
月沉天晓,供鱼沽酒。
和着海潮声,忧国忧民的《泛沧浪》,竟有深在远山、如入幽谷的空灵自在。
献玉歪着脑袋,细细地听着,焦燥的心绪,如烟雨拂过,清透空明。
泛音振动,万顷江天一叶,此心无怯,萧声咽咽而止。
“还会什么曲子?”她意犹未尽,“会不会赤壁怀古?”
“当然。”
“快吹来听听。”她眉眼带笑。
“不想。”
笑意凝成切齿。
“你几时能弹琴,便吹与你听。”龙七收起竹萧。
存心与她过不去。
献玉冷哼一声,就他这个脾性,实不宜娶妻纳妾。谁嫁了他,脾性再好,都得被他气死。无意成亲,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良心未泯。不过,他这种两眼通天,鼻孔朝上的人,又瞧得上谁。一想到龙七头顶长眼,似螃蟹般横着走的模样,嗤地笑出声来。
龙七斜了她一眼。她假模假式的清清嗓子,双眸含了满满笑意望向天际。
哐!哐!哐!海怪号上传来三声金锣响,于大发领着几个兄弟扯着嗓子齐声喊道:“出来啰!出来啰!”
意料之中,于大发的性情与大嫂极像,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不愧是兄妹。他若应承一事,必有八成胜算。龙七朝沸腾的海怪号赞许的点点头,船能脱困,甚好,路过雷州湾,正好去探探石二水寨,看看他在石络纬这根藤上埋的什么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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