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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九熊他们醒来了,灯神凯瑟琳早已不知去向,她留下一颗巫师大印在沙地上。而龅牙怪阿泰抱着那大印,在不停地翻跟斗。
九熊将失而复得的大印往腰间一挂:“我们去长城边上,巡察一番。”
阿泰一个跳跃到了九熊的怀里:“天都没亮呢。主人。”
“也是啊。或许我真的把自个当成扶苏了。”九熊对着赵诺芝笑了笑。
赵诺芝将头倚在九熊的肩膀上:“郎君,扶苏已经死了,只能将错就错了。”
“我们必须以复请的名义,一起去咸阳,将阴谋者揪出来!”
罗德昌铁笔一划,几座帐篷又出现在了沙地上……
另一边,蒙治将两个俘虏押进房子里,分开审问。那二人只能说出他们是奉命前来追杀蒙毅的,至于何人指使并不知情。
多次提审,无法获得更重要、更多的消息,继续演戏也没有实际意义了。蒙治决定尽快与蒙毅大队汇合,两个俘虏也押回去处理。
蒙毅、王蔚一接收到蒙治的消息后,率人马前来汇合,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细心的蒙毅在提审俘虏时,却收获一个意外的口实——
赵高不再日夜坐在始皇陛下的皇撵里面,大多数时候还是让心腹侍卫围住皇撵,自己则躲在在远处监视动静。赵高不时和公子离等人秘密谈话,具体内容绝不允许旁人听到的……
听完两个俘虏的叙说后,蒙毅顿感压力山大,周围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然铺开,稍不注意,将死无葬身之所。
王蔚见蒙毅脸色肃穆,乃问:“蒙大人,是不是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蒙毅长舒一口气,回答道:“依照俘虏提供的消息,或许左丞相李斯也参与了其中。一旦李丞相、赵高联合,阻力将会变得无比巨大,困难比想象的陡然增加千倍以上,我等是无法应对的。”
王蔚宽慰道:“蒙大人,无须过于担忧,先找大将军、大公子商议吧!或许他们可以想到更好的法子,办法总比困难多。”
一筹莫展的蒙毅顿了顿,才点头欣然应允:“只有如此而已了。”
蒙毅确信,始皇陛下驾崩多时,此前各种五花八门、不符合常规的诏令,均是赵高等人篡改圣旨,有所图谋。
他迅速下令给王蔚,尽快派出使者秘密潜入咸阳,通知部分没有随驾的朝中重臣如冯去疾、尉缭等,注意防范,加强自我保护;随后下令探查消息的三队人马收队,合为一路动身前往蒙恬处,商量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九熊、贺剑南一收到王蔚的传信,马上做出了积极反应,调集军队前往离石要塞附近接应,同时照会其他军队做好拔营准备。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九熊还以扶苏的个人名义发出将令,命陇西的统军将领辛胜及附近的各统兵将军,务必高度注意各自军队的内部情况,并关注月氏和匈奴的军情动向。
由于“蒙恬”在大秦军队中的威望甚高,九原大军一接到将令,全军十分迅速地遵照将令着手准备,整装待发。
等蒙毅一行人一到离石要塞,九熊、贺剑南、罗德昌等召开了临时军事会议。经过集体决议,一致认定赵高、李斯等人居心叵测,在故意隐瞒始皇陛下的死讯,猛发矫诏祸乱天下;避免牵一发而动全身,长城军团大部按兵不动,暂时调拨五万铁骑秘密开赴咸阳,进行大军复请问政。
三天后,众人回到上郡大营,九熊即刻传令解除了之前通往关中的军事封锁,同时派出军士前往各处散布进行复请和大军问政的消息。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几天,消息传遍了大秦的大街小巷,天下大为震动!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的赵高和公子离了,如坐针毡,急得团团转,连周围的鲍鱼臭和尸臭都忘了。
两个下了皇撵,二话没说。自个踱来踱去,捏着鼻子的手垂也了下来,随着凌乱的脚步晃来晃去。
过了许久之后,公子离开始说话:“府令大人,府令……”
赵高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公子,唤我何事?”
公子离单刀直入:“没有陛下的诏令,擅自调动军队,扶苏和蒙恬之举乃谋逆造反。何不以陛下的名义发布诏令,召集各路大军平叛?”
“先不论陛下是否驾崩,眼下关中兵力空虚,何处可一下子调集十数万的大军啊?”
“收拢各个守关的军队,整合为一路,在咸阳西北埋伏,围杀乱臣贼子。”公子离用狡黠的眼神一瞥赵高,恶狠狠道。
赵高默不作声,继而又说:“不可,伪造调兵诏令,是要诛连九族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犹豫不决。其他守关将领不知陛下驾崩的消息,目前也只是怀疑而已。”公子离催促道,“再不下令,新君就危险了!”
“大军复请消息传遍天下,而今没有陛下出面,怎能让各处守关将领信服出兵?况且……”
赵高一时半会想不到何人才是蒙恬的对手,心里不自主一抖,没有把话说出来。
“为今之计只能放手一搏了,您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公子离在赵高耳边细声细气道。
“赵大人,您赶紧模仿陛下的字迹,写好诏书。”公子离见赵高又陷入沉思,再次催促道,“在下盖上印玺派即可,再派遣使者传给各守关将领吧。”
赵高没有说话,寻思道,一着不慎,全盘皆输。胡亥啊胡亥,你给为师出得难题也太大了吧?
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瞬间苍老了许多,呆滞的眼神直望远方,大秦的车轮该由谁来掌握啊……
当天夜里,皇撵停下扎寨休息。
赵高和公子离联手伪造了诏书,盖好玉玺(这个是复制品,真的玉玺胡亥带回了咸阳),并抄录了数十份,感觉得差不多了,乃命使者带着令旗,策马分别往函谷关、武关、散关、崤关、萧关、蓝田大营和荥阳奔去。
使者们携带诏书纷纷出发,让护送皇撵的将士莫名其妙,而这一切公子离心领神会,这是中车府令赵高在假传圣旨,调动各个驻地的守军前来“勤王”。
当然这些异常举措,自然逃不过王蔚之前留下追踪者的眼睛,他们在第一时间通过飞鸽传书发暗符(他们约定的秘密传讯文字),及时精准传回蒙恬大军中去了。
九熊神秘进入关中的时候,就收到了来自皇撵的消息,不一会就判断出了赵高的意向和动机,意识到事情发展不尽人意,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九熊非常担心:“我等领军赴京大违忠孝之道,恐各关隘的将领奉伪诏纷纷前来围攻,今我只有区区五万之众,何以应对?”
“大公子的担心不无道理,容我想想——”贺剑南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
九熊自己也想到了一个方案,立马和蒙毅、贺剑南、罗德昌合计合计了一番,达成了共识。随后,九熊下达了军令——
其一、派飞骑追上前往萧关和散关的使者,强行扣押,全军加速到达函谷关;
其二、命令上郡、九原的大军控制往咸阳的直道,务必保持与五万铁骑的紧密联系,随时做好增援的准备,并监控陇西方向的军情动向。
贺剑南深信——
以九原军飞骑的速度追赶上使者不成问题,能够成功截获发往萧关、散关的诏令。咸阳的守将、虎卫军大多是原上将军王翦的旧部,统领将军则是王翦的幕府司马,这些人都不会倒向赵高、公子离他们的,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他们拥立太子“扶苏”,是不会出现意外的。
五万铁骑尚未到达咸阳,九熊、贺剑南、蒙毅联名拟了一封信函,命罗德昌等抄写了多份,派遣使者分批潜入咸阳,秘密送至冯去疾、冯劫、尉缭、章邯等重臣、将军的手里,以赢得朝中的大力支持,孤立阴谋者。
为了麻痹阴谋者,当天夜里,五万铁骑悄声前行,从咸阳郊外绕过咸阳城。正准备东进的时候,地面传来疑似十数万匹战马奔腾而来的震动感,如同地动山摇一般。
九熊、贺剑南、蒙毅等懵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庆幸自己的五万军队没有遭到袭击,继续命令大军前进。
咸阳城内的百姓心惊胆战,焦急探头到窗外观察动静,以为是敌军杀到都城了。可是再仔细定神一看,偶尔瞥见在大街上巡逻三三两两的夜巡官差之外,并没有大队官兵出动的迹象。
众人躲在家中不敢出来,纷纷猜测:“难道真的是地震了?”
“我看像是大批战马在靠近。”
“不对啊,无缘无故,何来如此巨大的震动?”
“难道官府和军队不知道吗?”
“整个城内如此安静,看来要出大事了!”……
九熊他们离开咸阳东进,一路走来,有惊无险。连蓝田大营也没有按惯例派军士过来盘问,看来城内的阴谋者对长城军团的来访,并不知情。
大军即将到达函谷关的时候,满头大汗的传令兵飞跑上来,报告说有紧急军情。
贺剑南点头示意,传令兵双手呈上一件油布包裹的物品。贺剑南见状惊讶不已,众人也百思不得其解,就问传令兵是怎么回事。
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大将军,送物品之人骑着一匹快马,只说这是紧急军情,务必尽快送到大公子和大将军手里……”
“我已知晓。”
贺剑南示意其退下,然后一层一层打开油布,里面却是几张金帛,上面都有文字,其中一张金帛上面写满了文字。
看完后,贺剑南随即将物品转给九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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