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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还在持续,大雨不住的洗涮着天地万物,百姓们的心却终于落回地面,碧江的江水因为鹿呦呦提出的法子,被成功分流,而且新的支流更是给经常干旱的一边区域带来了福音,大家都能预想到今年及以后粮食的丰茂。
虽然雨势不停歇,不断有雨汇进江中,江水仍然湍急,但水平面已经下降非常多了,之前一些被淹得只剩房顶的房屋,如今露出了全貌,百姓拖家带口的收拾着被水浸泡后的家的残骸。
巫白下令让人再次加固和修缮江岸两边的堤坝,同时也在全力修建凉垒山那边的堤坝,没多久,凉垒山在人们的努力下,终于开凿出一条宽二十米的通道,碧江的水终于可以痛快的在凉垒山这边直冲而去,一路向东。
因为提前做了水渠和堤岸,这条新的支流顺着人们规划好的线路流淌,直接通向它下面的主流,毕竟之前的凉垒山就像是碧江的拦路虎,导致碧江转了个弯。
新的支流也能促进更好的经济发展,原来凉垒山后的地区就是属于经常干旱的地区之一,因为有山体对气流的阻拦,再加上碧江绕过这里,并没有滋润到此处,导致这里植被贫瘠,如今这条新支流就像是给这个地方的百姓打了一针强心剂,有了水,庄稼自然就能有好的收成,有了水,自然就能方便航运,有了航运,还愁经济没有发展吗?
当地有些眼光毒辣的商人已经开始布局着新的生意门路,巫白也告知了相关城主,让他扶持此区域经济。
随着这场水患的治理,鹿呦呦的名字也传到了大街小巷,因为人们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水利是鹿呦呦出的法子,无论是凉垒山的开凿,还是对碧江掷装了卵石的竹笼进行分流的方法,都是她提出来的,办法虽然简单,但人们之前可没想到,许多人在知道后都是恍然大悟,也因此更加敬佩鹿呦呦这位女子。
随着鹿呦呦名声大噪,她以前催熟庄稼的“神迹”也在当地流传,“神女”的称号再次响彻金阳城和州阳城一带,街道上甚至有孩童编唱起了民谣。
“尹公之女鹿呦呦
又种庄稼又治水
造福百姓大功德
上天神佑鹿呦呦”
鹿呦呦自己听到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也很感动,看到百姓提及她的事迹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就十分欣慰。
为了控制内江的水量,鹿呦呦还模范李冰治水一事,建造了几个石人,设置在内江区域的几个位置,她告诉以后负责观测的官员等人,如果水位浅到了石人的脚部,用于灌溉的水量就有可能不足,也就是预示着可能会发生旱灾,如果水位升到石人的肩部,就表示水量已经过多,也就预示着会发生洪灾,这样最低和最高的水位警示,利于人们对于以后相应的情况作出应对,不过因为她也没什么经验,以后如果不是太准确还得根据实际情况去做变动。
这些石人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号石人”、“二号石人”诸如此类的称呼,但是百姓为了纪念鹿呦呦的功德,有人亲切的称呼这些石人为“呦呦石”,大家都觉得这个称呼很亲切,说的人多了,渐渐就被更多人所接受。
终于,雨季过去,秋天来临,水位比之前又有了下降,往年这个时候金阳城和州阳城一带有百姓肯定会忧愁水量的事情,但是今年因为有了分流出的内江,便不再担心,百姓用内江总水渠的水灌溉田地,种下新一批庄稼。
鹿呦呦和巫白也趁此在此地大肆的推广新的谷物种子,虽然这几年新谷物种子已经在不少地方推广,但是一些落后或者偏僻的地方仍然还保留以前种植用的种子。
她卵石装进竹笼分流水势等措施也被缃国的其他地方所借鉴,不少地方开始兴建水利,以杜绝以后的水患灾难。
事情还传到了白国人耳中,他们那边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夏季因为多雨,总是多发洪水,鹿呦呦的举措虽然有让人借鉴的地方,但是每个地方的情况毕竟不一样,也是因为想更好的完善自己的水利工程,白国便派了人前往巫白的兔族封地邀请鹿呦呦。
于是鹿呦呦、巫白两人在西长城落地没几天,便有白族的使者找上门来。
巫白的阿爸巫元忠听闻了他们此去的丰功伟绩也是高兴极了,这还没乐呵够,就看到有人又要带走自己儿媳妇,当即也有些不乐意,毕竟治水可是一个艰辛的过程,每个地方之所以水患成灾,也是因为有其难点不能良好解决,让水患一再发作。
白国来的这几位使者均是高高大大的身材,面容慈和,据巫白说这些人是白国皇室的核心成员,是天子的身边人,也是象族。
鹿呦呦虽然以前最开始就是在白国,但是一路上接触的象族并不多,但是说起来,好像所遇到的象族几乎是高胖类型。
“鹿姑娘,可还答应我们的请求?”
“你们需要治理的是哪个地方?”巫白问道。
白族人客气的回答:“治理的区域是在关泽到春云一带。”
巫元忠此时皱起眉头:“这个区域可不小,说不定比金阳城到州阳城一带的水患还难治理。”
鹿呦呦脑袋里没什么这里的地理概念,看到她疑惑的样子,白国的使者拿出随身的白国地势图。
“鹿姑娘,请看,这就是关泽,而这里就是春云。”使者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着,“这个区域有好几条河流纵横,又因为这处的地势和其他的地势存在落差,因此每逢雨季,这一带往往洪水泛滥,百姓民不聊生。”
鹿呦呦看到这个地势图皱起了眉头,她对于治水的经验还是来自于以前的课本知识,就算是都江堰那个治水工程,也只是当个游客好奇的了解了一番,要说真治水多厉害,她自问自己还没有点亮这个技能,而金阳城那边能成功被治理,也是因为有运气的成分,它的情况和都江堰的情况实在太像,以至于她依葫芦画瓢,指点一番,便能解决水患。
她默默的看着这张地图,上面还有自己最开始出现过的白祁山脉,山脉宽广,把白国几乎分成了两半。
鹿呦呦也想尽自己的知识也罢,力气也好,去治理好水患,让饱受其折磨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她此次去金阳城到州阳城一带,见过和听闻太多洪水导致家庭破裂的悲惨事迹,太多的百姓流连失所,也有太多的百姓在水患中失去了自己的家人。
就在白国使者期望的眼光都在失去光彩的时候,鹿呦呦终于给出自己的回答:“我去。”
巫白盯着她,也开口道:“我和你一起。”
鹿呦呦轻轻摇头:“不用,你先在这边吧,我过去看看情况。”
她认真的看着白国的几位使者:“先说好,我的治水经验其实是不足的,只是多了一些小聪明,现在也不知道我脑子里的那些小聪明能不能帮助到你们,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会尽力的,不管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我自己,我的初衷是那些百姓。”
修整了半天,次日鹿呦呦就跟着白国的人一同飞往白国,同行的还有熊十三和巫白的其他手下,均是武技不错,为的就是保护鹿呦呦的安全。
巫白很不放心鹿呦呦单独去白国,在一起这么久,最长的分别就是那次她掉下山崖被冲到绎国那回,除此之外两人都没有做太久的分别,此次她去白国,光是路程都要在路上耽误十天左右时间,更别说过去治理的时间。
他是听说过白国关泽一带的水患,这已经是历史积留的问题,很多人都想尽了办法,却难以解决,他想到鹿呦呦奋斗在一线的场景,此刻都已经在心疼。
不过他目前暂时还走不了,因为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就算处理完,假使鹿呦呦要治理上一段时间,他时间上可能也不充足,只能说中途飞过去看看,然后再赶回来。
巫白接位封地主,不仅是名号,接住的同样是一份责任和担子,他不仅仅是要对自己负责,更是要对封地中的无数百姓负责。
其实这也是巫元忠最后自愿退下来的缘由,他早退,儿子早接手他早轻松啊!
鹿呦呦等人和白国的使者果真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到了白国的关泽城,这里已经有象族的嫡系在等候。
“久仰姑娘大名,我是白国大皇子,象安。”说话的人身穿一件丝锦长袍,腰间绑着一根天蓝色蟒纹腰带,身躯结实有力,朗目清澈,谈吐间潇洒文雅。
鹿呦呦笑着回应,象安因为担心她路途劳累,本想让她作一日休息,但鹿呦呦拒绝了,让他直接带自己先去最近的区域考察。
象安有些意外的盯了盯鹿呦呦,对她的好感提升不少,随即便招人带路,一行人朝最近的水患发生地去。
因为此时已经过了雨季,白国这里的水势已经没有雨季时的湍急,但是水位仍然很高,很多地方还处在被淹的状态。
鹿呦呦拿着白国人给的地图,在鸟背上结合着眼睛所看到的地形揣摩起来。
这里的位置,据说是往年水患最严重的地方,因为此处的地势偏低,而河流奔涌而来,一遇雨季就容易造成洪灾,而里一条最大的河流叫做大峰河,起源自大峰山,大峰山山势高阔,上面常年有冰雪,每当天气回暖,冰雪融化,这才导致大峰河汹涌。
但是让人无语的是,大峰河冲向这低处地势,一路向东,却在接下来又遇到地势升高,这就导致河水速度变慢,所以在后面的城池附近形成了巨大湖泊,而再往后走,后面的城池虽然不受涝灾的影响,但是却又面临土地不肥沃的情况,仍然不乐观。
要说金阳城那边,分流就直接分了,不存在多的顾虑,但是这边一是地势跨度大,二是地形复杂,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后面的城池土地之所以不肥沃,也是因为土地存在大片的盐碱化,巫白和鹿呦呦之前在白鼠族解决盐碱地的方法也被白国耳闻,而自己做出过改变,但是效果不大,因为盐碱地面积大,水资源还比白鼠族的更稀少,就算是同样的办法,也是杯水车薪,大部分百姓种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
鹿呦呦在花了几日的功夫探查过后,心里也在暗自琢磨,日日看到手中的地图,人都快变成一张地图了。
而她这边没有动静,大皇子象安也有些沉默,不过这个问题这么多人没解决,就算鹿呦呦最后没法子,也不能怪她。
之前鹿呦呦他们处理盐碱地的方法是修建良好的灌水和排水系统,现在关泽到春云,水资源并不平衡,前部分和后部分真的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关泽这边的土地情况就要比春云那边的情况好太多了。
“如果水能均匀分配就好了,但是总不能把绵延这么长的地势凿低吧!这也太天方夜谭了,人力和物力也承受不起。”鹿呦呦思索着。
“大峰河的水,在翻过地势之后,进入后半截城市水量就没有这么大了,水的速度也慢许多,既然不能人工铲低地势,那水怎么样才能增加速度、加大流量呢?”
“流量。”鹿呦呦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对了!”
她兴奋的拿着炭笔在地图上画着,流量,流量!这不是有那么多小河吗?如果能把这些河引导汇集,就能把大峰河的流量提高!增加对该区域下半截的水流量,这样总的水渠充盈了,不就可以更好的分流对下半截进行灌溉了吗!
不过,她标注出这些河流后,看着地图上略多的痕迹,有些沉默。
这些工程可不小,可能要弄个一年两年去了,不过只要结果是好的,时间上都不是太大问题,毕竟功在当代,立在千秋,水利工程做好了,对民众百姓和一个国家可是深远影响!
她不是太想在这里耗太久,当即找来了象安,把自己的想法细细与他讨论沟通,象安在听过她的想法后,沉吟一会儿,便点头,表示同意。
鹿呦呦的想法还是有可行性的,而且按照她的说法,可以对该区域上半截和下半截交界的湖泊进行开凿山体引导其流向,这样能更好的处理河流水量。
方法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具体的方案讨论和落实,象安带了好几位白国优秀的水利治理能人,让他们和鹿呦呦互相交流想法,鹿呦呦本来就是半吊子,在他们面前不禁有些惭愧,不过惭愧归惭愧,她确实也在他们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而这些人同样对鹿呦呦也是怀着尊敬之意,几人早就耳闻了她在缃国的治水事迹,均对她很是佩服,现在她又想出了“合并流量,泄洪上游,灌溉下游”的理论,这可不是“一点小聪明”了。
鹿呦呦对他们的夸奖置若罔闻,她能想到这些法子,其实也是因为原来世界知识的影响,她不是知识的创造者,她只能算是知识的搬运工。
她这般谦虚的样子,众人对她的评价更高了。
等白国水患治理一事的细节敲定,鹿呦呦也终于可以返程缃国,来白国已经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她跟做水利的几位前辈去了许多河流进行现场勘查、谈论,认真负责的态度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在她走的时候,大家都很不舍,尤其是一起共进出的几位水利前辈,有一两个性子直爽的更是差点哭出来。
“好啦!开心一点!我又不是不过来了,你们中途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我联系,我就在缃国西长城,只要我能解决的,我一定尽力想办法。”鹿呦呦安慰道。
有人点点头:“你没事就来白国玩吧!我听说你以前也在白国待过呢!”
鹿呦呦笑道:“是这样,我有些生意也在这里,白国是不错的地方,我们下次再见。”
象安也连连向她道谢:“鹿姑娘,多谢了!水利的进展我会向你反馈,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他招了招手,一旁有人捧着盒东西来到她面前,打开盒子,鹿呦呦差点没被这金光散花眼睛。
“这、这也太贵重了吧?”鹿呦呦看着河中码的仔仔细细的金钱,被这豪气的行为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象安微笑道:“鹿姑娘的用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水利之事成功,届时我还要对鹿姑娘再道一番谢才是,还望姑娘笑纳。”
“不用了,我只是出了一点想法,真正辛苦的还是你们,到时候可有得你们忙。”
“没有鹿姑娘这么好的建议,哪来的我们将来的动作呢?”象安执意让鹿呦呦拿上,她便只好收下这盒金子,而后向众人道别,启程返回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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