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我也被族长关了起来。”

一想到被囚禁的日子，梦云暮忍不住浑身颤栗。

“阿珩，你知道吗？庙司在我族是神明的侍奉者，不能沾染人间情爱，也不能身心不洁，若违背此誓，神明动怒，我族必有大祸。当年，兀那库的母亲也是因为怀上了孩子，才被麸人赶出了麸国，她带着兀那库无处可去，最终病死在了云普山下。”

她越越激动，却始终觉得不够。

仿佛千言万语都道不尽她心中的委屈和不甘。

“所以兀那库一直很恨彦昭王，本来他以为彦昭王会顾念旧情允了我俩的婚事，没想到彦昭王却如此绝情。”

赵清珩怜惜地握紧她的手，冷声道：“除了将兀那库关起来，彦昭王还对你们做了什么？”

梦云暮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

再开口，已然平静许多。

那些好的与不好的回忆终究是命运带给他们的试炼，终其一生也无法逃避和摆脱。

“彦昭王后来倒也没顾上去折磨兀那库，正巧那段时间王府做寿，兀那库见无人看管，便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他一直很担心我，逃出来后便来云普山找我，谁知却不心落入族长的圈套，不仅被族中猛士追杀，还意外中了蛊毒。”

“哦，所以去年冬他才会昏死在璧山。”得知了前因后果，赵清珩这才了然地点点头。

“没错，你和你外祖救了他之后，他还是不死心，终日在云普山附近游荡，想寻找机会救我。也算凑巧，那时族长正忙于和彦昭王密谋对付陆大饶事，对我也疏于看管，最终我们俩便逃了出来。”

听到这里，赵清珩忽而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地问道：“云暮姐姐，你可知道彦昭王和麸人计划如何对付陆大哥？”

“知道，我曾听兀那库提过。”梦云暮蓦地抬起头，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兀那库救我时，曾经藏身在贡庙内，伺机而动。某一日却不心听值守的麸人猛士提起，彦昭王得到金陵密报，有一位世子偷偷来了北地。藏在金陵的那枚暗棋已经悄悄在世子的茶水里下了蛊毒，等他来了北府，蛊毒必会发作，到时消息传回金陵，陆大人难辞其咎，一定会被皇上召回金陵。”

“可金陵那枚暗棋怎会有蛊毒？”赵清珩满脸不解，“莫非他是麸人？”

梦云暮摇了摇头，从她手心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用力摆了摆，“不可能是麸人。金陵都是汉人，彦昭王再是大胆也不会派麸人去当探子，金陵那枚暗棋究竟是何人，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十年前，兀那库的母亲曾经陪在彦昭王身边好几年，想来那时彦昭王便得了不少蛊毒，我猜他为了对付大宁朝的人，肯定交给那个探子不少蛊毒。”

“嗯，也有这个可能。”赵清珩重重点零头，恨不得立即将此事告诉陆渊。

梦云暮见她不再开口，便继续讲了下去，“我和兀那库逃出来后，兀那库还记挂此事，他当时虽然不认识陆大人，可他实在憎恶彦昭王，于是他便想破坏这个阴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