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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桐算不到他何时知道的，大概初见时就已经了然。轻桐也算不到自己何时假装不在乎的，大概是再遇之时他笑着拿出那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但多余的心思终究无用，他来捉的狐妖乃是她的主人。

数百年之前，她与姐姐轻月先后死去，灵魂却无法归于一处，亦无法入罗刹海市。自她死后，冤屈难申去不得轮回，却被只得了道行的三尾狐狸摄去一魂，强行签订了主从契约。这百年来，她看着多少少女身死，亡魂落入和她一般的境地。她们被狐妖将尸骨埋在了养尸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不断被狐妖驱使做事。她们的一魂均与狐妖相连，若狐妖身死，无主的冤魂便会灰飞烟灭。正是这样，轻桐用了同样的理由害死无数的寻常男子和茅山道士，即便是有些道行者，却总会被她蛊惑，饮毒被俘，落入狐口。

狐妖说过，道士的肉可以增长修为屏去妖气，尤其是数度轮回孤独终老的童子道士，食其肉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她一直在等着这样的人出现，不是为了狐妖，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当年为救自己而死去的姐姐。

“你做的很好，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我会让涂娘放了你姐姐。”巨大的狐影折射在墙壁上，三条尾巴随烛影闪动。

“谢主人。”轻桐笑的谦卑，“那道士已被关进地牢，妖毒压制住他的法术。今晚子时，您便可以安心进食了。”

狐影闪过，墙壁上的巨大黑影消失不见。轻桐嘴角终于勾出一丝笑意，她知道，它要中计了。

被囚几百年，她又如何会相信他的话，毕竟背信忘义是这些妖素来的做派。她能信得只有明码实价的交换，比如她和狐妖涂娘的交易。

“你不是要把我抓去献给你的狐主子嘛”长河言语讽刺，但却没有怒意，“我从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不是人了，鬼怕阳光，所以你打着把冥伞。凡间的食物好吃，但你是灵体，自然享用不了。还有……你出不了这荒山，是因为你的尸骨被困在了养尸地，我说的没错吧！”

轻桐一言不发，手起刀落，割断了捆绑住长河的藤曼。

“这是解妖毒的药，吃了之后半个时辰内便会恢复灵力！”说着她将一枚乌黑的药丸塞到长河手中。

“喂，你看我现在哪只手能够得到！”轻桐看他被绑着的手模样犯了难，“你喂我！”长河索性开始发挥他没脸没皮的特质。

“那你在这等死吧！”轻桐夺过他手里的药丸，“哎，你别走啊！”长河一时情急竟起了身，原本绑在他身上的藤曼尽数断裂，散落一地。

“糟了……”长河心虚的看着面露惊异的轻桐，“忘了告诉你，我天生百毒不侵，那只三尾狐狸的妖毒，当真对我没用。”自长河身后飞出一把桃木剑，顷刻之间封住轻桐所有去路，强劲的力道将轻桐钳制在牢房的墙壁之上。

“哎，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你先骗我的！”长河有些不敢直视轻桐的眼睛。

“是，你说的没错。”轻桐推开长河的手，“是我骗了你，所幸妖毒与你无碍，你快些离开荒山不要再回来了，即便你上次侥幸伤了狐妖，但若加上十数名鬼奴和百只青魔的话，他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是在担心我？”长河觉得有些好笑，复问道：“那我们是不是朋友？”

“很重要吗？”

“很重要，这关乎我做的事情值不值得！”

“你要做什么事？”

“你别管了，回答我问题先！”

“是……”

“我就知道”长河笑得傻里傻气。

“你快走吧！”

“你跟我一起！”

轻桐拉着长河走出地牢，看守的女魂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这整间阁院是座巨大的乱坟岗，我们的尸骨都被困在此处。前面就是墓门，你快些离开，我去拖出狐妖！”

“我给你的锦囊是锁魂带，只要将你的灵魂存入袋中，尸骨便可受道家术法保护，任你魂归何处妖魔都无法触及。”长河反手扯住轻桐，“跟我走吧，我会助你转生，好不好？”

巨大的狐影掠过，惊动烛火颤抖不止。

“来不及了，你走。”轻桐身上爆发巨大的力量，她用力一推，长河竟平地飞了起来，锦囊静落在他手中，而他整个人直直朝荒山下落去……“轻桐！”声音随着长河飞身消失的身影不见。

“你竟敢把他放走，是想再死一次吗？”低哑而男女不辨的声音自巨大的棕尾狐狸口中发出，三条尾巴自其身后而其，自左、上、右封住长生的去路。

“当年是你把我姐姐送给涂娘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轻桐周身丝带飘舞而其，竟拧成了一条白绫朝狐妖冲去，“我被你蒙在鼓里，被你当成傀儡般驱使百年，替你害死无数人来增长道行祛除妖气，如今我不想载任由你摆布了……”

“任不任我摆布你说了不算，灵魂一角都已被我吞噬的无主冤魂，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狐妖舔舐着妖爪，满不在乎道。

“是吗？”轻桐嘴角勾出阴冷的笑意，“我看你真是枉活了这数百年，你觉得，我若无倚仗，又怎能和你公然撕破脸？”她从怀中拿出一枚银质瓶罐，“我的骨灰，涂娘已经把我拿到了，不过这算是定金，杀了你才是目的！”

“原来是你和那个贱人联手想对付我？”狐妖目眦尽裂，凄厉如婴儿啼哭的声音在乱坟岗响起，无数昏倒的女魂和青魔不受控制的向轻桐个发生了攻击！危急时刻，轻桐耳畔又浮现出涂娘说过的话。

“你且记得，骨灰在你手中，你的行动便可不用再受狐妖摆布，只是你的一魂已被下了主从烙印，除非主人有意交还，否则你始终是一缕残缺的幽魂。现在你的魂魄仍然与他相连，若他死，三日之内无人再次与你签订主从契约，等待你的结局只有化身厉鬼或烟消云散”说着涂娘娇俏一笑，“不过呢办法倒是有一个，就看你愿不愿意你答应了！若你同意，事成之后，你和你姐姐都可重新转世为人，如何？”

无数的白绫自轻桐手上飞出，将青魔和其他女魂紧紧牵制住。巨大狐尾在此刻扑向轻桐的面门，若挨了这重重一击，必然会立时魂飞魄散……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拿了骨灰又如何？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连一魂都要收我摆布控制，今天我便先杀了你，再去除了涂娘那个贱人！”

玄光震动，桃木剑旋转出十八般花样，剑锋准确无误的落下并刺中攻向轻桐的狐尾。下一刻，凌厉的剑锋偏走一分，竟生生将狐尾连根斩断。

凄厉的嚎叫声震得整个乱坟岗簌簌而颤。

那些道士来的比轻桐想象中要快，她飞身而起落在狐妖面前，自其身后飞出的白绫牢牢牵制住狐妖的另外二尾。

“攻其头部，快！”一白胡子老道自众道士中飞身而出，手中桃木剑正是刚刚斩断狐尾的那一把，自其身后涌出数名白衣褐袍的弟子，左右拉开攻势凝结成法阵。“天地无极，攻。”无数灵力在空中凝结成一把巨大的桃木剑，剑锋指向狐妖的头部，登时便要刺上去。而正在这时，凄厉的声音自轻桐口中发出，她本就苍白的身体虚晃两下，一时间竟变成了透明的模样，捆绑住狐妖两尾的白绫尽数断去，巨大的妖力充盈在其间，竟生生冲散了道士们设下的法阵。

“无知冤魂，你以为这些人类便可以控制我吗？你看你在我面前多么不堪一击，我只是轻轻捏动你那一魂，你便已然承受不住。”狐妖的手拂过断尾之处，“也好，今天连你带这些臭道士，该够我好好补一补了！更何况还有那童子道士！”

轻桐闻言抬起头，一双手有力的撑住她软软下滑的身体，是长河。

“抱歉我来晚了！”长河一脸关切的看着轻桐，“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白痴……”轻桐忍住苍白神色，没好看的看着他，只是本来温和的面色突然闪过惊慌的神色，她推开面前的长河，用身体挡住袭向他身后的攻击。狐尾霎时贯穿轻桐的身体，携带着凶煞之气和妖毒将轻桐的灵魂几近击散。

“轻桐！”长河打开手中紧握的锦囊，一道光自其中飞出，瞬间包裹住轻桐的游魂。而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来带你走……”

轻桐的意识短暂的陷入黑暗之中，待她重新苏醒之时已是三日之后。那天，道观拼上所有的力量才合力将狐妖斩杀，长河口中冷酷无情的师傅那一夜犹如天神降世般成了所有弟子心中的白月光，他和狐妖基本可以说的上是同归于尽，不知两人在黄泉路上是否还会大打出手。自师傅死后，师兄继任道观掌门之门，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早就看不顺眼的长河给打发走，而长河也不觉得难过，因为他有了一个必须要离开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是在狐妖企图捏碎轻桐一魂时，他拼死从其手中夺来的晶莹光点。

“你从没跟我说过你的灵魂被那妖怪摄去一魂。”这是轻桐苏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若你还不醒，我便真的救不了你了。”长河靠在一颗歪脖子老树上，轻桐的灵魂漂浮在他身旁。他舒展手心，那颗晶莹光点静静躺在上面。

“你知道我为何会被扫地出门吗？”长河拾起树下的石子扔向水面，激起一阵涟漪。可惜轻桐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宿主死去的冤魂三日之内便会化作厉鬼或消失，她很快便会没有意识。

“因为我有一个必须要救的人，所以不用师兄赶我，我自己也会走。”他又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记得师父说过，被摄走一魂的鬼魂一辈子无法摆脱被驱使的命运，宿主死了也必须要找到下一个宿主才行，但否则不超三日，烟消云散。”长河认真的看着轻桐透明而苍白的脸，复杂的神色在她面上令人捉摸不透，“轻桐，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宿主吗？”

轻桐不能说话，但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太阳落山之前找不到宿主，你就再也不见了。而且你该同意啊，因为我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向我提要求！”

“你是修真之人，这对你不公平”伴着漫长的叹息和日落的余晖，轻桐终于能开口了，长河撑起花冥伞为她遮挡住阳光最后的余温。

“没什么不公平的……若你实在觉得对不住我，那就答应我件事……”

“你说……”

“陪我百年，待我抓尽世间妖魔，我便还你这一魂，助你去到罗刹海市。”

轻桐但闻不语，长河看着夕阳西下，终是有些急了，“你……”

“我答应你。”

“啊，你想好了？”比想象中来得容易，长河反而有些懵。

“我想好了！”轻桐坚定地点了点头。

长河闻言有些讪讪，像是藏着份心思一般，不敢看着轻桐，只是问道，“如今签订了契约，那我们之间的联系只能以我身死为结束！这种失去自由的日子也不知你能不能受得了！”

“受得了，你救了我的命，我这缕魂魄就供你驱使。”

“我不会驱使你，外面世界那么大，我只顾着抓妖修仙，我要你替我去看看大千胜景，然后回来讲给我听，怎么样？”

“这还不算驱使吗？”

“算吗？”

夕阳下，一人一鬼相视而笑，莹白色光点飞入长河心口，轻桐的身体随即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只是她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罢了。

要知道天下的妖魔那么多，他要除多久才除的晚，什么抓尽世间妖魔便放她走，不过就是拿了个蹩脚的理由把她留在身边罢了。

轻桐撑着伞站在长河身侧，像是暂时忘却前生和后世般，淡然的笑着。

“时辰已到，鬼王殿下，道长，月老城由此进入，请吧！”

长生和无名面面相觑，眼中尽是疑惑和不解。

“不是还有第三重考验嘛？”长生环顾四周，“这前尘往事都还一知半解，我说月娘，你这是在耍我们吗”

“自然不是，月娘岂敢。只是第三重考验并不在这里完成，而是在那道门后面。世人皆以为那门后便是月老城的所在，但他们不知，最初也是真正得月老城，并不在这里。鬼王殿下和道长天赋异禀，应该明白月娘的意思了吧？”

“你说过，希望我们找回真正的时枳，那也就是说，找到他我们才能进入真正的月老城”无名问道。

“不错”，月娘的声音中流露出赞许，“当两位踏入眼前这座月老城时，第三重考验便会开始，而有关轻桐和长河的记忆也会在过程中全部展现出现。”说着月娘的声音顿了顿，“轻桐她已陷入痴妄，但本性并不坏，若可以还请两位，放过她!”

“只要轻桐姑娘不伤人性命，你答应的事情便不会发生。”有了无名的保证，月娘的声音听起来安稳了不少。而长生冷哼一声，闷闷不言，脚下不做犹豫，朝着门后面的世界踏去。

“鬼王殿下。”

长生脚步一滞，并未回头。

“如今的时枳和月老城不复当日，城中所景，一草一木皆为噬心，万事小心!”

无名站在长生身侧，“还是你原来的样子顺眼些，不如变回来”

长生冷言不语，像是谁惹他生气了般，右手墨戒光华涌动，随机又变回小公子的模样。

走吧，她拉着无名，纵身踏了进去

“月老城是这样”

“这有何稀奇你以为魔啊鬼啊治下国度便如炼狱一般嘛？笑话!像我鬼界也是如此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景，不过就是黑了点，成年见不到太阳罢了。”长生满不在乎的嚷嚷，实则内心忍不住惊诧，倒不是哪里奇怪，而是一切显得正常，太正常了，甚至正常的有些好看。

环木皆山，翠鸣云顶。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木楼起于参天古树，于凌霄间横向一字排开，化作千般幻景万般色彩的云楼。

重山之下是蜿蜒如龙的两壶江水，平遥相望而不见边界，浩浩汤汤相遇于下游，红青二色是为江色，相遇相融，于瀑口倾泻而下，又随风入云，勾勒出晴空之上的半月之景。

此皆为抬头俯身得见之景，而两人平目而望去眼前除却这华楼重镇哪还有其他景象，若不是这满街清俊样貌的男女衣下皆耷拉着各式各样的狐尾，他们还差点真以为自己回到了人间。

“这哪是什么月老城，分明个就是大型皮毛市坊，这五花八门的狐狸尾巴都快把我晃晕了。”

“少说两句，正事要紧!”

无名复又换回一脸严肃之态，长生撇了撇嘴。

“装腔作势”

话音未落，一阵杀猪般哭爹喊娘的叫声从西街档口传来，像是敲着大锣唱戏般的人声鼎沸不绝于耳，长生和无名便被这热闹给吸引了过去，走近一看竟没想到还是熟人!

狐妖张掌柜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巨大的狐尾覆盖在一人身上，只见那人平躺于地面，身上被麻绳五花大绑个严严实实，

看起来像是生息全无了般。

“卖身葬主啊!各位发发善心，要的不多，人均一文。您一文他一文，明天送我去上坟，感谢各位大官人!”

张掌柜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嚷着，见人递过来手帕忙道谢接过，而哀戚的表情在抬头看到来人之时换成惊愕的神色。

长公子，道长，你们....

我说张掌柜，您这是唱得哪出....

无名不等它说话便兀自掀开狐尾，露出被绑者的脸。

“九歌”无名声音有些诧异。

被五花大绑的九歌嘴角塞着麻布，喉咙中酝酿着呜咽的声音。

这倒是奇了!长生拿出塞在九歌口中的麻布，朝着周围的人喊道，“都散了啊散了”

众人见无热闹可看，簇拥的人潮又瞬间散去。

“快给我松开!”九歌气急败坏的朝张掌柜喊道，“谁叫你绑的这么紧，勒死小爷了知不知道!”

长生拈了句口诀，三加五除二便将九歌身上的麻绳解了开。

很快她便弄明白事情的原委:说来这狐妖掌柜本名为琮徽，听着倒还雅致得很。听说还曾是这月老城狐族中的贵族后代，奈何十年前与一男狐相恋而触了这月老城的法律，因而被罚守在三步停当了个狐头掌柜。此言罢，琮徽变回本来的样子，原是个模样清秀可爱的男狐。长生撇撇嘴，果然换上这张脸，即便撒了自己一鞋尿也没那么可恶了。话说那日琮徽被店小二黎珀扔出云来客栈，正逢罚期已满可归月老城。谁知误打误撞遇到同样前往月老城的陆生，陆生本不愿与其同行，奈何它软磨硬泡之下只得结伴而入。因着琮徽本不光彩的过去，本家早就将其逐出族门。十年未归，月老城早已变样，他欲寻昔日恋人无果只得求助陆生，陆生承诺他在城门档口等待三日，三日之后必定为其带来消息。谁知三日已过，陆生没等来，倒是等来了被人五花大绑丢在此处的九歌。

所谓两个穷光蛋遇到一起——穷到家了。无计可施之下，九歌依着凡间的习俗上演了一场坑蒙拐骗博同情的戏码，才两个时辰，便骗了个杯满钵圆。

“这月老城啊其实先进于外面的世界数倍！”琮徽拿着坑蒙拐骗换来的月币进了最近的一家银庄，不一会便拿着四张石制的卡片跑了出来。

“来，一人一个！”

长生接过石片，用手掂量了些许，虽是石制，但质地却很轻薄，上面除了刻有钱庄的名号外，还在背面印着某种奇怪的花纹

“这是...树”

九歌也注意到了花纹的不同之处

“这是月盈树，相传是月神云月川出生的地方。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城主当年被道士追杀，幸而逃到了月盈山被月神救下一命，否则现在哪有这狐族盛景，所以我猜城主才会这般讨厌道士，每月都要杀...”

琮徽的嘴随着无名的桃木剑出鞘而闭紧。

“到了人家的地界就安分点，伸张正义也要看对地方！”长生趁无名不注意，将桃木剑推回剑鞘之中，然后蹦跳到琮徽面前，“我问你小狐狸，你可曾害人性命”

琮徽不安又笃定的摇了摇头，“陆生不许我去后厨，只能扮作人形示于人前，说来我也是到了三步停第六年才知道他们的勾当，但即便知道也做不得什么....”

“助纣为虐。”无名冷哼一声。

“行了道长，真正害人的是这月老城主还有那帮着妖怪杀害同族的陆生，”说罢她略微沉吟，“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无名三人闻言一头黑线……

“想不到这张石卡竟能当钱用，实在是奇了”九歌像是个得了新鲜玩意的小孩般瞧着可有月盈树标识的石卡。琮徽凑过来，“不是当钱用，而是可以将钱储存在里面，需要花钱的时候无需真金实银，只需刷一下即可！这卡除了一日三餐，还能拿来坐船、看病什么的，方便的不得了……”他补充道。

“别的不说，这月老城的包子口感可比人间的好多了！”长生左手一个猪肉白菜，右手一个鸡蛋三鲜吃的不亦乐乎。再看九歌和琮徽也是如此，唯有无名一日来粒米未进。

“呐，张嘴！”长生撕下块雪白晶莹的包子皮抵到无名嘴边，见他想躲开，连忙道，“你嘴碰到了，快吃掉！”

无名僵硬的张开嘴，长生满意的将包子皮塞进他嘴里。

“很甜！”

“我知道。”

“我说包子……”

“我知道啊”

“哎，他俩怎么怪怪的！”

“就是……”

“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长生狐疑看着九歌两人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随手将包裹着包子的油纸扔到了地上……

谁知琮徽悚然一惊，下意识的要去捡，手却被长生拦住。

“你捡它作甚，我故意扔的！”

“不行啊长公子，这月老城不似人间，随意乱扔垃圾是要坐牢的！”琮徽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伙人冲了过来，衣服上尽数绣着“衙”字。

“乱扔垃圾，四位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官衙气宇轩昂，一条紫色狐尾更显飒爽。

“官爷实在抱歉，这几位初来乍到，能否宽……”琮徽看着捕首的脸发着愣……“吴立，怎么是你……”

“琮徽……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