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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过了黑白无常那一关,才踏上升级版的黄泉路没有几步,太子妃突然对萧九熊与罗德昌两个提起自己的过去,足见她对胡亥恨之入骨。
九熊听着这些悲催之事,心中很不是滋味。
尽管他不是扶苏本人,却也为眼前的这美丽女鬼鸣不平,拳头扼得咯嘣作响:“胡亥这厮,比禽兽还禽兽!”
一提起胡亥那个混球,九熊就来气,在沙丘与胡亥争夺太子位继承人,被睚眦转世的胡亥差一点坑杀。
萧九熊率领九原军团进京复请,在咸阳郊外,与胡亥相见的场景,依旧记忆犹新。几年过去了,扶苏的魂魄出窍之后,他再也记不清太子妃的名字来了。
唉,要是自己不是私心太重,与赵高沆瀣一气,一心想着要做赵家的乘龙快婿,将赵佗托付的任务付之脑后,迟迟没有对赵高下手,反而被图谋不轨的赵高给利用了。
耽误了救扶苏的时间,太子妃落入胡亥的魔掌了。
此刻自我责备有什么用,太子妃已经香消玉毀了,而且在鬼门关外成了孤魂野鬼,游荡了六七年之久。
萧九熊一言不发,低垂着头,继续听着太子妃的哭诉。
说着说着,太子妃也许是累了,就在黄泉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小鬼头咚咚咚地摇了摇手中的拨浪鼓:“娘亲,我去那边玩一会,可好?”
“缨儿,别去。”
太子妃拂了拂眼前垂下的头发。
“娘亲,就一会嘛。”
小鬼头将拨浪鼓放在了太子妃的手里,抓着她的手臂使劲摇晃着。
“好吧。别贪玩,记得尽快回来。”
太子妃拗不过小鬼头,只好同意他的请求。
“娘亲,你太好了耶。”
小鬼头踮起脚尖,在太子妃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一溜烟跑到路边去了。
道路两边的彼岸花开得正盛,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还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好漂亮耶。”
小鬼头一下子就被彼岸花给吸引住了,他钻进了血红色的花海中,这也闻闻,那也摸摸,在那里蹦蹦跳跳的,还唱起了歌儿,乐不可支。
“春天花会开,缨儿依然自由自在。你在哪里,我的爹……”
彼岸花丛里荡漾着小鬼头嬴缨的歌声。不要误会,这歌儿是太子妃教他唱的,绝不是什么盗版。
这小鬼头嬴缨胎死腹中,从来就没有在阳间好好地生活过,一见到新生事物,自然很好奇,很好奇。
他在花丛里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地摘起了彼岸花。不一会,他的小手都快拿不住了彼岸花朵了……
萧九熊与罗德昌站立太子妃的身边,一左一右,不时张望那些过往的鬼魂,警惕得如同两大护卫。
太子妃见孩子走了之后,又哭诉起来,眼泪汪汪的。
罗德昌从袖子内掏出来一块白色的丝巾,有点局促:“太子妃,你的悲惨遭遇,我们都深表同情……这个……给你……”
“多谢了……”
太子妃起身,做了一个万福的姿势,慢慢地接过来那块丝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却发现泪中带着血丝,她知道自己不能哭泣了。
缓缓抬起脏兮兮的袖子,太子妃擦了擦石头上边的灰尘,而后轻拍了石头两下:“二位大哥,你们也坐下吧。”
罗德昌抱着双臂,摇摇头:“我们不累,站着就行。”
“罗公公,你不累,我累。”
与金发美女坐在一块,萧九熊求之不得。所以萧九熊毫不客气,紧挨着太子妃坐了下来。
傻痴痴地望着太子妃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与微卷的发梢,萧九熊几乎都要醉了。
他寻思道,太子妃真是美女中的极品呀,难怪胡亥这厮对她念念不忘。
“罗公公,你还是歇一歇呗。”
太子妃再次抬起头,而后将身子往萧九熊那边挪了挪。
“太子妃,我真的不能坐。”
罗德昌罢罢手,一边竖起耳朵,收集着周围的动静,一边伸手去拿背上的双刀。
萧九熊眉头一皱:“罗公公,你紧张兮兮的,要干嘛?”
“嘘——”罗德昌小声地说,“我感觉到这路边有异常!”
“你担心个毛线,太子妃又不会附身于你。”
“鬼有善恶之分,太子妃是善类,自然不会附身我们两个……”此时罗德昌已经明显觉察到了道路两边阴气逼人,估计是孤魂野鬼在附近游荡了,“好像有鬼魂寻在向我们靠近。”
萧九熊嘿嘿一笑:“黄泉路上,有鬼魂,很正常啊。”
“这次来的是一群……”
罗德昌举着手里的大刀,在刀锋上刷了一下,将一张符箓印在了上边。
“疑神疑鬼的,有必要吗?”萧九熊不以为然。
“呼,呼,呼呼——”
路边的草丛里似有鬼魂飞过来的声音在响起。
萧九熊这才意识到罗德昌说的是真的了,正想扭过头,看看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要回头。”
罗德昌赶紧抓住萧九熊就要扭过去的头部,将其扭了回来。
因为用力过猛,疼得萧九熊哇哇大叫:“罗公公,这么用力,你想加害本王不成?”
“王爷,老朽是在救你。”
罗德昌嘿嘿一笑。
“为何?”
萧九熊余怒未消,提着铁笔对着罗德昌的手臂戳了过来。
“王爷,且息怒。”
罗德昌赶紧用萧家刀挡住了铁笔。
“走在黄泉路上时,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或者感觉到什么动静,千万不要回头,只管往前走好了。”
萧九熊收回了铁笔,扭扭脖子:“我们这不是没有走吗?”
“黄泉路上有很多孤魂野鬼,他们会抓住过往行人的衣服,或者拍拍他们的肩膀,扯住行人的裤腿等等,以求附身。”
罗德昌望了太子妃一眼,顿了顿,“所以这时千万不要回头,这样才不会被那些孤魂野鬼所附身。”
萧九熊若有所思挠挠头:“这么说,本王还得感谢你了?”
罗德昌微微颔首:“差不多呗。”
萧九熊话头一转:“本王宁可被鬼魂附身,最好是太子妃这样的善鬼……”
“王爷,如果真的鬼魂附体,你欲罢不能。尤其是女鬼,她会吸干你的阴魂的。”
“怎么可能?”
“王爷,你印堂发黑。”
“快来镜子来——”萧九熊伸出手来。
罗德昌一脸认真:“抱歉,在冥界是不能照镜子的。”
“罗公公,你的狗屁规矩真多。”
九熊蹲下身来,将额头凑到了太子妃的眼前:“太子妃,你给本王瞅瞅,是不是印堂发黑了?”
罗德昌提醒萧九熊不要与太子妃靠得太近了:“王爷,注意形象,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呀?”萧九熊侧脸看着罗德昌,“本王又没有对太子妃动手动脚的。”
“萧兄弟,你的手……”
太子妃指了指自己的衣裙。
“哦。”
萧九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落在了太子妃的玉腿上了,拨凉拨凉的。
“不好意思,本王鲁莽……”萧九熊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你们两个真逗趣。”太子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萧九熊又坐了下来:“说到了胡亥那畜牲。”
“嗯。”
太子妃点点头,于是继续说着自己的悲惨过往,不过这次是从身世之谜开始起头了。
【太子妃自叙】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我叫蒙岚,小名岚儿,我父亲是大秦将军蒙恬;母亲萨尔迦娜,是南域国的公主,我的外祖父就是南域国王烈里尔多。
南域国地处西域之外,一个盛产金发碧眼美女的国度。与大秦并不接壤,有使节上来往,还有贸易上的交流。
国王烈里尔多在统治前期,励精图治,国富民强;后期却沉迷于享乐,将大权交给了他最信任的宰相卡里克,居然还娶了自己的儿媳,并封为皇后。
大权在握的卡里克,乘国王烈里尔多外出巡游的机会,发动了叛乱,并杀死了国王的四个儿子与八个孙子,霸占了年轻貌美的王后,自己做了南域国王。
卡里克在全国下令,搜捕老国王及其追随者。无处可逃的老国王烈里尔多只好离开了南域,带着千余来随从与无数的金银珠宝,当然还包括国王唯一的小女儿,仓皇出逃,流落到了东土,请求秦王出兵,帮助他复国。
秦王热情接待了烈里尔多,答应出兵相助,而后将南域国的流亡朝廷安置在终南山脚下,并给老国王划了一块方圆百里的土地,令将军蒙恬派兵保护老国王。
后来由于秦王制定了雄心勃勃的东出计划,收拾东边六国,兵力不够用了,帮助南域老国王复国的承诺就淡忘了。
再后来,年轻气盛的秦王在一次巨鼎中,绝膑而死,继位的秦王没理会流亡的南域老国王,南域复国的希望成了泡影。
一心想复国的南域老国王烈里尔多抑郁成疾,病死在终南山的封地里。
临终前,烈里尔多颤抖着对家父蒙恬说:“蒙将军,老夫有一事相求。”
蒙恬上前一步,握着老国王干枯的手:“老国王,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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