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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低声交谈，没一会有护士匆匆跑过来。

“戚爷，沁雅小姐醒了，正在找您。”

看了一眼顾重汐，戚寒墨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变病房走过去。

见状，顾重汐静默了一会，跟了上去。

看来，戚寒墨彻底忘记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这样也好，以后也没有负担。

失神片刻，她已经走到了病房的门口。

“寒墨，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往日，沁雅平和的脸上充满了惊恐。

她已经感觉到死亡的逼近，但是她的心脏还没有下落。

都是因为戚寒墨要和顾重汐履行什么约定！

如果没有那个见鬼的约定，她肯定早就麻烦心脏了！

“不会。”一如往常言简意赅，戚寒墨拉开椅子坐下。

听他如此说，沁雅稍微放松了一点心情，她知道戚寒墨是不会骗她的。

“那我什么可以换心？”死亡让她恐惧，说话之间带上了哀求。

她不想死，她也不能死。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哥哥肯定也不想我这样去了，寒墨你说是不是？”

以往她从来没有提起她的哥哥，害怕引起戚寒墨的厌烦。

但今天，她必须要提起了。

她的哥哥是因为救戚寒墨才死的，现在要他赔她一颗心，是应该的吧。

门外顾重汐仔细听，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但是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沁雅，你应该知道我答应了你哥哥。”微微眯起眼睛，戚寒墨幽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尽管沁雅这样说也算不上威胁。

紧紧握住藏在被子下的手，沁雅勉强一笑，“我知道，我只是有点太想哥哥了。”

如若她的哥哥还在，一定不会让她这样陷入死亡的威胁中。

那种无力的，被剥夺一切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她不想在经历了。

“砰。”

细小的声音让她有些受惊，“谁？”

凌厉的目光看向门口，嘴角下拉。

沉静了一会，隔着门板顾重汐都能感受那股视线，只好大大方方推开门。

“沁雅小姐。”

看到她的一瞬间，沁雅瞳孔猛缩，失声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她看向戚寒墨，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些解释。

抢在戚寒墨开口之前说话，顾重汐神色淡淡的，“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看我，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晕倒！”恼怒瞪着她，沁雅讥讽道。

每一次陷入昏迷，她醒过来时间就会更少一点。

就算找到了心脏源，这种感觉她还是不喜欢。

双手抱胸，顾重汐冷冷看她，“你晕倒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跟踪戚寒墨，要说有关系也是和戚寒墨有关系。

闻言，沁雅脸色微微一变，突然她掀开被子冲到顾重汐的面前，想要跪下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戚寒墨个顾重汐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顾重汐在她跪下去的时候，已经伸手把人拦住了。

“顾小姐，如果你可怜我，那我请求你，把心脏给我行不行？”充满哀求的语气，脸上也布满了泪水。

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漆黑的痛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顾重汐的双眼。

她在赌，赌戚寒墨肯定会心软，赌戚寒墨肯定不能忍受她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别人。

至于顾重汐，只要戚寒墨开口了，她还有什么反抗的资格！

“沁雅！你在做什么！”

只听戚寒墨厉声呵斥，一张俊脸布满了冷淡。

那种一种极致的冷淡，眼里好像没有她一般。

愣了一下，沁雅不可置信看着他，“寒墨，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她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无声的哭泣。

很快，病房里充满了细细小小的啜泣声，压抑的，沉闷的啜泣声。

整个人散发冷漠的气息，戚寒墨不带感情的声音冷淡道，“来人。”

门外齐刷刷进来几个黑衣人，沉默的看着戚寒墨。

“这段时间，沁雅一步也不许离开这个门。”宛如神祇一般冷淡，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如果让我发现她出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看也不看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的女人，昂贵的皮鞋扣在地板上清脆且坚定。

无声叹了一口气，顾重汐摇头。

这一步沁雅可算是走错了。

戚寒墨不止讨厌别人威胁他，更加讨厌这种算计别人威胁他的方式。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心中轻笑，顾重汐有些可怜她了，算计不成反而被保护起来。

沉重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顾重汐突然开口，“过段时间，我需要你配合我。”

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以前她和戚寒墨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吵吵闹闹，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沉闷。

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时间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你联系南城，他会配合你。”戚寒墨冷淡说。

见他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顾重汐撇撇嘴，“放心，我会在约定的时间完成，她会活下来的。”

闻言，戚寒墨停了下来，怒气冲冲道，“你的命，你就不当一回事？！”

突然生气，把顾重汐下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那张漆黑的脸。

眨眨眼，她笑了笑，“我的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能活那么久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况且，身体里还有莫名其妙的基因变异，与其活着等待不知道变成什么样的自己，还不如就这样。

至少有人想起来的时候，她顾重汐还是一个很好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空开始飘着雪花，阴沉沉的乌云笼罩这江城。

看了一眼窗外，顾重汐轻声说，“我走了，照顾好她吧。”

望着她落寞的背影，戚寒墨心一阵一阵抽痛，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一些东西正在慢慢离他而去。

脑袋好像被劈成了两半一般。

按着脑袋，他额角上青筋暴起，最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那里已经没有顾重汐的身影了。

“寒墨！”

闭上眼之前，眼前放大的是甫一担忧的脸。

一只手端着咖啡，顾沁沁一只手欣赏着桌子上的照片。

里边有顾重汐的单独照，还有她和戚寒墨一起的照片。

照片里两个人保持着距离，但是眼神出卖了他们。

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看着对方的时候，眼神有多少感情。

一张一张看完，顾沁沁冷笑着把东西收拾起来。

这些，她要给顾重汐一个惊喜，不然这个贱人，始终不记得，顾家到底是谁的天下！

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小贱人，居然还敢把她关在地下室里。

“咔嚓！”

她手上用力，一张照片被她揉碎。

照片上，顾重汐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怎么看怎么像讽刺。

好像讽刺她的自不量力。

怔怔的看了好一会，顾沁沁用力揉碎那张照片，扑了厚厚的粉底的脸，扭曲又快意的笑着。

从通讯录里调出一个号码，顾沁沁打了过去，耐心等待那边接通。

“喂？”

“沁雅小姐，我是顾沁沁。”

桌上的咖啡已经冷了，但是顾沁沁的心是火热的。

顾重汐，这下看你还怎么解释。

不过是披着华丽外衣的小丑，再怎么装扮，也不过是一个小丑！

顾家，顾国年坐在书房里。

“戚夫人，这件事万无一失吗？”咽了咽口水，他有些紧张。

也怪不得他紧张，毕竟要那个人可是戚寒墨！

只听戚夫人凉凉说，“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件事就不会有问题。”

顾国年脸色发青。

心想那是你儿子，自然不会找你的麻烦，但是他可不一定。

“况且，你不是一直想要顾重汐死吗，这次如你所愿。”

闻言，顾国年脸上有一丝挣扎一闪而过。

他咬咬牙，“我答应了，不过夫人也要记得和我承诺的事情。”

“当然。”那头低低笑了起来。

渗人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汐汐，我准备出国啦。”蓝娅端上最后一盘菜，笑眯眯的说。

闻言，顾重汐偷吃的手停了下来，“真的要走吗？”

笑眯眯给她夹菜，蓝娅轻松说，“对啊，过几天就走啦，大概下个星期五。”

“怎么那么快？”顾重汐愣了一下。

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蓝娅调侃，“不快了，之前打算陪着你的，不过现在你应该也不需要了吧。”

之前戚寒墨怎么照顾重汐，她都靠在眼里，现在离开也不怕她没人照顾啦。

只要汐汐有人照顾，那么她离开，也不会太担心啦。

听她说完，顾重汐的脸色变了一点，不过很快调整过来。

“可是我不放心你啊。”低头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笑容淡淡的。

瞪了她一眼，蓝娅故作凶恶，“我那么凶，谁能把我怎么样！”

见状，顾重汐只好摊了摊手，“好吧好吧，不过你去哪里，总可以告诉我吧？”

之后的事情，娅娅在这里也也不太好，出国也好。

这样，也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咔嚓！”

手中的筷子碎成两段，顾重汐抬手扔掉。

身体颤抖了一下，蓝娅眼神有些惊恐，“你你你，之前的能力可以用？”

“还行。”挑了挑眉，顾重汐调笑。

合上长大的嘴巴，蓝娅一点也不夸张的说，“这下更好了，也没人可以欺负你了，我就更加放心了。”

“你要去哪里？”

两人正说话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蓝娅转头，刚好看到甫一带着怒气的脸。

“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莫名其妙，想也不想她回怼了一句。

撑着手臂在她椅子之后，甫一附身逼近她，“不关我的事？蓝娅，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们是朋友。”

往后退了一步，蓝娅远离他压制的气势，“什么朋友啊，你不是早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吗。”

这家伙在做什么啊，这个动作，很暧昧的好不好！

耳朵微微发红，蓝娅有些羞恼。

露出一个讥笑，甫一站直身体，“也对，反正你眼里只有克劳德，那里还记得我。”

蓝娅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啊！”

一声尖叫，把餐厅里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什么眼睛里只有克劳德，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她的心思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蓝娅指着门口冷着脸，“我不想看见你，现在立刻，马上黑夜消失！”

这是她认识甫一以来，第一次对他这样生气。

不过，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