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眼珠子一转，支支吾吾道：“怎么可能？”

李亨显然不相信，却并没有再问什么，基本确定了心理的答案。

“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回去，等我调查出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你才能出去！”李亨皱了皱眉头，心情十分沉重。目前来看，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亨和小贩走出了旅馆门口。走到门口的时候，小贩和旅馆老板对视了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来到大街上，李亨照常去了那家包子铺。他大手一挥，道：“老板，给我来两笼包子。”

“得咧！”老板笑嘻嘻地从笼屉上取出两笼包子，送到了李亨的桌子上。

今天的包子铺并不像以往那么热闹，一大间客厅里，不过稀稀拉拉的坐了几桌人。

“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冷清？”李亨低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子，拿出来，吃了一大口。

进入口中，索然无味。李亨面不改色地将包子咽下了肚。再去看小贩，他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端起水杯，喝一大口水。

“好吃吗？”李亨面带笑意地看着他，询问道。

小贩吃得来不及说话，嘴中嘟嘟囔囔地说道：“好吃，好吃。”

声音不甚清晰，嘴中满满地塞的全部都是包子。

“好吃，你就多吃点。”李亨笑着说道。

忙完了生意，老板一屁股坐到了李亨的对面，苦着脸地道：“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一大早起来，生意就不好。”

李亨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眼老板。老板面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低头去看他的双脚，双脚腾空。

他心中了然，顺带着看了一眼小贩的双脚，小贩的双脚，也是和老板的一样，不沾地面。

“嗝！”

小贩丝毫不客气地打了个饱嗝，一股韭菜鸡蛋的味道，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老板嫌弃地挥了挥手，离开了桌子。

李亨望了一眼桌子上的笼屉，整整两笼包子，吃得所剩无几了。

“李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小贩面露焦急，双手端起茶杯，催促道。

李亨摆了摆手，答道：“不着急，我们等一等再去。”

一等二等，等得小贩坐立不安。李亨也没有提起去文化馆的事情。

他一直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身体斜靠着椅背，目光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贩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足足已经在包子店内待了快要四个小时了。时辰已经接近十二点，他忍不住再度催促道：“李哥，还不去吗？”

李亨没有回答，目光仍旧锁定在大街之上。小贩心中有些慌乱，似乎是害怕他看出什么东西。

“李哥，我先去一趟厕所。”小贩站起身来，与李亨打了个招呼，朝着包子店的后院走去。

在小贩走过没多久，包子店的老板也随之而去。

李亨眯着眼睛，双手放在桌子上，扫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心中暗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大事情？”

见小贩急匆匆地赶了出来，李亨重新恢复了刚才的那个姿势，目光散漫，放在了大街上。

回到座位上，小贩再度催促道：“李哥，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我们是时候去文化馆了。”

见李亨无动于衷，小贩冲着包子店老板使了一个眼色。包子店老板会意，开始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打烊了，打烊了。”说着，他来到了李亨的面前，客气道：“公子，小店打烊了。”

李亨笑了笑，站起身子，离开了包子店。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神态怡然。此时，已经到了中午，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他观看着街上行人的神情，似乎是有了些许变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不尽相同。

“哦？”李亨疑问了一声，走进了人群里。

他脑袋中灵光一闪，似乎发现了一个规律。街道上的行人，早上和晚上的表情是一样的，脸上都带着恬然自得的笑容。

而中午则会有些许变化，他们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有了自己的情绪变化。

在小贩的带领下，李亨来到了一个破旧的房子前。房子是古代的木质建筑物，屋着一层薄薄的青瓦。

许是久未见阳光的缘故，青瓦上面带着一层发霉的迹象，更有少数青瓦已经有了裂痕。

木屋所在的位置十分的诡异，在小镇的最边角处。李亨抬头望着，又转过身子，环视四周。

周围似乎早已经没了人家，全部都是无边无际的连绵青山。

“你确定是在这里？”

按照现代的做法，一个地方的文化馆，绝对是坐落在小城内最繁华的地方。一个地方的文化，反映了一个城市的精神面貌。

小贩肯定的点了点头，嘴角稍微牵起了一点笑容。

“那我们进去吧！”

推开门，一个硕大的蜘蛛网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李亨伸手左右扯动，才将那面蜘蛛网给撕扯下来。

蜘蛛网落地，李亨低头看去，一只人拳头大小的蜘蛛，正在上面勤奋的结着网。

它冰冷的眸子扫视了一眼李亨，看得李亨一哆嗦，直接伸出脚，一脚将它给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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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蜘蛛也敢藐视我！”李亨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脚下狠狠地在地面上踩着。

要是赵有乾在这儿，一定早早地就把你给碎尸万段了。

李亨继续往里面走，木屋内的视线十分的昏暗，看不清里面的结构。

李亨走了两步，实在是接受不了里面的那股霉腐气息，立即又退了出来。

“这里面真的是放的书籍吗？”李亨疑惑地看着小贩，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显然不相信。

刚才走进去两步，李亨只觉得浑身冰凉，空气中漂浮的霉腐气息，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四人身上腐烂后，发出的味道。

小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无比淡定，似乎并没有闻到那股味道一般。

“不行，今天不去了。”李亨摆了摆手，打死也不愿意再进去了。

“你先回去吧，今天我自己在街上逛逛，然后回旅馆就行了。”

平日里巴不得离开李亨的小贩，听到他的决定之后，反而有些不安。

他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不要我陪同吗？”

李亨双手摆了一下，快走几步，上前将文化馆的房门给关上了。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推脱道：“不必了，下午你休息吧！”

说着，李亨不顾小贩，自顾自地离开了这里。

走了许久，才见到鲜少的人家。这里的房子，统一全部都是小茅草屋，简简单单的两间房子，带着一个大大的院子。

李亨擦了擦额头的汗，找了最近的一户人家，敲了敲他的房门。

“有人吗？有人吗？”李亨冲着里面大声叫喊着。

“谁呀？”一个年迈的老奶奶拄着拐杖从里面走了出来，步履蹒跚，声音略微有些粗哑。

“老奶奶，我路过此地，想要借一口水喝。”

老奶奶弯着腰，在距离他十步之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再不靠近。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少吃这里的东西，少喝这里的水。快些找到办法，走出这个小镇，要不然你就真得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了。”

老奶奶挥了挥手，死活都不愿意让李亨走进房门。

从看清李亨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李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不能帮助他出去，也只能好言相劝几句。

李亨皱了皱眉头，想要靠近几步。老奶奶连连退却，拄着拐杖的手略微有些颤抖。

“老奶奶，你的话是何意思？”

老奶奶不再理他，直接关上了房门，留下一脸懵逼的李亨在原地发呆。

李亨朝身后看了看，在后方的一棵百年大树后面，有落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他不再停留，继续往前走去。终于，来到了大街之上。回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真是奇怪。”为了确定心中的答案，李亨再度观察着街上行人的神情。他们似乎又恢复了早上的状态，宛若刻制出来的一般，脸上带着恬然的笑容。

他来到一个卖糖果的小铺前，从上面随意挑出了一块糖果，填进了嘴巴里面，大口咀嚼着。

明明是糖，却感觉不到任何甜蜜的问道。他咀嚼的宛若蜡烛一般，没有任何的味道。

李亨付了钱，将口中的糖果给吐掉了。回到旅馆内，肥胖的老板坐在前台后面，拨弄着手中的算盘。

旅馆内的生意并不好，一年半载才会有一单生意。也不知老板整日在算些什么。

李亨来到老板的身边，看着他拨弄着手中的算盘。算盘的款式异常的古老，是最先出现的那一款。

李亨凝眉望着老板拨弄着，半天没有说话。老板沉浸其中，并没能发现李亨的存在。

“你到底在算些什么呢？”李亨看了半天，也没能看明白老板在算些什么。在桌子上，并没有账单之类的东西。

“你回来啦。”老板抬头笑眯眯地打招呼，因为动作，前台显得更加的拥挤。

“嗯，晚上我还需要一壶热水。”李亨撇过脸，不再去看老板脸上乱颤的肥肉，笑着说道。

说罢，径直离开了前台，回到了窄小逼仄的房间里。

早上掀起的床垫，半靠在墙面上。李亨打开灯，来到床前，双手用力，将床垫给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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