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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文望见我这么快回来,问道:“怎么了?弄好了?”我笑笑:“不是有保姆在那嘛,你妈妈舍不得我干活,让我来陪你。”
一顿饭吃得我整个人都不太好,胃里的食物不消化,像是堵住了肠子。弄得我气不通顺,浑身难受。
沈致文送我回去的时候,没有走平常的那条路。我问:“这是去哪?”他笑:“今天小岩从台湾回来,我们去机场接他。”我摇头晃脑:那你去好了,带我干嘛啊”
“小岩听说你今天要去见我姑妈,想来你这取取经。”我下意识问:“取经?他要转正啊?”话一出口,气氛顿时降到冰点,过了好一会儿,我掏了掏耳朵,笑着说:“哈哈,我都没吃饱。”“是吗?呆会给你买生煎。”“好啊。”
停好车,沈致文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大束花。“哇好大一束花”我忍不住惊叹:“送给顾岩的?”宋致文挑眉:“是啊。你长这么大没收过花?”当然收到过。我转移话题:“可是送这么大束花给一个男的这样真的好吗?”“没办法,小岩喜欢。”沈致文拿着花摸来摸去:“怕来不及,接你之前就买了,好像蔫了啊”我凑上去看:“哎呀,就几朵,没事的。”
顾岩长得本来就花美男,打扮时尚,大晚上还戴着墨镜,惹得路人纷纷侧目,以为是什么大明星,有的人还真拿起手机拍了起来。沈致文上前将花递给顾岩,亲昵地摸了摸顾岩的头发,顾岩不满:“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顾岩看到我,牵着沈致文走过来,“唐唐,今天辛苦你了啊,受了不少委屈吧。”我送上大大的笑容:“还好啦。”顾岩把花放到我手里:“你今天太伟大,献给英雄的!”我闻闻怀里的花,很是开心:“谢谢!”
顾岩自然而然坐在了副驾,沈致文还亲自给他扣了安全带。我小心翼翼地把花先放下,自己再坐进来。顾岩回头问我:“唐唐,今天姑妈对你说什么了?”我如实禀告:“她瞧不起我的职业,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顾岩笑道:“那你是怎么反驳她的?”“我没反驳啊,她说的是事实,我无所谓。”我抬头,撞上了反光镜里沈致文的目光,又迅速地移开。顾岩惊呼:“你也太好欺负了吧!”我笑:“我这叫善良。”
他们把我送到小区门口。“顾岩,谢谢你的花!”顾岩向我摆手说再见。我捧着一大束花,感觉好拉风啊,就这么回去岂不是可惜了?于是走进小区门口的小吃店。
这家小吃店的老板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的房东,就住在我家隔壁。他原本是饭店的厨师,后来拆迁,拿到了两套房子和拆迁费。他自己住一套,租出去一套,另外还开了家小吃店。老板娘也在店里帮忙,两人有个儿子在上高中,明年就要高考了。老板穿着宽大的厨师服,笑着说:“哎呀,小妹收到这么大的一束花,男朋友送的吧?”我想了想,骄傲地点点头。“是不是上次半夜在你家门口等你的吧?”我疑惑:“你怎么知道?”老板笑着说:“凌晨一点多了,还在那敲门敲个不停。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惹上什么坏人呢,一开门是个小伙子,说是找你的。我告诉他你可能去接机了,回来晚。后来他等到你了吗?”我心里计算着,凌晨一点?我到家的时候都快五点了,他不是说他只等了半个小时?
“等到了!”我对老板说。
回家后,我拆开包装纸,把花瓣一片片撕下来,铺满了整个房间。我翻出小玻璃瓶,看着里面的康乃馨发呆。想着下次有空去买个大透明罐子,把风干的玫瑰花放进去。
我有时候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但我始终不知道,这些流逝的生命意味着什么。我常常会思考活着的意义,却总是一无所获。原来,我一直是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即使曾经跟着别人走过一段路,最终却还是被抛下,漫无目的地在人世间晃荡。
“爸爸?爸爸?”我轻轻摇了摇他,爸爸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我。我深呼吸,笑着说:“刚打好的苹果泥,来,张口。”爸爸缓慢地闭上眼皮,又缓慢地睁开,缓慢地摆摆手,示意我:他不想吃。我努力劝说:“牙齿拔了还痛吗?这是苹果泥,不需要嚼的。”爸爸没有理睬我。我有些丧气,放下碗时不自觉发出了声响,可爸爸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快步走到病房外,倚靠在墙上,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小唐,又来看你爸爸啊?”是负责爸爸的住院医师,我上前去打招呼。“是啊,正好有时间。王医生,我爸爸,最近怎么样啊?”王医生拍拍我的肩膀:“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上次,你和我讲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爸爸他”王医生勉强笑了起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减少他的痛苦,尽量延长他的生命。”我想了想,还是问道:“我爸爸说,他想要回家住一段时间,可以吗?”王医生思考片刻:“也行啊,老唐最近情况比较稳定,回家住一段时间也有利于病人的情绪恢复。但这输液每天还是要的,不能断啊”我解释道:“我已经想好了,可以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那可以啊,回头我给护士长打个招呼,床位还是给留着,到时候输液直接上五楼,也不用挂号。”我连忙道谢:“麻烦您了,谢谢。”“不用,我忙去了。”
隔壁床的老爷爷是大学教授,住院已经好几年了。整个人瘦得只剩下骨头,不能说话,不能走路。每天靠着鼻饲和呼吸机维持生命,长时间都处在睡眠状态。
我本来还准备在门口站一会,没想到房间里想起了警报。我连忙跑进去,才发现是老爷爷喉咙被痰卡住了。医生护士闻讯赶来,用仪器很快将痰吸出来。检查一番,才发现是电动吸痰器的插头掉了。护工在一旁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这东西坏了呢”老爷爷脖子中间切开了一条口子,插了一根管子,平常有痰就会通过这根管子自动吸出来。还好有惊无险,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唯独爸爸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小声对我说:“他还想活着吗?这样活着有什么用?”我欲辩解,却说不出口。因为我心里也知道,这种“活着”,毫无意义。照顾爸爸的贾阿姨听到了,压低声音,挤眉弄眼:“他是教授啊,每个月拿多少钱啊!他们子女平常一个个都不来,就请了护工。这么拖着,还不是想老爷子的钱!”我虽然深知人情冷暖,深知他人所言不可尽信,但还是有些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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