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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比试

作者:暗香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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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夜袭池香阁的事一直没个定论,随着时间将之扫平,也就不了了之了,很少有人再度提起这件事。

春天好像过的很快,桃花梨花先后谢去,一转眼天气就热了起来,初夏的清晨一早晨功下来,背后就被汗水浸湿了。

田佳玉的功法长进了不少,但刘舒红还是那般散漫,时不时的和几个入室弟子搭着茬儿闲聊,不知从哪弄来的瓜子嗑的一地瓜子皮,偏偏没人爱搭理她。众弟子都摩拳擦掌准备比试时,她依旧不紧不慢,功法剑法样样拿不出手,偏偏又最淡定。

今年夏天留云峰上有比试,是几阁之间弟子的比试,在云青阁和锦怀阁两处的中间,有一块自然形成的巨大石块,石块上光滑平整,看起来不像是几十年或者几百年能够打磨出来的,应该是几千年的晨光,风吹日晒,又时常有人在上头练武的原因。

这处名叫昱昆岩,是留云峰上有要事发生时,让各阁弟子都到时才会用到的地方,平日里弟子可在这儿练功,五年一次的弟子之间比试也是在这里。

外室弟子也可参加,若是在比试中成绩不错的,可晋升为入室弟子。

为了这次的练试,许多弟子摩拳擦掌,尤其是外室弟子,哪个不想借着这个机会成为入室弟子?不然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熬在这儿,为的是什么?

寒吟秋近日被大师姐逼着练功,练剑法练射箭,想偷半点懒都不成。隔江庭也是一样,寒吟瑕的那些酒水全被师傅没收了,每天只得看着冷冰冰的二师姐,和她一起练功。

倒是寒吟倩没什么动静,几乎不往凌香庭和隔江庭来,往日里一声不发,晨功也就是一个人在那儿练。有一次寒吟秋想陪她练一段,却被她给拒绝了。

这可真是让寒吟秋摸不着头脑,转身就暗暗的对自己说,再也不干这么自作多情还不讨好的事了!

不过最近寒吟倩的功夫是长进了不少,这点连寒吟秋都能看得出来,招招式式都带着些狠厉,让寒吟秋瞬间打消了和她比试的念头。陪她练什么功?自己练自己的不好?

其实寒吟秋不知的人,萦风庭那件事虽说只有寒若锦和寒吟倩师徒二人知晓,可这就足够让寒吟倩记仇的了,哪怕是寒若锦为了她好,哪怕是为了维护她的脸面没将这件事告知给第三人,可寒吟倩并不领情。

在她眼里莫呈南是她的救命恩人,师傅那般怀疑人家就是不对,还将自己的心思点破,这是为何?莫不是池香阁里头弟子太少,怕她寒吟倩攀上莫呈南,飞上枝头变凤凰后忘了师傅的栽培教导?

不为了自己好的师傅,算哪门子师傅?

这是寒吟倩近段时间以来一直的想法,可她却忘记了,莫呈南是她救命恩人不错,可寒若锦对她也有再造之恩。

当初她走投无路投奔池香阁,哪怕是莫呈南指引她上山,那收不收下她也是寒若锦自己做的决定,别说莫呈南没有插手,兴许他插手了那寒若锦就拒绝收下这个徒弟了,不过是觉得她没了家里人实在可怜才收下了她,可她却不懂感恩,也不想想这三年来离了池香阁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试练的这一天马上就来了,几阁之间两两比试,用的是抽签的法子,全峰弟子分作两拨,一拨到抽签桶抽签,一拨是签子上写名字的,和那抽签之人为一组,一起比试。当然,外室弟子不会这么比,不然和入室弟子抽到了一起去,那不是明摆着要输吗?他们自有他们比试的法子。

寒吟秋看了看自己的竹签,十分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签上的人是月幽阁的弟子,刚来月幽阁差不多两年多,属于最小的师妹,叫做陈汐。

对于这个汐师妹,寒吟秋的了解不算多,但一想到她是月幽阁的,顿时就升起了一种必须赢的欲-望。同时,寒吟秋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幸好是这陈汐,要是碰到别的阁的大师兄一类,那可遭殃了,她这点功夫,在人家眼里可是不够看的。

大师姐抽中的就惨了,是周竹峰的大弟子顾斌。要说这顾斌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师傅为人严厉不苟言笑,他也完全随了他师傅,简直是有样学样,作为云青阁的大师兄,他的实力如何寒吟秋闭着眼睛都能想的出来,大师姐碰上他,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这场比试不会轻松啊。

曾经有一次寒吟秋偶然碰见顾斌练功,三招两式就让寒吟秋惊讶不已,怪道人人都说周阁主这身衣钵是要传给顾斌的,的确没说错。

二师姐是被抽中的,抽中她的人是默弦,顺阳阁的二弟子。

默弦这个名字寒吟秋听到的次数不多,所以她不好断定这人实力怎么样,反正二师姐武艺超群,应该不会输的!在寒吟秋眼中,能和大师姐二师姐打个平手的,那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除去留云峰中的几位阁主,那些个弟子们怕是寥寥无几,拔尖的几个像是顾斌似的,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而三师姐寒吟瑕,则是抽中了月幽阁的大师姐肖曼珠。

对于肖曼珠这个人,寒吟秋只对她嗤之以鼻,在听闻三师姐抽中了她以后,直接下了断定,一定是三师姐赢!

身为大师姐,肖曼珠身上没什么大能耐,管不好下头的师妹们,功夫也一直不精进,要不是和她师傅一个做派,平时又会哄她师傅满意,怕是大师姐这个位置,早就被师妹苏寄裳给顶替了。

寒吟瑕可是有真能耐的,别看她整日嗜酒如命,但要真是论本事,她也算个中好手,肖曼珠那样的,在她眼里简直是不能看。

小师妹寒吟倩的对手是锦怀阁的大师兄于顺,要说这抽签抽的也真是有缘,两人一个是大弟子,一个是最小的弟子,练功的长短就不一样,那谁输谁赢还分不出来了?笑话。

但话又说回来,肖曼珠打小就在花玖蓉身边,她就厉害了?看来是大师姐也好小师妹也罢,有真本事的才算是厉害。

花玖蓉也并非泛泛之辈,能当上一阁之主,可以想象功法有多么精进,可她的大弟子却那般窝囊废,不知她在月幽阁关起门来会不会后悔自己收了这样一个弟子。

第一天寒吟秋不用上场,上场的是二师姐寒吟冰,和她的对手默弦,其余还有一些弟子,池香阁的只有寒吟冰一人。

一个是池香阁的二弟子,一个是顺阳阁的二弟子,两人未上场前就是众人谈论的对象。

寒吟秋就听说过,两个不知是哪阁的外室弟子,说池香阁寒阁主默默无闻的,能教出什么厉害徒弟出来?这寒吟冰肯定不敌默弦。

“你说什么呢你!”寒吟秋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挥着拳头就要打上去,还是寒吟瑕突然出现将她拦住了。

那外室弟子被吓了一跳,也不认识寒吟秋是哪谁,就看衣服能看出是池香阁的,嘴巴也放不尊敬起来。

“我说错了吗?寒阁主要是厉害,也不至于阁下弟子就几个,她要是功法高超至于到她那儿拜师的才这么几个吗?”

这可真是冤枉了寒若锦。

她本不愿当这阁主,纯属是赶鸭子上架,也没什么收徒的心思,要不是抱养了这些孩子,恐怕她这会儿一个弟子都没有。

寒吟秋明白,可这外人不明白,真以为自家师傅什么本事都没有呢。

“我师傅厉不厉害你管不着,我现在就让你领教一下,池香阁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寒吟秋的脸不红不白,这池香阁的恶人她当惯了,任谁说池香阁不好都不成,别的能耐没有,惹事她十分在行。

一拳打在他脸上,直接将那弟子打的连连后退,捂着脸一脸气愤的瞪着寒吟秋。

男子汉竟然让个姑娘打了,可真是够没面子的!偏偏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入室弟子,他一个外室弟子,这名分上就没得看,他若是惹出什么事来,寒吟秋尚且有人家师傅护着,他有谁护着?到时候师傅不将他赶出去都算谢天谢地了!

“蒋桉,不得无礼!”萧鹤宸和于顺一起走来,狠狠的训斥了一声那个叫蒋桉的。

寒吟秋挺直了腰板:“原来是顺师兄和钰师弟,这外室弟子可是你们锦怀阁的?他出言不逊,先是造谣我二师姐,又不敬我师傅,你们必须给个说法出来!”

这不容置喙的语气,嗯,确实是个不好惹的。

于顺笑着向寒吟秋赔了个不是,转头对那个叫蒋桉的人说:“还不下去领罚?再敢信口胡言,休怪我告知师傅,将你赶出留云峰!寒阁主你也敢编排,是不是嫌咱们山上的日子太好过了些?”

“听闻顺师兄和我家小师妹抽到了一起去,还望顺师兄高抬贵手,让让小师妹。”寒吟瑕开着玩笑说。

于顺连忙摆了摆手,语气谦虚道:“哪里哪里,谈不上让,彼此尽力了就好,寒阁主功法深厚,教出的徒弟也绝对是不差的。”

看着于顺身边那个一声不出的萧钰,寒吟秋这心里不知为何,特别的发急,总是想要他张张口。

池香阁里已经有那么些个话少的了,怎的好不容易到外面走走,碰见的也是不爱说话的?

“钰师弟是抽中了谁?”寒吟秋问。

萧鹤宸愣了愣,确定寒吟秋是在与自己说话,回答道:“我是被抽中的。”

话题终结者?寒吟秋明明问的是你对手是谁,哪里是被没被抽中!

“那你是被谁抽中的?”

于顺拍了拍萧鹤宸的肩膀说:“我师弟可惨了,被顺阳阁大弟子金武抽中了。”

一提起金武这人,寒吟秋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厌恶。他仗着自己师傅兴风作浪,有钱又有势,所以在留云峰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还曾经亲口对寒若锦出言不逊过,幸好寒若锦脾气好不喜计较,否则真要被金武这人气死。

后来寒吟秋得知,金武十分看不起这个他抽中了的师弟,随口张扬五招之内就能把萧钰打的不知道锦怀阁的门朝哪边开,真是过分!偏偏有很多人应和这件事,甚至有人到萧钰面前取笑他,说等着看他输的多惨。

更有甚者开设了赌局,弟子们都掏出为数不多的银两来,押萧钰胜的只有锦怀阁寥寥几人,押金武剩的人一抓一把。

留云峰内互相碾压的事是不少,但像金武这样明摆着欺负人的倒是别的阁寻不出几个来,寒吟秋气的不行,觉得这个钰师弟实在是脾气太好了,要是搁自己身上,拼死也要打败他,让他下不来台!

好歹也不能真让那些支持自己的师兄弟输了啊!

二师姐和默弦的比试马上就分出了胜负。顺阳阁的人很会欺负人,每个人都使毒善毒,用的招式大多阴毒,寒吟冰光是防守就要用好些内力,好在她功法练的极高,在最后一刻打败了默弦。

不过下场时顺阳阁的人不愿意了,大声嚷着寒吟冰用阴招,要不是栾九枭亲自站出来训斥了他们一顿,怕是不知道从他们嘴里吐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败了就是败了,废话还那么多,只许他们用阴招,不许人家还手,哪里来的道理?再说寒吟冰那是光明正大的打败了墨弦,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就是出阴招了?

顺阳阁这第一场就败了,可以说是让其他几阁好好的笑话了一场,这种情况下,金武和萧鹤宸的比试便又加重了几分砝码。

剩下的一些弟子比试寒吟秋没在意,反正和池香阁无关,便回了凌香庭去。自己的比试就在明天,现在练一练临阵磨磨枪,总比不练要好。

过后听外室弟子带来的最新战况,云青阁胜场最多,这毫无意义,锦怀阁败的不少,因为锦怀阁一向以治人伤痛为先。

为了庆祝寒吟冰大胜,池香阁可是难得开了场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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