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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初瞳和柯芷柃同时扭头，韦恩却已经缓缓向她们走去了。

而且就那不经意地往天台外侧一瞥，柯芷柃和念初瞳就知道，他已经看到柯芷柃也在了。

但他没有说。

“瞳瞳，你在这里干什么？”

韦恩忽略掉柯芷柃，似乎有意在隐瞒柯芷柃存在的事实一般，只顾着对念初瞳说话：“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刚下课而已，我吹吹风再走。”

见他没有提，念初瞳也笑了笑，不愿意先说。

毕竟现在除了肖恩，并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是灵媒。

哪怕是已经和她对话过的伽蓝和柯芷柃，都还不知道。

“怎么，不开心？”

韦恩站在念初瞳身边，一双好看的蓝瞳直直地望着他，似乎要把她内在的灵魂看穿一般，“是因为柯芷柃的事么？”

念初瞳一下就不说话了，就连柯芷柃的瞳孔也紧了紧，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还知道你这几天没少翘课——虽然肖恩销了记录，但我还是看到了。”

见她没有说话，韦恩便接着说了下去：“除了柯芷柃的原因，我真的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是啊。”

念初瞳无奈一笑，毫不忌讳地应道：“都说天台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柯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我想，她是一定能去天堂的吧。”

说着，念初瞳抬起手来，透过指缝，望着黄昏天色，淡然道：“所以我经常来这里，看看能不能和她拉近距离，好让她看到我。”

柯芷柃咬紧了下唇，半垂的眸子里透出点点哀伤。

她虽不知，念初瞳这是为了应付韦恩才这么说的，还是她根本就是打着这么个想法，所以才会经常来天台的。

但无论是哪个，都让柯芷柃觉得，她没有白疼念初瞳。

当初对念初瞳的那份爱，她现在加倍奉还回来了。

“你猜对了一半。”

韦恩轻笑一声，把手搭在念初瞳的肩膀上，视线落在柯芷柃的身上，“她没有去天堂，她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只是你看不见她而已。”

柯芷柃和念初瞳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视线一下都聚集到了韦恩的身上去。

“已经消逝的人，不去往生，可不是件好事呢……”

肖恩没有理会念初瞳的诧异，只定定地看着柯芷柃。

但念初瞳能感觉到，韦恩的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他这是在暗示她些什么。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达想对她说的话。”

韦恩收回目光，转而看着念初瞳，温柔一笑：“你愿意吗？”

熟悉的口吻让念初瞳一下就走了神，隐约想起了那天在天台上，肖恩也用这副口吻问过她一句相似度极高的话。

“……怎么帮？”

但和那时候不一样，念初瞳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清楚方式。

万一又和那个时候一样，是需要一个特别的流程呢？

“能怎么帮，就是转述啊！”

韦恩失笑，看向念初瞳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无奈，“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口述？”

“嗯。”

看到韦恩点了头，念初瞳这才放下了心来。

深吸一口气后，她望着韦恩，缓缓开了口：“柯柯，我现在很好，请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会把泰熙照顾好的。”

韦恩没有说话，眼神往柯芷柃身上一转，似乎在等着她发话。

“我也很好，瞳瞳。”

柯芷柃抿了抿唇，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瞳瞳，我不想去往生，我想陪着你。”

念初瞳怔了一下，却不敢望柯芷柃。

“她说她也很好，她叫你不用担心。”

话音一落，韦恩就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她还说，在见过你以后，很快就会去往生了。”

前半句话无差，听到后半句时，念初瞳和柯芷柃一下就怔住了——

韦恩这是……

“瞳瞳，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去往生的。”

柯芷柃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怨恨与冷漠，她咬了咬牙，继续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以亡灵的身份守护你——就好像，金孝恩至今为止还在为默尔效力一般！”

“她说，可能你会怨恨她先走一步，但请你放心，她会许愿，在来生再和你相见的。”

肖恩淡淡地瞥了一眼柯芷柃，语气柔和了几分，倒真的像是柯芷柃的原话那般，说得有几分动人了：“她请你原谅她不能一直陪着你了，她希望你要平安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变强，保护好别人。”

轰！

到这里为止，念初瞳已经听不进去韦恩的半句话了——

她不明白，说好的“传话”，为什么柯芷柃的话到了他的嘴里，经过润色以后，竟然连原意都改变了。

“……真的吗？”

念初瞳还是不敢相信，一双写满落寞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韦恩，“她真的这么说吗？”

她不相信韦恩会说谎，所以她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是，”韦恩果断地点了点头，声音很轻：“瞳瞳，你就让她去往生吧。”

你就让她去往生吧……

可柯芷柃根本就不想去往生啊！

为什么……

骗她有什么好处吗？

为什么……

为什么韦恩要说谎？