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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阵酸涩,寒吟秋苦笑两声,依旧没将寒若锦已经不在人世的事说出去。
艾兮樊是寒若锦为数不多的好友,之所以能成为好友,那自然是身上有闪光点存在的,若是人品有什么大的瑕疵,那寒若锦才不会与她做朋友。
寒吟秋记得师傅说过,人无完人,哪怕是圣贤也有犯错犯傻的时候,所以应该给人们一个后悔和重新再来的机会。但这句话在艾兮樊身上不存在,她就像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一点错误都没有,对于寒若锦而言,这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好友,哪怕日后留云峰倒了,她到艾兮樊跟前儿来,绝不会少了她的那碗饭吃。
可对于方敬扬就不同了。他仇恨女子,觉得女子天生低贱,男子也是一样,只有他有那个能力和作为,成为鸿阳门的主。
所以违背了他意愿的艾兮樊,简直是犯了罪无可恕的大错。
待几人吃完,艾兮樊匆忙便离开了,她今日亲自前来送吃食已是冒险了。
方敬扬打着为鸿阳门好的旗号,嘴里说着诋毁鸿阳门的人都该死,可实际上他却是要借用这种不起眼的小理由,演他方敬扬的戏。
艾兮樊偏不能让他如愿。
能想象的到,若是方敬扬知道了她尽早所为,那定会说什么‘门主病重,这种时候鸿阳门之内应当上下一心,你却胳膊肘往外拐,不如去门主面前儿自己说,离开鸿阳门吧!’
这种话他真的说得出口。
早上这次还算容易,但晚上再来送饭就不易了。晚上艾兮樊没有亲自去,可她派去送饭的弟子却被方敬扬抓了起来,直接带到了艾兮樊面前。
“艾堂主果真是个有脾气的,就同我对着干是不是?”方敬扬冷笑道:“好得很啊,我说咱们鸿阳门这些年渐渐在走下坡路,若不是我以一己之力强撑着,怕是咱们这宗门早就不复存在了!如今我总算找到了关窍,就是你们这种不一心为鸿阳门着想的臭虫惹的祸!”
胡秀微不知何时也过来了,训斥艾兮樊说:“方堂主说得对!以前寒若锦来时我就劝告你,别同她往来,你偏不听,这些年下来你都得着什么好了?要我说你就是受了她的蛊惑,一心向着留云峰!”
“她敢!真要是到了她偏向留云峰的地步,那我连门主都不用回了,直接赶她下山!”方敬扬这句话说的声音非常大,几乎是从丹田发出的力气,声音浑厚高亢。
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自己泼脏水,艾兮樊也不恼,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见二人似乎说完了,她冷声问道:“方堂主可真是威风,想做门主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在这儿装什么好人?赶不赶的走我那应该是门主和几位堂主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你我同为一堂之主,谁也没比谁高一头去,你凭什么一人代替好几人定了我以后的日子?”
“还有你。”艾兮樊转头看向胡秀微,眼神里满是不善:“你是为了自保也好,还是想着方堂主做了门主你能捞着什么好处也罢,我只劝你一句,既然看透了人心,那便不要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在一旁溜须拍马真的会得到什么好处,要知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不少,你一定没那么幸运。”
胡秀微顿时变了脸色,那张不再年轻的脸犹如打翻了
墨水的宣纸,一时间精彩纷呈。
而方敬扬更是气急败坏,老脸都红了,指着艾兮樊说:“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疯魔了!女子不顺从男人,怎么,你还想翻天不成?”
忍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反抗了吧?
艾兮樊觉得生活似乎没了什么奔头,没有她应该努力和保护的地方,但现在不同,她若是继续容忍,那不知方敬扬为了挑起和留云峰的战争,会如何对待留云峰的那几位弟子。
于是她拍案而起,将方敬扬吓得后退两步,厉声道:“谁给你的胆子在我这儿指手画脚?哪一张纸上写了我要顺从你的规矩?你不过是投了个男儿身,比女子高贵到哪去了?我告诉你,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的时候你千万别惹我,否则我与你做对时,你一定不会好过!”
三言两语便将方敬扬的怒火都激了起来。
他指着艾兮樊大骂了好一通,骂到最后自己都骂不动了,可那根短小的手指依旧指着她。
胡秀微假惺惺道:“别因为她动气,不值当的。”
同位堂主,要是打起来可就丢脸丢大发了,说出去敢说不好听。再说方敬扬自封为替门主管事,他现在可不能惹祸事,否则别人不服他可如何是好?
于是他只得咽了这口气,冷笑两声说:“好得很!有你来求我原谅你的那天,我等着!”
鸿阳门看着荣华正好,其实已带了几分迟暮之感。一个流传了千百年的大宗门,早已经是枝繁叶茂的大树冠了,所谓树大有枯枝,水至清则无鱼,像方敬扬这种人不知有多少。
明明已经没什么油水可捞了,方敬扬却还不死心,非要扯着鸿阳门这块没了肉的骨头不撒手,像是野狗一般生怕有人与他抢。
然而现在哪有什么人与他抢?
正当三人争吵之时,弟子匆匆来报,说是留云峰来人了。
有谭益合陪同,栾九枭一路走上山来,没人敢拦,等到方敬扬知道时人已经到了鸿阳门正门口了。
气的方敬扬狠狠一锤大腿:“艾堂主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我好歹与你平起平坐这么些年,你竟然为了几个外人算计我?”
“我算计你什么?”艾兮樊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早些时候想利用人家弟子算计人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慌?”
“我怕?我怕个屁!”方敬扬愤怒的一挥手:“我巴不得他栾九枭找上门来呢!只是不是现在罢了!用不着你在这儿拿风凉话气我。”
胡秀微又一次站出来说:“艾堂主,你这做的是什么呦?没见过你这般胳膊肘朝外拐的,莫非你是留云峰的细作不成?”
这两人你一套我一套的,都要把艾兮樊气笑了。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衣摆,淡定说:“有力气在这儿责骂我,不如快些出去见人吧,那栾峰主不是个不好说话的,好歹能看门主几分面子,但还请方堂主记住,他只是看门主面子罢了。”
意思是,你方敬扬没有脸面在栾九枭面前大呼小叫,他没那个能耐。
被下了面子的方敬扬大气一番,转头就走。
说话的功夫栾九枭与谭益合二人已经上了台阶,快到默宵堂了,方敬扬表面上很冷静,可内心早已经发慌了。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好,想着把人弟子扣在手上,遭几天罪,回头再通知栾九枭来领人,到时候对方势必会动怒,可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方敬扬却怂了。
栾九枭年纪轻轻便登上了峰主之位,岂是好惹的?那眼里能揉沙子?又是栾洲洲主亲弟,身份天然就比旁人高了一层,真要是与留云峰硬碰硬,鸿阳门这边找不到援助,而留云峰那边可是有栾洲帮助的!
越往默宵堂走方敬扬又后悔,后悔下了一局错棋。
“栾峰主!有失远迎!”方敬扬一进门便作揖,栾九枭也起来还礼。
两人此刻看还算是平静,并没有剑拔弩张。
谭益合坐在椅子上,捧着茶盏先把话说开了:“方堂主啊,你抓的那几个弟子我们知道了,他们年纪小,顺口胡说几句曾经听到的事,也不算什么大错,里里外外议论咱们鸿阳门的不知有多少,你全都抓来那牢里的牢房也装不下不是?快快把人交由栾峰主送回去吧。”
这话他先说,也是全了两大宗门的面子,不然栾九枭先开口讨人或是方敬扬先开口送人,都不是太妙。
但方敬扬并不想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于是语气渐冷道:“是为了这事来啊?我们鸿阳门地势大,镇子上人多,每日都有人慕名而来,这种情况下风貌名声这块最是要紧。谭堂主不为门主主事,所以不在意外头人议论的那三言两语,但我不同,鸿阳门的脸面我看的比自己脸面还重,绝不允许有人那般诋毁。”
他的话里明显藏着一丝剑拔弩张的意思。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让听着的人都不自觉笑了,笑的十分嘲讽。栾九枭说:“话虽如此,但听闻鸿阳门一门最是知礼讲理,应该也明白各宗弟子归各宗所管,不说别的,若是今日你鸿阳门的弟子被扣在我留云峰,只要你来要人,我二话不说送到你跟前儿来,随后怎么处置那是你的事,不是大错误的话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栾峰主是栾峰主,我是我,二者怎可能相提并论?”方敬扬夹枪带棒道。
谭益合气的撂下茶盏:“方堂主,你这样可就不近人情味儿了!”
“我这是为了鸿阳门脸面着想,比不得谭堂主,常日出去游历,心思全然不在鸿阳门之上,我操心费心还是我的不对了?”
听方敬扬诉苦,硬生生听出两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谭益合讽刺一笑:“门主病重,说的明明白白,门内之事由咱们几位堂主商议着来,何时说过让你一人掌管鸿阳门了?你倒是好,满山头你一人独大,不如让门主退位给你算了!”
话里的气愤不加掩饰,谭益合本就是个直肠子的人,想什么说什么,也不管别的事。
方敬扬面色闪过几分不自然,缓缓吐出一句来:“你这是在咒门主!我可没想过什么继位的事,鸿阳门的事我心在其中理应过问,你们不上心还不准我上心了?一个两个的都向着外头,我若是肩上再不扛起来,咱们鸿阳门真是要亡了!”
栾九枭连连摆手,化解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依我看鸿阳门此时正昌盛,日后还会更加繁荣,桃李满天下说的可不就是这儿?到时候咱们留云峰有些什么事,还要靠鸿阳门多多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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