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默默叹了一口气。

若那时赵濂再撑一撑，他必然能够找出真相来，可赵濂却选择了自尽。

自尽意味着什么？

自尽意味着大理寺的案宗里将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四个大字：畏罪自杀。

刘老三见陆渊一脸郁色，一句话也不，便朝不远处的刘念恩努了努嘴，欣慰地道：“北地虽然荒芜，但民风还算朴实，我在这里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倒也算舒心。”

陆渊这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正与赵清珩低头私语的刘念恩，眼底顿时精光毕露，沉声问道：“老三，你怎会认识阿珩的外祖？”

刘老三笑意不减，一脸镇定地道：“来了北地后，我在文心镇开了一家打铁铺，一开始过得倒也不错。可后来我娘子生产时出了意外，遇上血崩，恰巧章老爹路过此处，救了我的妻儿。我很感激章老爹，不仅替儿子取名为念恩，还经常邀请他们祖孙俩下山，这情谊自然而然便结下了。”

嗯，这倒与赵清珩的对上了。

陆渊脸色一缓，温声道：“老三，你不该离开五军营，你是赵濂的得力干将，又与我熟识，若能留到现在，起码已经做到了副将。”

“哼，别副将，就算做到了将军又如何？”刘老三似嘲似叹道：“这下终归是你们皇亲贵族的，我们寒门子弟就算出得了头，到最后也不一定保得了命！”

还真敢？

陆渊冷冷一笑，一脸正色道：“这话你在我面前就算了，若是被有心人传到金陵，少不了又惹来一宗罪！”

完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悲戚，“你也不用遮遮掩掩，我知道你还记恨十年前赵家发生的事。可你想想，这口气我们怎么咽的下去？我陆家正儿八经嫁进他赵家的大姐一夜之间成了一具尸体，他赵家难道不应该还我们一条命吗？哼，到底，赵濂之死与他的出身并无关联，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他若真的无辜又何必自尽？”

“哎。”刘老三沉默了好一会，长长叹了一口气，终是什么都没。

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再争是非对错又有何意义？

他苦笑着摇摇头，无奈道：“陆将军误会了，将军的旧事我无权干涉，也无力过问，如今赵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段恩怨也该了结。如今碰上陆将军，老三斗胆求您答应一件事。”

陆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薄唇微动，“。”

刘老三一脸肃容，恭恭敬敬朝陆渊行了一礼，一字一句道：“若未来碰上赵家后人，还望陆将军善待。”

陆渊听完，没有立即应他，而是意有所指地问道：“你可知赵家饶去向？”

刘老三愁肠百结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赵清珩，一咬牙，果断地摇了摇头。“不知。”

“也罢，这事已经过去十年，赵家人也的确如他们所，一直没有回金陵，茫茫人海，也许这辈子都不会与他们碰上了。”陆渊轻轻把玩着手里的马鞭，突然大掌一挥，遥遥指向北府的方向，“老三，我知道你是杀敌的好手，若是你壮志未酬，北府随时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