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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婧的犹豫和不确定那么清晰，几乎在她紧皱的眉间和下压的唇角就能看得出端倪。

既让人难过，又让人忍不住叹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能够一眼看清楚她的情绪变化，高兴的、郁闷的、气愤的、悲伤的，清晰的像是规规整整的汉字笔画，一目了然。

有时候他就喜欢逗弄她，看她的情绪在自己的掌控中起伏变动，每一个微表情变化到因为自己。

但……有时候，他不喜欢她脸上出现这些难过的情绪，尤其，还是因为他而出现。

“阿婧，想接吻吗？”

方树见垂眸低声问了句。

什么？高婧愕然看向方树见。

没等她回答，方树见已经解开安全带倾身凑近了她。

明明知道应该警惕方树见的温柔陷阱，但高婧却还是在他靠近她、亲吻她的时候，失去闪躲和抗拒的欲望。

高婧曾笃定他是阳光下的青葱大树，也曾黯然接受他原来一直活在阴影之下的真实，除开这些，似乎还有什么掌控之外的端倪在冒头。

让人不太轻松的，甚至是头大的全部的真实。

但真实本来就是张牙舞爪，甚至淬着毒的。

再多一点真实，又有什么关系？

亲密的、暧昧的，让人呼吸不上来的热情一点点吞食掉了高婧的思绪，让她没有办法继续想，唯一完完全全传达给她的触感，便是身前人炽热的温度。

唇齿间温软的，属于恋人的存在物极轻柔，像是被泡在温度正好的泉水中，引得她渐渐沉沦，分不清今夕何夕。

换气的间隙里，她眯着眼看向方树见，没来得及平息自己加速的心跳，认真望一望他的眉眼，就又被吻住，拉进让人腿软的愉悦旋涡中。

只有呼吸声、暧昧的触碰声和车厢里不知道什么发出的滴答声，始终未曾停息。

“咳。”

车厢内的滴答声消失了，却响起陌生的他人咳嗽声。

这个声音的主人带着笑意说：“老幺，知道你抱得美人归了，但也不至于心急的连电话都不挂吧？”

高婧一顿，猛地往后一缩，却“砰”的一声撞上车门的档条，疼得龇牙咧嘴。

“……没事吧？”方树见又想先看看高婧的头，又想先挂掉电话，迟疑了一下，反而给了电话那边的人说话机会。

“快着点，全员到齐就差你们小情侣了。”张青嘿嘿笑，轻佻的像是小流氓，“藏着掖着的，连照片都不给我们仔细看，这回都成了还不……”

方树见挂掉了电话，面色不改的伸手摸了下高婧的后脑勺：“磕的重吗？”

细软的发丝间，男人的手轻轻穿过，即便只是一瞬之间，但留下的触感却经久不绝，高婧心跳如雷，看着他没有说出话来。

“……别这么看我。”方树见抿了下唇，还没等高婧疑惑，就重新低下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很凶，几乎不需要高婧的回应，方树见就已经主导了全部。

直到快要不可控，方树见才抵着高婧的额头停下，一手轻柔的捏着她的后颈，低声说：“抱歉，你的唇角破了。”

高婧这回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眼眶都微微红着。

嘴角的轻微痛楚她当然清楚，推他推那么用力都没用，能怎么办？

“去陪我送行吧。”他用沙哑的声音半带着希冀对高婧说，“要去的这家饭馆是我大学三年最喜欢的一家，里面的菜式你应该都会喜欢，其中有一种南方小吃，甜丝丝的，我一直想带你尝尝。”

高婧心口一软，眼眶微酸的问：“什么样的？”

她的声音也沙哑，还带着点不可说的性感，让人心痒难耐。

“不好看，算是糍粑，但是薄薄的一片，煎出来的。”方树见轻轻的吻了吻她泛着水光的眼帘，温柔的回答着。

“去吧。”高婧抿唇对他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