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其瞪大了眼，表情很难用言语去描述。

也不知道他此时心中是怎么个状况。

怪不得刚才他第一句问要不要过去看看情况，看柳公子需不需要帮忙的时候俞诚一脸不明所以了。

乔其都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好了，就感觉说与不说都难掩尴尬。

敢情他忐忑半天，真就是自作多情。

但这只是其一，真正令乔其瞪大了眼的，是听到柳毅然也掌握了道源离体之法这个消息。

深入境的修为能够掌握道源离体之法本就是一件极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乔其当日在小镇中目睹了俞诚施展，当时就被震惊得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当时身旁的柳毅然就是十分淡定，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见到他这副样子，还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这只是基本操作，要淡定。

这会乔其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基本操作了。

对于柳毅然而言，这还真就是基本操作。

乔其眼皮跳了跳，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只因他很难想象，柳毅然究竟什么时候掌握了道源离体的？

当日在隔空带与自己交战时，柳毅然是已经掌握了但没使用，还是那时候根本就还没掌握？

如果是前者还好，但如果是后者，那就太恐怖了。

这也就才一个多月时间，如此短短时间，就是入门境修为想要摸索出道源离体，那也是难上加难，就更别说深入境了。

虽然不久前俞诚才给乔其解释过，能否掌握道源离体跟修为境界关系不大，主要是看自身对道源的理解。

但乔其的思路很简单，既然世间九成九的修士都是在入门后才逐渐掌握道源离体，那么想要在深入境便提前掌握，其中的困难程度不言而喻。

乔其再次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接着忍不住开口问道：“俞公子，你与柳公子，是在来东南界前就已经掌握了道源离体之法，还是在来到之后才……”

乔其心中其实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却是大得多。否则当初柳毅然也不需与自己近身交战打到发怒，直接隔着距离使出道源离体便可轻松将他擒下。

而接下来俞诚的回答，使得乔其是愿意相信也好，不愿意相信也罢，都得面对这个事实。

“来到东南界后，柳兄与我先后掌握。”

俞诚话语中并没有兴奋自豪之类的情绪，在说起这么一件足以傲视同境界的事情时，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俞诚没有在装腔作势。道源离体之法，当自身对道源的理解到一定程度了，就自然而然能够掌握，这在他心中，就是一件平常事。

然而除了他能将这当做是平常事外，其他人显然不行。

比如说乔其，在得到了俞诚亲口的答复后，此时心中已经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才一个多月啊。

一个多月的时间，便能掌握道源离体之法，这究竟是怎样的修行天赋才能做到。

乔其实在是想不通，同样是人，同样是修行，为什么差距能这么大？

他在当年突破深入境后，便来到了东南界内磨炼，纵使在这里九死一生，他都不愿离去。

有很多实力较弱的修士进入东南界后，除却死在了这里面的，余下侥幸活了下来的，很多都因为受不了这里面动辄有生命危险而离开。

但乔其留了下来，不是他实力有多强横，恰恰相反，他的实力在东南界中处在最底层。

乔其难道不知道在这里面随时会有身死的风险？乔其难道不知道以他深入境的修为，在凡世间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舒舒服服过生活？

乔其知道，但他不愿就此一生平凡。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天赋很普通，所以他想要在修行一途走远，就更加要留在东南界当中。

既然自己天赋不足，那么就用努力来弥补。

可纵使他已经这么努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为了修行可以不要命了，但是结果呢？

在东南界三年，修为实力的进展根本不遂人意。

这三年里，说好听点是摸爬打滚，说难听点就是混得连狗都不如，见人都需低头，挨过的骂，受过的伤不计其数。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但是今天听到这个消息，乔其第一次感到了泄气。

自己这么努力，已经豁出命去努力了，可是三年了，所获得的，却连别人一个多月的所获都不如。

而且是远远不如。

在之前，乔其坚定的认为，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能出人头地。

这是他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

他在此前再苦再累再难的时候，都没有动摇过，但是今天他动摇了。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就那么大吗？”

乔其情绪很低落。

无力感自心底油然而生，他感到了深深的疲倦，以及无能为力。

他此时有种感觉，纵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根本比不上那些个天赋异禀之人。

人家随随便便修行一个把月，就远远超过自己三年苦修。

那么自己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自己冒着随时可能生死的风险都要留在东南界，做了三年狗，无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

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毫无意义。

乔其此时脑海中浮现了一句争辩颇多的老话：努力有用的话，那还要天赋做什么？

关于这句话的争辩，从来就没有停过。

乔其也曾对此话不屑一顾，直言这是懈怠之人的借口。可是现在，在听闻了柳毅然与俞诚的事迹后，他忽然觉得，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他乔其自问，自身已经足够努力了，可是努力过后的结果，与有天赋的修士相比，却是显得一文不值。

“或许，我这一辈子，注定了就只能是如此吧……”

乔其的心态，此时已经近乎溃散。

旁边，俞诚也不知道乔其这是怎么，只见其双目逐渐无神，整个人似乎忽然间就颓废了很多。

俞诚也疑惑，乔其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好像受了巨大打击一样。

身为同伴，他有心想询问，但他本就不善言辞，见到乔其这般模样，一时间又不知该不该贸然开口。

正当场面陷入了僵局，在场双方都闭口不言时。

视线范围内，遥遥可见一道熟悉身影正疾驰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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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与努力哪个更重要？这个话题一直存在着争议，但在我心中其实一直是有一个答案的，正好借着这个情节，与各位看官讲一讲我的看法以及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