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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谦离开前,不忘再次嘱托杜若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杜若深刻感受到林子谦的细心和周到,答应得十分积极,一边不停地点着头。
送走林子谦,杜若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按了几下居然没有反应,手机没电了。不过,还好玄关处挂了一面古朴的欧式时钟,杜若仰脸望去,钟面此刻的时间是七点整。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哎呀,糟了!
杜若神色慌张立即摸摸自己腹部,干瘪瘪的,她清楚自己的情况,此刻必须找到事物,否则……
她急忙跑进厨房,碰运气地去翻橱柜,还好运气不算差,很快找到一些速食面,接着立即烧了一壶开水。五分钟后,杜若将一碗清爽不油腻的蔬菜面。
等泡面的时间里,杜若用沙发角几上的固定电话给孔园去了一个电话,在响了两个长音后,电话被接起,杜若听出是李庆和的声音。
杜若本想和孔老太太亲口说明此时不能返家的原因,而李庆和告诉杜若,孔老太太因血压上升,此时尚在卧室休息,不能受到打扰。杜若只好作罢,只能开口麻烦李庆和代为转达。
李庆和听过后,不忘还问了一下杜若晚上如何安置?
杜若思索了一下,如果这么贸贸然把林子谦说出去,恐会多生枝节,虽说她和林子谦的交往坦坦荡荡,但却难保有心之人捕风捉影,如果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会传成什么样,想想都觉得后怕。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因此而令她和齐姝之间产生不好的影响。
考虑再三后,杜若告诉李庆和,她今晚借住在附近一个女同事家,请他们不用担心,明日,如果水一退,必回。
结束通话后,泡面时间刚刚好,饥肠辘辘的杜若几分钟就把碗里的面条一扫而空,一个面条都没剩下,只留清澈见底的调味汤。
此时的杜若并不知晓,在小区外不远的便利店里,已经离开许久的林子谦正窝在一方角落的临时座位上埋头吃着和杜若同一款泡面。
当林子谦的车都开至百米之外的红绿灯路口时,在下一刻却鬼使神差调转头又向来的方向驶回。
连他都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回头了?此刻憋坐在角落里吃方便面的林子谦却有一种无缘由的安心。
杜若一碗热面下去,浑身都好像充满了力量,摸摸肚子,总算应了急,至少不会痛得死去活来了。之后,她准备把余有残汤的面碗拿去厨房清洗,站起身,双手端起圆碗小心朝厨房走去。
突然,杜若额头袭来一阵剧痛,眼冒金星,手一晃,一个踉跄后,装着面汤的碗恰好不偏不倚翻撞在杜若胸部最尴尬的部位,淡棕的汤汁浸湿了杜若整个胸口,眼见手中的圆碗就要坠落,电光火石间,杜若眼尖,迅速一个回抱,千钧一发之际,成功挽救了一只青花瓷碗支离破碎的命运。
厨房的餐具皆是清一色的青花瓷,如若有别的选择,她也不想动用这昂贵的餐具。青花瓷制作工艺复杂,配上人工手绘的釉下彩图,不用问也猜到其价格不菲,至少以杜若现在经济状况来说,这个倾力抢救的餐碗于她而言就是一块奢侈品。这种高昂的餐具一般都是成套出售,赔偿一个,就必须得买一整全套。
假若刚才真的不小心将碗打碎了,即使林子谦不让她赔偿,杜若亦会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尽所能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幸好,这种尴尬局面已经被杜若及时避免了。杜若稳住身体后,本能开始寻找前额被撞的源头。她抬起头往前看去,原来是厨房门板,那一整块的无花无色透明玻璃,一不留神就容易一头撞上。。
杜若胸口汤水从上身划了一条水柱一直延伸到裤腿,一个断点都没有,唉,杜若在心里无奈地摇头。不过,好在这里热水器,洗衣机日用家电一应俱全,把脏衣服扔洗衣机里头,明天起来就能穿了。
杜若三下五除二把碗洗好,把弄脏的地面擦好,才开始收拾自己。
要换上身上的衣服,就必须找件衣服借穿一下,洗完澡后总不能光着身子吧。
杜若将这里三个卧室全然光顾了一遍,其中有两个卧室的衣柜空空如也,只有主卧的衣柜挂了几件男士衣裤,完全找不到半点女性主人的痕迹,由此见得,林子谦没有说错,这套房子的女主人不常光顾此地。
情非得已,她只能不礼貌一回,不问自取,借穿衣柜里的男士衣装。
杜若快速捻出一件男士白衬衫,跑去了浴室。在洗手间,按林子谦说的,杜若在浴室柜的抽屉里找到一次性毛巾和洗刷,然后带着这些物品进了淋浴房。
二十分钟左右后,杜若贴身穿着白衬衫从水雾弥漫中走出来。
宽大的男士长袖衬衫几乎罩住杜若大半个身躯,比家中的睡裙都要长上许多。
杜若隐隐能猜到此件衣服的主人是谁。她忽然猛烈晃动下脑袋,好像在极力甩掉脑中某些东西。镇定后,快步走去沙发,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陷入沙发看起了电视。
最近芒果卫视热播一部仙侠剧收视率创了新高,杜若已经连追了好几个星期,今晚大结局。
荧幕里,毁容女子因爱生恨顷刻间魔化为妖神,眼中充斥浓浓的仇恨,嘴里绝然说道:“断念已逝,宫铃已毁,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杜若突生一种昔昔相惜,忍不住劝也似的感慨:“可怜的姑娘,何必呢?强求来的男人,最终也不会属于你。”
杜若沉浸于自我感觉中,忽然一个闪光,咔呲一声,天地间霎时陷入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杜若呃了呃:“我的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停电哪?”
她第一时间慌忙去摸手机,手机被她随手丢在贵妃榻上,离得不远,凭着感觉一点点摸去,还好运气不错,才摸了一会,就把摸到形似手机的方块头,应该是没错了。杜若兴冲冲重重按下侧边按钮,一下,没反应,又一下,一个亮点都没闪。完了完了!杜若顿然惊慌,想起刚只顾着填饱肚子先赶着去泡面了,忘记给手机充电。
她无助地蜷缩着双腿,双手紧紧抱住成一团。停电后,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玻璃窗外的风啸声连绵不断,杜若脑子忽闪过一个成语“夜黑风高”,此情此景,孤身一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十分感同身受。
四面八方黑得这么彻底,让杜若无法逃避,又情不自禁想起监狱里那个她被扔进去不知道多少次,用来惩罚囚犯的暗室。那个可怕的地方是多么地令人恐惧和害怕,带给她的痛苦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伤痛,现在这种感觉又一次像一根蔓藤慢慢攀入她的脑子里,任凭她如何苦苦挣扎,都无法甩掉。
“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我不要再想起以前,我不要!我不要!”
杜若情绪变得有点激动,她一刻都不想多留,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就直冲向前。
“啊!”惨痛一个叫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杜若一步迈到一半时,突然撞上了一个角,顿时膝盖处一阵剧痛,腿一发软,整个身体失控向前一铺,然后耳边就传来了物品摔落的声音。杜若凭触感知道她正半趴在一张不大的桌面上,应该是沙发转角处放固定电话的方形角几,那掉在地上无疑就是电话了。
杜若想去捡起电话,一动,
“啊!”杜若痛得大声惨叫,腿扭伤了,只要一牵动神经,就会疼得无法自控。无奈,此刻的她只能这样趴着,趴着,渐渐,眼皮开始变重,没过多久,无知觉地闭上了眼睛。
林子谦在便利店吃完泡面就驱车回到了家。在家中坐了没多久,突然啪地一下停了电,家中佣人急忙点上蜡烛。林子谦立即打开手机,一查本地信息,果然有一条快讯,是刚刚收到了,告诉市民,因为线路损坏,城西一带全部停电。
林子谦看完,没耽误片刻,只和父母说了一句“有事要出去一下”,就飞快出了门。他去车库的途中一边打杜若的手机,听到的却是关机的声音。林子谦坐入驾驶位,又再次按了公寓的固定座机,竟听到一阵忙音。要说手机关机可能是因为没电,但固定电话也打不通就很不对头了。林子谦越想越不放心,踩下油门,白色路虎飞驰而去。平时半小时的车程,在林子谦的努力下亦然缩短一半时间。
抵达后,他锁了车门,手执带着电筒光的手机,从地下停车场负一楼的楼梯一口气跑上了16层,中途没过一下,到达1601门口时,整个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进入屋子的林子谦第一眼就望见杜若死寂沉沉地趴着,纹丝不动,林子谦瞬间慌了神,一声高呼“小若”冲口而出。他把手机一丢,冲到杜若跟前,嘴里大声喊:“小若,小若,你醒醒!快醒醒!”
林子谦一把抱起杜若,就要去打120叫救护车,就在此时,昏睡过去的杜若微微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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